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村子里的屋顶上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了下来,欢快地跳跃着。绿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爱抚下苏醒了,在雨露的洗刷下显得更加绿了。池塘边,两旁高耸的一棵棵樟树树和柳树在微风中点头,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塘边的野花倒映水中,美丽极了。
一位头戴竹编草帽的老者,坐在池边散发着清香的草地上。旁边是一头憨厚的老水牛,苍劲的腿上还留着刚从泥水里趟过的印记。前面是一条飘荡着水草的溪流,再前面就是一座大山深处的村庄。老者看着身旁以吃饱喝足的老水牛满意地拍了拍它的头,起身沿着那条弯弯曲曲通往村中的小路信步而行,老水牛眨了眨眼睛望着老者的背影,极不情愿地站起身子慢步跟随在老者身后向村中走去。
嘀嘀几声汽车喇叭声打破了这小村清晨的宁静,驾驶汽车的年青人眼见本就不宽的乡村小路上,一牛一老者确是漫步闲亭地在前面走着。他们今天在执行特殊任务,见状也不由得有些焦躁情绪,几声喇叭响过后仍不见路前的村民先让让路,副驾驶位置上的中年人不由的拉开车门跳了下来。快步走到老者身前有些急躁的说道“你这老乡怎么回事,知道后面有车怎地不看好畜生让一让”老者见面前这年青人好没礼貌,手指着自家老水牛竟用“畜生”这词来形容。便不悦道“不知道尊老爱幼吗?就这语气和老乡说话吗?有教养吗?”
中年人闻言先是愣了一下,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老头竟然…竟然说自己没教养。刚要抬手?住他理论,又见老者脸上那纵横交错的皱纹又将抬至半空的手放下。但嘴里嘟囔着“不和你这老乡一般见识”嘴里说着就转身二步想去拉那水牛的鼻环,可谁知那水牛仰起头来做势要用弯弯的牛角拱他。正在僵持时后面小车的司机确不耐烦地又按响喇叭踩下油门,汽车的发动机立时发出陈陈嗡鸣。司机的原意是想用这喇叭声和发动机声吓唬一下与同事僵持的水牛,好让出路来,可没想到脚底无意间竟抬开了离合。
汽车竟冲向前方十几米的水牛,他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急之下快速地反应过来一脚踩在刹车板上。乎然前风挡玻璃前人影一闪,车子就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上了,随着刹车声车头瞬间就不受控制地一个六十度掉头。这时车内的司机急打方向盘,还好车身稳住了,可刚刚稳住的车身又莫名其妙的晃了晃,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一只左前车轮竟然滚了下来。
刚刚下车的中年人以被惊得呆立当场,就在汽车发动机突然轰鸣时,一个身影从他身后掠过,飞起一腳踢在汽车的左前角。伴随着急刹车声就见车身不可思议地瞬间原地转了九十度,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他和车内的同事从刚刚突发事件中缓过神来那老者以走出几十米外,跟在他身后的大水牛似乎对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那老者身后。
老者回到村中,推开院门,大水牛就熟门熟路地自己向它的棚子里走去。当它路过院中正在吃着早餐的少年时,庞大的身躯停了停,用它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地桌上扫视一圈。可能是觉得不合它的喂口,或是以经吃饱喝足对这些食物不屑一顾,仰起头来打了一声响鼻后又低下头来在少年肩膀上亲呢地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的棚子,少年见老者脸色阴沉就笑问道“这一大清早的是谁惹三师叔不高兴了?”问话少年正是昊天。
三个月前,昊天将师傅的遗体背下山来,在父母的帮助下将师傅安葬于“老道庙”的松林中。父亲将师傅百日前临行时交托的信件转交给相关的宗教部门,这时我才明白那日家中送别时,父母的表情怎会如此痛苦。原来他们以经知道师傅寿元将近,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春节期间三师叔和小师叔为何始终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二师叔“徐松露”的关系呢!现在想来大概主要还是因为知道了师傅不久于人世的原固。
这三个月中,昊天始终住在老道庙里,依然如往常一样早晚练习本门功法。日间写字阅读师傅留下的手稿笔记,偶尔在师傅坟前弹弹古琴,或象小时睡前自言自语地说说话。园子里的蔬菜长势旺盛,小鸡小鸭院中玩耍,李叔虽然也是心情悲痛,但还是如往常每天送一块豆腐过来。有时还悄悄地到师傅坟前说着什么在哭上一会,昊天努力地保持着师傅在时的一切作息规律和生活方式,但父母明白这是孩子还无法接受师傅以然离开的事实,或许这也是在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
其实父母早在他随师傅去谷中闭关时以开始筹划昊天的未来,这是中国大多数父母都会做的事。经亲友的建议和帮助下,父亲联系了他在省城留校任教的同学,又在他的帮助下为昊天争取到了自费代培的名额。这所学校虽然是大专文凭,但在国内的建筑工程领域内很有名气,在国内大型的建筑公司里的技术骨干很多都出自这所学校。父亲也是在这所学校毕业的,他们为我选的是“工民建”专业。
在师傅仙去二个多月后,父母以我办理好去省城读书的所有手续,他们来老道庙和我谈了以是结果的决定。时近八月距离我去省城报道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我这时在想起师傅临终所托,于是我先打电话给小师叔和三师叔约好时间。又拨打国际长途联系了弗拉基米尔,当他得知师傅以仙去时,这硬汉在电话那头竟哽咽起来,约定了在草原见面的日期时我才想起忘了告知“阿鲁古”大哥师傅仙去的消息。于是又联系了他,不成想电话接通后阿鲁古大哥先是埋怨我怎么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我,我解释了师傅以然仙去的前后过程。电话那头阿鲁古沉默了,片刻后电话里确传出一声苍老的哀嚎。
原来阿鲁古的阿爸就在电话旁,这位老人自小就与师傅感情深厚,听到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难以接受。草原上生活艰苦,医疗条件远不如一般的城镇,早年抗战期间又多处负伤,这两年他以是重病缠身。前年经师傅调理虽然痛病缓解不少,但终究是重疾难去,年过七旬在草原上以是高寿。不想得此消息一口鲜血吐出便不醒人事。我半月后到草原时才得知,那日后老人弥留了七日后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