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三、封狼居婿少年志2
三丰祖师与陈鹤壁到在屋内,三丰祖师抬头观瞧,却见东屋内一张锦榻,张三丰与陈鹤壁二人来在榻前。
锦榻之上正卧着一名年逾古稀,面容憔悴的老者,陈鹤璧俯身跪在床前,低声道:“父亲,三丰祖师他老人家来看望您了。”原来这位老者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灵峰山庄庄主:陈知诚。
陈知诚缓缓睁开双眸,眼神迷离,向屋内扫视了好大一圈,方才瞧见近在眼前得张三丰与陈鹤璧二人,颤巍巍道:“师兄来了,快坐快坐。”
陈鹤璧起身搬过太师椅,请张三丰坐在床前。
陈知诚缓缓道:“师弟抱病未能向师兄行礼,望师兄见谅。”
三丰祖师,微微一笑,“师弟言重了。”
陈知诚缓缓说道:“师兄不是在云游四方?今日怎会到得我这里来?”
“师兄闲散惯了,日前刚出云南北上至此,闲来无事,便来看看师弟。不料师弟竟卧病在床。”说话之时伸出手来,取过老者左臂,按于指下为其诊脉。
陈知诚苦苦一笑,“不必烦劳师兄,师弟既然已是知命无为之境,自然早已自知天命,师弟已是油尽灯枯,师兄何苦徒劳。”
片刻之后,张三丰微微摇头,将老者左臂还入被中,“师弟大限,实乃天意,恐回天乏术。”
陈知诚淡然“师兄你我莫逆之交,想来师弟亦是可谓英雄一世,如今大限在即,凡尘诸事大多都已放下了。”
三丰祖师点头一笑,“不知陈师弟是否有何挂念?”
老者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师兄,师弟这就要去见师傅他老人家了,唯有一憾,未能将那经书还与师傅。”
三丰祖师摇头道,“师弟多虑了。此经乃是师傅他老人家送与你的,你我兄弟有缘得修正果,也是圆了师傅的心意,那经书自不必还了。”
陈知诚摇了摇头,“小儿鹤璧,悟性平平,未能洞悉书中玄奥,只怕待我走后,徒添烦恼。”
三丰祖师微微点头,陈知诚探出手臂,三丰祖师忙以双手相握,老者此时已是气若悬丝,“这,这经书乃是世间至宝,当年师傅传授于你我二人,师兄聪颖,乃不世奇才,得以融会贯通,终成大器,开创武当,传不世之功,修为绝世。”
陈知诚不由得咳了几声之后方才接着道:“怎奈师弟愚钝,直至不惑之年方才有所顿悟,却也赢得一世英名,修得知命无为之境,终究无愧于师傅之信任与教导。”
陈知诚一边说着,一边累累气喘:“但怎奈,江湖险恶,人心难料,只怕师弟走后,这本经书若仍存在‘灵峰山庄’难免会殃及子孙,顾盼师兄,代师父保管,或将其返还少林,以免毒害后人。”
三丰祖师微微点头,“师弟心意,师兄明白,师兄明白。”
陈知诚亦微微点头,缓缓闭上双眸,再不说话显是乏了。见此情形,三丰祖师站起身来,与陈鹤璧一并退至屋外。
那三丰祖师年少之时本是出家在少林,日日修禅打坐心境清雅,略懂些皮毛功夫,为人谦和事事躬亲,得寺中一老僧垂爱,一日老僧授以《菩提洗心经》一部。
这《菩提洗心经》本是佛教普通典籍,三丰祖师,早已习得,那老僧却又从新指点传授,三丰祖师毕竟乃不世奇才,受其点拨,受益匪浅,只在弱冠之年,一惑解而万惑解,一法通而万法通,眼界开阔,无论是武学修为亦或是玄门道法境界大成,而立之前始成大器,创立武当,修为绝世,成为当世第一人。
其后某日不及弱冠的陈知诚便带着一部《菩提洗心经》至武当山找到了三丰祖师,告知老僧已然离世,圆寂之前,令陈知诚携此《菩提洗心经》来见三丰祖师助其顿悟。
三丰真人义不容辞,将其留在身旁,像当年老僧助他那般细心教导,将自己习学这《菩提洗心经》的心得感悟,悉数相告,然怎耐这陈知诚绝非三丰祖师那不世之才,久未开钝。
