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上那盘绕着的黑龙怒目圆睁,尽显龙之霸气,却又掺进了邪恶,恐怖与神秘,让人毛骨悚然。
而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傲竹各位仙长,兰陵金氏之祸至今仍让人不寒而栗。奈何圣魔邪道深居夷陵如卧虎在侧,如今仙门百家之中唯有贵阁敢于与其对抗,保天下太平。此举全堂上下皆敬佩不已。听闻近日来,贵阁突发变故,阁主于秣陵遭袭,好在有惊无险平安归来。然如今猛虎已半醒之势,吾等虽非名门,但若纵容其恶行,兰陵乃至天下皆要命丧圣魔恶兽之口。愿为贵阁效力,助贵阁完成猎魔大业。乱龙堂的大门时刻为您敞开。
乱龙堂鬼辙顿首
“鬼辙。”金凌看着信,读出那个名字。
“上次你去秣陵是不是也是一样的理由?”薛冥说道,“这一次,你去不去?”
“当然不行!”江澄反对。
金凌放下信,冷静地说:“他们如果真想再对我们下手,这种信他们肯定不会只送这一封,而是会传遍兰陵。如果不去,乱龙堂就会把不愿和谈的罪名加到我们头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江澄问。
金凌说:“他们来送信,我们也回他们一封。让他们来金麟台共议所谓的“猎魔大业”。”
“猎魔,呵呵。”薛冥轻声笑道。
“另外,”金凌继续说,“在金麟台各处安排眼线,所有的食物和摆设也要做些文章。”
“你的意思是……”江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凌回之一个诡异的笑容:“这次,该我们做回恶人了吧?毕竟,恶人自有恶人磨。若恶人上了门,我们也只能迎。区别只在怎么迎。”
众人一时感到有些混乱,看着那一身翠色的人,心想这真的是原来的金凌……吗?
和谈定在半月后。
金麟台上上下下都以安排妥当,各种珍奇花卉再次铺满了这里,却丝毫未抢那翠竹的风采。
“都准备好了?”金凌问。
“是。”欧阳子真答道,现在整个金麟台里都埋伏着无数修士,等着人来。金凌给他们的只有一句话:
勿伤其命。
“阁主想得周到啊,只是这些弟子能压制住吗?”欧阳子真问道,毕竟这些年轻修士还都修为不高,乱龙堂不知底细,让他们贸然进攻只怕会有危险。
“你以为我真是让他们埋伏啊?”金凌说道。
“那你……”
“他们的确还年轻,所以这世间一些太过丑恶的嘴脸还是不要让他们看见了。”
“丑恶?乱龙堂目的未知,但你却让乐朗在花中下咒,谁更丑恶?”欧阳子真突然这么问。
“我说的是我们双方,也许只有一个。”金凌看上去并不生气,也许他觉得自己没资格生气吧。
欧阳子真何尝不知,金凌让乐朗在花香中下的不过是迷之咒,不会伤人性命。可是那天金凌的表现实在让他担心。他担心,金凌已经不在了。现在金凌平淡的语气更让他担忧,他宁愿让金凌骂自己一顿或者别的,只是别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丝涟漪。
“只希望你还记得你是谁吧?阁主。”欧阳子真说完便走了。
“自己吗?”金凌低头,自嘲地笑道,“我早就迷失了吧?灵,魂然后是身体,现在什么都不剩了。”
他们没发现,远处一双金色的棱形眼睛正看着这里。
“蓝忘机已经如此,现在金凌也要……”薛冥脸上看不到任何笑容,只有比冰雪还要寒冷的铁青。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吗?还是说,从来没人想过要去对抗他的改变。
时间的确能改变很多,他掌控万物生死,没什么能真正脱离他的横扫,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空白的纸上留下一点墨迹,以便让后人记得我们曾存在过。可墨迹早晚会干,终究无法久留。没人能久留,甚至连时间自己都无法控制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