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46章 我有一计,不知可否?(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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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还是快快决断,赶紧弄饭吃!”说完,陈儿洒翻身上马,指了前面的营地,问:“怎么着?去不去?”庾信叹了口气,两道眉毛就耷拉得如丧考妣,说:“只能如此,只能如此。”

此时,王顸却发现头顶上的太阳被厚厚的灰云给遮挡得严严实实,且有冷风吹来。“要变天么?”他问了一句,看了庾信,又看了杜牧耕。二人一样的各怀心事。或许,这就是成年人与未成年人的区别。

只是,此刻,无人理会王顸的心情。

陈儿洒扬鞭打马冲在最前面,王顸也只好急急地提马前行,把庾信众人远远在落在后面,来到营地门前,却发现境况并不比木桥北头那几间客栈好到哪里去。

营地辕门朝西,院中北面一溜干打垒土墙房,勉强能有一人高,南面一溜马厩,东面四间矮房应该是司炊之处,因为王顸看到了房顶上竖立着烟囱。

“暂且在此过一夜,我等又将如何?”庾信从马背上翻身跃到地面上,满腹不甘地哭丧着脸,看看王顸,又看看杜牧耕,说:“如此一个简陋之处,安梁郡王的膳食如何安排?”

“看来要变天啊!”王顸又提示了一句。

庾信却像是根本就没听到,连目光都显得格外呆滞,中年男人的这个状态,往往就是人们常说的油腻。兵来将挡,水来土填,你沮丧你油腻你目光呆滞有个屁用?

“有一碗粥,也就够了!”说这话的是云锦,她从车棚里出来,怀中抱着安梁郡王。在玉奴的搀扶下,云锦慢慢地落在地面上,又道:“只要有口饭吃,还妄论麦饭粥,还是白米粥,黄米粥?依奴家的心思,若再有镇安关驿站的清水煮莲藕,他都吃得下呢!”

正午的阳光曾经很好,理应照得这草料场暖暖的。而这一刻,浅灰的浓云低低地压下来,满院子里弥散着阴冷。不过,脚下又像是有青草在发芽,散发着明显异于江陵城外的春天气息。时空错乱么?心智恍惚么?王顸坚信自己的感觉,眼下的局面,他认为绝对没有庾信臆想得那般糟糕。泰极生否,否极泰来,我等一路上遭透了罪,理应迎来一个向上的态势才对。

“走一步,看一步,随遇而安嘛!”杜牧耕终于开口,他刚刚前去探看了低矮的房舍,似乎不是特别失望,他说:“先住下,再说吃饭,然后再打算怎么赶路。”

庾信点头,陈儿洒就招呼了众人去安顿车马,几个厨役兵卒开始寻找水井,准备生火做饭,暂且不提。且说杜牧耕随了庾信,把云锦与安郡王迎进一间房舍,发现此地竟有铺盖之物,虽说是粗葛织成,又坚硬无比,却也胜似一无所有。王顸忙道:“甚好,甚好,有此御寒,我等也就免于受冻伤寒。”

杜牧耕正打算请庾信选定一间房舍歇息,姜培宽来到面前,回禀道:“几位参军四下里都察看了,此地只有几斗黄米,另有半囤黑豆,草料倒是充足。”

“那就量米下炊吧,还能如何奢望呢?”庾信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道:“劳烦姜主簿与几位参军上心些,万万不可在吃食上出了差错。”

庾信刚刚在一间房舍中坐定,杜牧耕瞥一眼外面,惊叹道:“这是什么天?此刻,不过申时末刻,如何说暗就暗下来?”

“唉,唉唉!!”庾信叹气,又摇头,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如今莫说是吃饭,奈何连个油灯也点不起了?”

王顸四下里看了看,这房舍中除去一面土炕,别无他物,庾信却单单想到了油灯,他要在油灯下面写诗作赋么?天黑之后,放心睡觉,岂不是一了百了?杜牧耕说:“那就抢在天黑之前用饭。”说罢,跨到门口,朝院中喊道:“陈儿洒,跟各位参军还有姜主簿传达常侍大人的话,没有油灯,尽早用饭。”

这叫什么话?一个大国使团,如何窘迫到了没有油灯的地步?王顸又看了庾信一眼,他竟盘腿坐在炕沿上闭目养神。杜牧耕向前一步,在庾信的身边肩并肩地坐下,说:“大人,我有一计,不知可否?”

王顸顿时心动,或许是要改善一下,如果是这样,他也愿意共同前往,这几天,嘴里实在清淡了些,几日能到长安,目前尚不可知,长此以往,如何支应得了?

“大人,难道……”杜牧耕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王顸这才发现庾信还在闭目养神,忙道:“杜黄门有话便讲,大人在听呢!”

杜牧耕知道这等于是王顸给了他一头下坡的驴,于是继续说道:“大人,天黑之后,我想与少将军,带上陈儿洒,赶个夜路,去那驿站周匝探看探看。”

“唔?”庾信像是不理解,却不睁眼。明摆着,这是不认可的神态。王顸看着庾信在那里装模做样,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你要胆识没胆识要谋略没谋略,一天倒晚你装个什么劲儿呢?

杜牧耕说:“大人且想一想,磨盘峪驿站之中,究竟藏着何等不得见人的猫腻?若非生死存亡之家中大事,何至于如此反常?”庾信微微一睁眼,又毫无情绪地闭上,像是没大听明白其中之意。杜牧耕显然十分着急,却也强忍着窝火,反而显出十二分的耐心,道:“大人,如此异常之象,万一,万一我等入了长安城,面对不测之……”

“之什么?”庾信不耐烦了,道:“直说吧,如何看那磨盘峪驿站将我等拒之门外?要不要写封驿报快马传回江陵?”

“若知晓其中缘由,将其写在驿报中,快马传回,呈给湘东殿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杜牧耕看了王顸一眼,王顸会意,忙道:“若打探来内幕消息,理应写成驿报传回。”

庾信也是个聪明人,心里自然已经明白,略显尴尬地笑笑,说:“我也不过是有些担心,一路上山道险恶,又变了天,谁知会不会再飘些雨雪下来?我等一路走过来,五十里的路程倒也不算远,只是过于艰险,黑灯瞎火,如何使得?少将军的安危,我庾某人也马虎不得哟。”

“如何使不得?”杜牧耕一脸轻松地说:“与身家性命相比,行个夜路算什么?”

王顸正要问是否乔妆改扮一下,却见陈儿洒急急火火地一步跃进来,立定在庾信面前,气喘吁吁,道:“大人,贾军候突然腹疼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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