“你用不着安慰我。”墨殇说。“我没丧,我很好。”
我这个人吧,嘴笨,我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陪着墨殇往火堆里扔柴火。
两个人望着火堆各自发自己的呆,停了一会儿,我还是推了推墨殇:“你要不去睡会儿?我守着。”
这一次墨殇没有推脱,点了点头就走了,我转过头,看到墨殇到一边铺开睡袋整理睡袋然后钻进去睡下,我转回来看看火堆,墨殇之前拾来的柴火已经不多了,我决定再去找一些。
佛寺建筑群周围皆受过处理,石板铺就的地面平整且没有树木杂草生长,想要弄来干柴必须去周围的树林里,不过林子距离这里并不远,所以我决定不去叫醒其他人,直接去找柴。
能看到距离我们最近的树林边缘有明显的人走过的痕迹,我猜刚才墨殇就是从这里进林子找来的柴火,我就着她走过的路进去,林地里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去,昏暗地如同傍晚来临。
我在树底下捡了些自然掉落的枯枝堆到一起,随手扯了根草藤捆起来扔到一边,转身去另一边,可当我又扎好一捆柴转身准备提着两捆柴火回去的时候,之前被我随手扔在树下的柴火竟然不见了。
我吃了一惊,两步走到那棵树跟前,我之前扯断的草藤剩下的一半还在原地,柴火在地上压出来的痕迹也在,但唯独就是我刚捆好的柴火不见了。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那时候我只是觉得奇怪,还没有觉得害怕,我只以为可能是被什么小动物给拖走了,我当时还有些纳闷,一路来我们也没见这里有猴子,还有什么东西会无聊到拖走一捆干树枝?难道是那些梦貘?
可正当我站在那里纳闷的时候,身后却有人声传来:“你拾来的柴太少,不够。”
那声音就贴着我背后响起,把我吓得蹭地一下蹦起来跳到一边去,妈的什么时候人站到我背后去了我都感觉不到了?这他妈什么人?
一转身我就愣了,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差点再跳起来往后连蹦三步,我极为惊骇,几乎不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墨邪?!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他娘的,你们不是还没到吗?”
根本不用墨邪回答,我自己说完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心说完了,看来墨殇想要胜过墨邪一筹这一次还是失败了,我道:“我去,不是吧,你们早就到了?”
墨邪默认了,我挺郁闷地看着她,问道:“那你们是故意躲起来的?就等我们来?”
墨邪这一次则摇头:“没有。”
我道:“这一次我信守承诺,将墨殇带过来了,你之前曾说,你是为了墨殇好,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了?”
“事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墨邪并没有回答我,“我不能在这里太久,很快我就得离开。”
我哭笑不得:“那你费心拔力跑出来跟我见一面是什么意思?为了告诉我我成功到达目的地了?”
“为了提醒你。”墨邪冷冷地说,“你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比墨殇少。”
墨邪的话说的我心中咯噔一声,我知道墨邪不是那种说谎的人,她说的话,十有九都是真的,我联想到上一次见到她时她说的“你正好见见你家的人。”我心里就有一种预感,但是我却不敢确定。
“你们原地休息,应该很快就会碰到另一支队伍,如果可以,你们最好和那支队伍一起走,他们会提供给你们你们所需要的信息和人手,你们人太少了,跟着他们你们会安全很多。”
“是什么人?”
“……”
我很不喜欢墨邪这种态度,见她又用沉默来应对我就蹭地一下冒了火,忍着没发出来,憋着火道:“墨大族长,我冒昧问一句,就你这别人问十句你看心情挑着最多答一句的习惯,你在你家是怎么下达命令统治上下的?你手下那帮人真的没被你憋死?”
墨邪是什么人啊,人家可是墨大族长,对我的冷嘲热讽权当没听见,完全无动于衷,道:“等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差点没把握噎死,我又没脾气了,打又打不过,骂她她也完全不在意,讲道理人家还可以完全不理你,这他娘的还怎么玩?这他娘的算外挂还是bug?
“你拾来的柴少了,不够用。”
我不知道墨邪是怎么的又把话题转回到那些现在已经无关紧要的干柴上去的,她指了指旁边,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两大捆比我之前收集起来的至少多一倍的干柴,我无比惊讶,这都是墨邪弄的?什么时候?不是,她来的时候没有动静就算了,怎么在我旁边都捡了这么一大堆柴火我都一点动静都听到没有?这他妈的是不是过分了?还是说我的警觉和听力已经下降到这种程度了吗?!
“潮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太冷,多弄些柴生火,让墨殇将衣服烤干了再穿。”
我惊讶地回头,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人已经消失了。
一直到很久之后我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墨邪这个轻功是不是太变态了点?还是说我真的警惕性太低了?
我没有试图去寻找墨邪,我知道我找不到。我拖着那体积巨大的柴火回到我们休息的地方,众人都还睡着,我将火烧得很旺,热量源源不断地以热辐射的形式散逸到四周,烤得我浑身暖洋洋地,我的目光落在墨殇搭在睡袋外面的外套上,想了又想,还是过去拿了外套,在火堆边上支起来烤干,男女有别,里衣我没法管,但是帮忙弄干个外套我还是可以的。
墨邪走后,我又继续守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吧,陆陆续续地就有人醒过来了,都是累了很久,睡醒了就都饿得厉害,我们带的干粮就只有压缩饼干和罐头,罐头因为体积大重量大我们带的也少,吃了几天现在已经剩不下几个了,于是我用行军锅烧了水,把压缩饼干扔进去煮成糊糊大家一人一碗,至于罐头,还是省着点吃。
墨殇是最后一个醒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我们正围着篝火吃饭,见她过来了,我给她也盛了一碗,墨殇坐下来端过碗小口小口地吃,我把已经烤干了的外套递给她,墨殇抬头看我,我道:“看我干什么?烤干了穿不舒服吗?”
阿全桑帛等人同时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