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冥若有所思地望着金凌，一言不发。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算了，猜不到。也是，就算是我看着他们也没什么话，毕竟他们活得比你们久。”天刹从身后出现，说道。

“那又怎么样？有句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就算过了几千年，我还是看不穿这世道。有时我都羡慕他们。”

“他们？”天刹问。

“大哥他们，每次死亡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惊恐，看着生母杀害献祭自己的孩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二十岁的孩子，你指望多成熟。”天刹摇摇头，“但你呢，你用什么方法保留了原本的记忆呢？”

薛冥刚要说，天刹就制止了：“别说是宙神，我不算聪明但也别以为我蠢。”

薛冥犹豫了一下，说：“天刹，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可怜你。一开始的时候，你只是个普通人，被天匿宸捡回了家。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逃不掉了。”

“我真是谢谢你。”天刹看向远处，“看啊，我们的花园里来了只小龙。有点不太准确，连蜥蜴都不是。”

“带着点烛翠的蜥蜴。”薛冥说道。

“点烛翠？”天刹笑道，“是了，去一个古伊族的地盘上当然要准备这些能抵抗他们诡异法术的奇异小花。真奇怪我当初是怎么在你们身边活下来的。”

薛冥转头看着他，说：“也许是你够聪明。走吧，去干我们的事。”

说完，两人一起消失在黑雾中。

圣魔宗永夜天

“乱龙和傲竹阁联系起来了？”

秦亚寒回答天匿宸：“是，这是个机会。或许可以把这股力量一起剿灭。”

天匿宸面无表情地说：“不急，傲竹阁以为乱龙堂是我们放在兰陵的人。让他们两方斗吧，我们坐享其成。”

“可是若真是如此，乱龙堂一定不是傲竹阁的对手。两股力量会合到一起，有区别吗？”

“当然有。”天匿宸眼睛动了动，“最后打起来，输的可不一定是谁。别那么早下定论。”

“你是说，那个人？可那不是在宋岚那……”秦亚寒想到了。

“那不过是片魂记，让他找到回家的路。然后替我们做些事。”

“宗主，不得不说您真是……”

“老谋深算？”

“……”

傲竹阁

最后来到傲竹阁的只有一个人，眼神阴骜，面容苍白，不像是活人。

“鬼道者。”众人心想，不由得把目光都投向魏无羡。

金凌上前行礼道：“傲竹阁上下恭候堂主多时了。”

“多时？”鬼辙轻笑道，“只怕各位对我并不怎么期待吧？毕竟不久前你们大闹了乱龙巷，杀了那么多人。是吧，含光君？”

鬼辙把目光转向蓝忘机，蓝忘机丝毫不惧，冰冷的眼神仿佛在说：他们罪有应得。

鬼辙避开那目光，说：“然而今天，在下来此不是来翻这些旧账本的。”

“对，我们是要共同商议怎么对抗圣魔宗。请坐吧。”金凌说道，抬手示意人为鬼辙搬了把椅子。

待众人坐定，鬼辙说道：“听闻前几天，金阁主去了趟秣陵，结果受了些伤，可好些了？”

“有劳记挂，已无碍了。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之前在乱龙巷的一些事，与含光君无关。皆我一时决策失误，才去信姑苏蓝氏前去兰陵解决一些……误会。”

“如果阁主是说乱龙堂与圣魔宗勾结，那您大可放心。”鬼辙说道，“金阁主既然对我如此坦率，我也就直说了：狂刀帮，以及其他已归顺我乱龙堂的势力所做所为，其实都是习惯而已。”

“习惯？”金凌的笑僵在脸上，“习惯侮辱妇人？杀害孩童？”

鬼辙答道：“是，乱龙巷这些势力原本都四散在各处，他们还做过其他的。若不是因为圣魔宗的手伸不进兰陵，也就没这些事了。”

一时间，金凌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种把乱龙巷里的人一起扔出兰陵的念头。然而他还是忍住了。

“所以，堂主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