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5章 谁能迎敌(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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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祥抱拳道:“卑职愚钝,虽说也略有所悟大将军令我按兵不动之意,却是一心杀敌,只想率众弟兄杀退来犯之敌。”

若细细说来,贺兰祥之母乃是宇文太师之姊,与宇文毓、宇文震本是姑表兄弟,可谓出身高贵,门第显赫,从来却无一丝骄奢之气。面对大将军之问,贺兰祥认真地想了想,又道:“我与韦孝宽,莫不是一张一弛,两相呼应?”

赵元贵手抚两鬓花白之发,点头道:“为将在外,需放眼全局,万不可仅在意一城一池一关一隘之得失,且看这里,”言至此,赵元贵令帐中参军给贺兰祥拿过行军图,指了禹门口以北区域,道:“这一带,坡陡林密,行军至此,还不警惕潜伏之敌?待到被人迎门一箭,死死射中胯下战马,然后再做安排?”

此中疑问,已是不认可。贺兰祥目视行军图上密密麻麻各类标记,心中却在暗暗盘算若是我领兵前往,遇此一劫该当何如?仅仅是贺若敦虑事不周运势不佳么?疆场之上敌情千变万化,从无固守之成规,谁又敢夸下海口自谓常胜将军?

见贺兰祥静默无语,赵元贵又道:“江陵使团中人所出计谋,本意尚好,只是我部所派之人不够灵活,明知东魏在狼子河沿线布设弩机且威力大增,如何就不会想到禹门口前沿之防御?”

其实,赵元贵并非饱读兵书战策之儒将,但他平日里点评战局,往往切中要害,评人评事,一针见血。他这番话,贺兰祥直听得后背阵阵发凉,若当初自己带兵前往禹门口,何止不是如此下场?

不知为何,赵元贵竟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了,直笑得帐中参军、参将、都尉人等颇意外,他又问贺兰祥道:“依你之见,贺若敦的僵局,将如何化解?”

贺兰祥忙道:“太师率大将军一辈人等与东魏交战十余年,对其狡诈多变也是深有体会,贺若敦一时受挫自是另有原因。不过,若换作我去迎敌,首先还需分头行动,至少兵分三路,齐头并进,万万不可如此,如今他被困得一动不动,岂不是天大的麻烦?”贺兰祥本是厚道之人,平日里治军驭下行军宿营皆游刃有余,战时冲锋陷阵取敌之首级更是不在话下,唯独运筹帷幄之事略显欠缺。

突然,赵元贵的目光稍稍往帐外一扫,两道剑眉虽已灰白,却更加衬托了目光之犀利。透过这个细微之举动,帐中参军参将等众人即知,必定是韦孝宽等人已至营中。

果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赵元贵吩咐帐中参军,快快请他们进来。贺兰祥长出一口气,仿佛望见救兵一般,对大将军道:“难道,大将军已是成竹在胸?”

“两军交战之事,哪有一成不变之参照?”赵元贵的心情突然就沉重了起来,说道:“就算是由我领兵去攻禹门口,未必就能比贺若敦此刻结局要好。”

这话,令贺兰祥稍稍感觉欣慰。赵元贵又叹气道:“只是,我不理解,他如何就止步不前呢?同样面对强劲弩机,韦孝宽如何就兵分几路?尤其那个鼠兵之计,令老夫我佩服至极,若东魏也以此计施于我,唉唉,我真不知如何应对!”

贺兰祥听了,暗想,我如何就看不出那以鼠为兵之计的高明?如何需要大将军如此点明了,我才恍然大悟?

或许是为了掩饰尴尬,贺兰祥忙道:“唉!弩机之事,竟成我三万人马之心腹大患!”贺兰祥愕然忿忿然,又道:“此事若禀报了太师,只能徒增焦虑。”

赵元贵眼神复杂地看了贺兰祥两眼,道:“不过,至我睡下之时,已有近七千只鼠儿过了河,嗯,鼠儿虽小,威力却不小,你想想,义川郡不过弹丸之地,哪里容得下七千鼠儿泛滥成灾?”

韦孝宽进了军帐,贺兰祥见身后只有王顸和杜牧耕另加几员参将,心中自然一时琢磨不透为何宇文毓不来?还是委以重任?

站立一旁,渐渐明白时局的宇文震更是百思不解,如此重大之事,宇文毓焉何不来?

韦孝宽见过赵元贵,抱拳施礼道:“回禀大将军,末将来此见大将军之前,我刚刚获悉,狼子河最下游,统万突指挥一众人等,已截获我等投入河中的十五艘民船!”

“哦?”赵元贵似是不解其中之意,如何是截获自己所投入河中之民船?忙问:“统万突如此神勇?对他,你不可大意!”说完,赵元贵意味深长地望了宇文震一眼,言外之意,希望宇文震处处以兄长宇文毓之神勇为榜样。

宇文震忙问:“你们在上游投入河中,统万突在下游截获,这是为何?”

赵元贵哈哈大笑起来,说:“好,你以后凡事都要问问为何,才是正理。”韦孝宽顾不上解答宇文震的疑问,忙对赵元贵道:“回禀大将军,统万突率人所截获那十五艘民船上,共取下弩箭三千七百七十七支,据我算来,东魏军向我射出弩箭远不止这些!”

“当然!”赵元贵果断地答道:“还有落到水里的嘛!很好,至少已经消耗了他们的箭矢与人力,此计甚妙!甚妙!”

众人落了座,赵元贵满脸带笑地看了王顸一眼,道:“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王顸立即会意,忙答道:“大将军不可谬赞于我,伪装战船之计,实乃韦将军与杜黄门所为,我年纪尚幼,当处处留心学习军务才是。”

赵元贵看了王顸一眼,微笑着点头,说:“深更半夜的,把你们二位贵客请来,也是我特别向传令之人说明之本意。”赵元贵环视了帐内众人,继续说道:“贺若敦所率人马距禹门口仅有三十里,二死一伤,举步维艰,已驻足不前。不过,说来可笑,竟是为驿道边密林中之伏兵所困。”

言谈至此,赵元贵停下来,望着众人,本以为韦孝宽会有所计策,他却同样在望众人。是啊,东魏的弩机手威猛无比,任谁去领兵,都难以改变如此弱势,论武功论带兵,贺若敦并不差……赵元贵有些失望,问:“叔裕,你直说嘛!”

韦孝宽名宽,字孝宽,族名叔裕,赵元贵此时呼其族名,无非表明他视韦孝宽为身边之人,无见外之意。“实不相瞒,我本想等到黎明之时,再来劳烦大将军,”韦孝宽略显尴尬地笑笑,道:“既然命我前来议事,我也就是前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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