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丰祖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伸手摸着天赐的小脑袋:“昨日贫道便已来在了山脚之下,由于时晚了时辰未能及时上山,故而就在山脚下一处农户家中临时住下歇脚,哪知半夜便遇到一众强人。对面三十几人,其中不乏高手,更有甚者,强人之中竟还有人非我中原本土之人,而是已远遁漠北的蒙古鞑子、、、、、、”
三丰祖师便将昨夜之遭逢与三人讲诉一遍最后道:“只可惜这齐天赐的父母因此遭难,可惜了这一家良善。”
三人闻听此言面面相觑,此前蒙古铁骑肆虐神州,不知多少同胞手足惨遭屠戮,涂炭生灵为害百年。中原武林,奋起抵抗,无数江湖儿女抛头颅洒热血,众志成城,终使蒙古鞑子远遁漠北,由洪武大帝创建大明,恢复汉制。期间惨烈溢于言表。
三人虽未亲身经历却也听得长辈传扬,而今日就在自己的家门前竟然又出现了鞑狗行踪,而这些人就是奔着自己家中经书而来,着实令人又惊又怒。
而更重要的对方之中竟还有那御剑而行,剑引风雷的修真术士,陈鹤璧等人更是心惊胆战,然而在三丰祖师面前却又不好面露惧色。再想齐天赐的父母,与自家素未谋面,却能够临危不惧大义凛然,为了能给自家报信而双双遇难心中更是无比感激,对齐天赐更生怜爱之情。
潘丽凤起身来在齐天赐身旁,轻轻为其拭去眼角的泪水,“天赐莫哭,日后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便是。”
陈鹤璧亦起身来到齐天赐身旁,亲手为齐天赐慢了一杯酒,“小英雄爹娘宅心仁厚实为真英雄也。小英雄若是不弃便替令尊饮了此杯。”
齐天赐茫茫然瞧向三丰祖师,却见三丰祖师微微点头,于是起身伸手接过那杯酒,“多谢叔叔、婶婶。”将那水酒一饮而尽。
潘丽凤拉齐天赐坐下,为其布菜,而后向着张三丰深施一礼:“祖师,既然齐天赐父母双亡无家可归,那就留在我们庄上,由我与鹤璧抚养其成人,授以艺业。”
陈鹤璧与陈玉璧,亦双双施礼:“望祖师能将天赐留在我们庄上,我等必定视如己出细心教诲培育成人。”
三丰祖师微微摇头,“贤侄贤媳,有此心意实是天赐之福,若在贵府定能成器,贫道却另有打算。”
陈玉璧点头称是,“一切皆听祖师吩咐。”
三丰祖师微微点头而后接着道,“贤侄觉得这伙强人,奔着这‘灵峰山庄’上来,乃是所为何事?”
陈鹤璧三人对视一眼而后道“想来必是为了山庄中的经书而来。”
三丰祖师微微点头“贤侄想我那师弟,恐大限将至,病重之情已然然走漏了风声,现在就已经有江湖上的宵小之辈开始惦念这部经书,此后那《菩提洗心经》若仍在存放在山庄之内,恐怕届时会为贤侄一家带来无妄之灾呀。”
陈鹤璧等三人相互对视,心中知晓三丰祖师所言非虚,《菩提洗心经》被传为武林瑰宝,待父亲百年之后,必将会引得江湖之上那些窥探已久之徒前来抢夺,届时定然引来家中不幸。
纵使三人武学修为已是不低且又家世显赫,然而武林之中藏龙卧虎,单凭昨日那几位御剑、飞斧、土修之士陈家上下便已无人能及,更何况还有那一剑风雷起的绝顶高手?陈家之人更已万万不敌,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出现?
更何况家父陈知诚病重本是隐秘至极之事,除了山庄之中的几个心腹之外再无人知晓,只说是陈知诚闭关参验武学道法,而今又怎会走漏了风声,而招致江湖之人前来图谋经书?显是这山庄之中已然混进了觊觎经书之人,此时我明敌暗更是防不胜防。
陈鹤璧道:“不知祖师作何打算?”
三丰真人手捻胡须,“贤侄,师弟可将这《菩提洗心经》之奥义对你们讲过?”
陈鹤璧面漏羞愧之色,“父亲前些年常常将这《菩提洗心经》之奥义对我等进行讲解,但怎奈弟子们愚钝,资质平庸,实难领悟。”
三丰祖师微微微叹气,“这心经却也不难,只是有缘之人方可参悟,遥忆师弟当年亦是参悟了十数年,方才有顿悟,只在那一念起时才得大道。尔等只是时机未到,且末太过执着。”
陈鹤璧点头称是,“家父也是这么说的,只道我等机缘未到。”
三丰祖师微微点头,“既是如此,贫道便将这《菩提洗心经》交还少林,也免得贤侄因其招惹是非,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陈鹤璧、陈玉璧、潘丽凤,三人相互对视,那《菩提洗心经》不仅仅是江湖至宝,玄学经典,更是父辈流传之物,虽然日后恐招惹是非,但若真的要拱手送人心中又甚是不舍。
三丰祖师何许人也?陈家小辈的心思岂能不知?见陈鹤璧等人面露难色,便接着道:“贤侄莫要不舍,方才我与师弟所言,贤侄在屋内也都听见了,这也是师弟的意思,相信贤侄明白。”
陈鹤璧微微点头,“既然祖师已与家父拿定主意,晚辈自当听从。”
“那便是好,就请贤侄做些准备取了经书,明早我便启程。”
陈鹤璧道:“怎么祖师明日便走?不再多住几日?”
三丰祖师微微摇头,“其一,贫道已上了年纪,今日见师弟病重如此心中不舍,不愿徒添伤悲。其二,天赐这孩子受伤极重,我需找一处清静为其慢慢疗伤。其三,这经书还是早日还于少林为好,免得徒添琐事。”
陈鹤璧,陈玉璧二人点头称是,潘丽凤上前一步深施一礼,道:“敢问祖师想如何安置天赐这孩子?”
三丰祖师捻须凝目,“此子聪慧,心地淳朴,想来日后必成大器,贫道定将为其寻一名师,细心栽培。”
潘丽凤闻听此言,盈盈而拜,“晚辈有一不情之情,还望祖师成全。”
“贤媳严重了。不知有何吩咐。”
“晚辈与鹤璧育有二女,长女清韵今年十四,已拜在姑丈王铭军门下开把授艺,次女清华今年十二还未习武。晚辈斗胆恳请祖师,能将清华一并带去,寻以名师授以艺业。”
潘丽凤担心日后公公故去,若真有窥视经书之徒前来滋事,亦或是仇家上门,只怕其夫妇二人无法照抚幼女,故而想拖三丰祖师,为陈清华择一名师。一来可以开把授艺,二来也可护其周全,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陈鹤璧自然知晓其妻心意亦跪拜在地,“还望祖师成全。”
三丰祖师微微点头,“贤侄,贤媳客气了,贫道自当为清华寻以名师,日后定当大有所成。”说话之时起身将二人搀扶起来,陈鹤璧夫妇二人连连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