三丰祖师却也不急,只将其留在自己身边,虽以师兄弟之名相称却更似师徒。十数年后,直至陈知诚几近不惑之年终得大道,以往仅凭借三丰祖师师弟之名便已令人刮目,修为大成之后行侠仗义,多有义举,终成武林中泰山北斗。
也正因于此,江湖上盛传那老僧赠与陈知诚的《菩提洗心经》乃是武学经典,其中尽道武学秘法、玄学异术以及陆地飞升之法,乃是无价之宝。更引得江湖之上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思量惦记。
三丰祖师与陈鹤璧出得屋来,却见潘丽凤,正在为齐天赐运功疗伤,潘丽凤见三丰祖师与夫君出得屋来,急忙收回内力,起身道:“祖师,小英雄内伤发作。”
三丰祖师微微点头,“有劳贤媳了。”
说话之时迈步来至齐天赐身旁,提掌于其后心微微一按,齐天赐顿觉得一股热浪直达心肺,烘得体内暖暖的,顷刻之间不适之感遁去无形,便缓缓的张开了双眸。翻身跪拜在张三丰脚前,“再次感谢三丰祖师救了天赐性命。”
张三丰并未多言,只是浅浅一笑,提手扶起了齐天赐。陈鹤璧到张三丰身前,“启禀祖师,弟子已令下人备好酒菜,还望真人不弃。”
张三丰微微点头,“也好,行了半日,我们这一老一少也是饿得紧了。”
陈鹤璧点头称是,令下人准备晚膳不多时,下人回话准备已毕。陈鹤璧亲自前面带路,引张三丰、齐天赐,四位女眷跟在其后。
厅堂之上,灯火通明,中间好大一张圆桌,其上杯盘罗列,山中野味无论飞禽走兽或是奇珍草木凡是可食之材应有尽有,桌旁七把木椅,请张三丰坐了主席,陈鹤璧、潘丽凤、陈玉璧一应落座。齐天赐坐在三丰祖师身旁,陈清华、陈清韵,挨着爹娘。
下人急忙上前准备服侍,张三丰摆手道:“老道人随意惯了,就不用这么许多人来伺候了吧。”陈鹤璧点头称是,屏退下人,起身亲自为三丰祖师满酒:“真人请,晚辈敬您。”
三丰祖师亦不推辞具备一饮而尽,而后潘丽凤,陈玉璧接连敬酒,尽是恭维之词,一巡酒罢,陈鹤碧璧起身施礼,“祖师,我父病疾,可有回旋之机?”
三丰真人微微叹口气,摇头道:“师弟年少之时,饥寒交迫,伤了根本,纵使日后修为高深也难固本,时至今日已是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陈鹤璧等三人,闻听此言,心中无不苦楚,陈玉璧默默然:“没想到父亲他老人家,修为精深,却也、、、、、、”不禁间,竟落下泪来。
三个孩子听得似懂非懂,不知大人在说些什么,唯有齐天赐,想起了昨日刚刚离世的爹娘,便也悄悄的落下泪来。
三丰祖师正色道,“贤侄,我这师弟病了多久了?”
陈鹤碧面色凝重,“回禀祖师,家父病了已然三月有余。”
“贤侄是否已将师弟病重之事,昭告武林?”
陈鹤璧连连摇头,“家父病重,从未与外人说起。”
闻听此言过,三丰祖师并未说话,只抿了一口杯中之酒,见此情形,陈鹤璧等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潘丽凤道:“难道祖师有所耳闻才来探望家翁?”
张三丰凝眉说道:“只怕师弟病重之事如今江湖之上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三人闻听此言,顿时一惊,若为江湖之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知晓了,陈知诚如今病重,只怕是对这“灵峰山庄”大为不利!
纵使鹤壁绝非泛泛之辈,纵使潘丽凤其父为鼎鼎大名的齐鲁豪侠,纵使陈玉璧的公公乃是莲花门的掌门人,所有这些加一起,似乎也难以确保这“灵峰山庄”的安全,因为永远也不知道,在这偌大的江湖之中究竟是谁在惦念着你,又有多少奇人异士在暗中窥视着“灵峰山庄”中的那部武林至宝。
陈鹤璧:“不知祖师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