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5章 不可告人之处?(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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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懔老将军瞬间脸色凝重,不知所措,道:“先贤尚知尘埃之微,补益山海,萤烛末光,增辉日月,大王殿下如何不知此理?河东郡王纵然桀骜不驯,以幼凌长,但终究还算得宗室诸王中难得翘楚之材。当此国难之时,正需河东这般骁勇善战之人。”

“老将军此为一叶障目,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孰不知古语有云,散木以为舟则沉,河东郡王在舅爷眼中乃是不材之木。湘州不平,荆州寝食难安,何来精力东伐侯景?”王顗说完,向宗懔老将军深鞠一躬,道:“时辰不早,我当告辞。”

王顸忙制止,道:“长兄且慢,你说阿耶正为此事煎熬,究竟为何煎熬?我来湘州这些时日,并未见过阿耶。”宗懔老将军听得直摇头,王顗转身走向木梯,头也不回,却道:“普天之下,谁愿意背上……骂名?”

背上什么骂名?王顸并没有听清楚,他快步追过去,想问个明白,更觉得还有难题要与长兄请教。只是,王顗已至舰首,回头看看,虽恋恋不舍,却也只得拱手道:“弟弟保重!来日方长!”

王顸与宗懔来至舰首,王顗已登上来时所乘天隼舰。庄瑞霖难解其中之意,忙问:“少将军,你们兄弟之间,还有不可告人之处?”

宗懔苦笑,道:“好吧,我来告诉你,安南郡王坐镇湘州,任湘州刺史,你这兵曹参军怕是一年半载之内回不了江陵啦!”

“啊?”庄瑞霖倍感意外,问:“湘东大王府之中军校尉专程而来,就为这个?”

“这个?此事尚小么?”宗懔老将军仍是一脸的苦笑,朝众人拱拱手,说:“即日起,我等安心在湘州效力安南郡王。”

“唉唉,当今天下之势,社稷倾危,湘东大王如何这般急于扶安南郡王上位?”晁志川走到宗懔老将军面前,行跪拜之礼,道:“恳请老将军派我至大将军帐前效力,若安南郡王司职湘州刺史,我愿去江陵随大军东伐侯景。”

王顸心情沉重,实不知晁志川若知湘东王萧绎密令处死萧誉,他如此忠心耿耿之人,某一日会不会揭竿而反?

宗懔老将军并未答话,而是上前扶起晁志川,道:“今后言事,不必拘礼。”又疾速地看了王顸一眼,似是另有用意,王顸却一时未能悟透老将军之心思。

晁志川又道:“我已无父无母,本以为此生尽忠于河东殿下,也落得一世英名,谁曾想他倾刻间轰然失势,看来可算得弊兵劳众却难以成名之流,既然侯景逆贼仍盘踞建康祸国殃民,我当为国出犬马之力。”

年纪轻轻,如何就想着落得一世英名?岂不是忒早了些?

“也好!”宗懔老将军欣然道:“既如此,你与庄参军、左卫将军即刻前去大将军营中,听从调遣,我亦将与大将军详说此中之意。来人,备水酒一杯,算是饯行!”

我这个安南郡王府的左卫将军,麾下无有一兵一卒,不过是个虚名头,与这个河东郡王自行任命的中兵校尉也是相差甚远。一想至此,王顸反而对晁志川多了几分敬意。

“这?”庄瑞霖急得直瞪眼:“这个?”王顸使了个眼色,庄瑞霖只得将疑问咽回去,道:“我三人,皆要回江陵么?王校尉所传密令就是要我三人回江陵?”飞涨fzzne

宗懔老将军和颜悦色地点点头,对晁志川说道:“使君三人,前去大将军帐中听令,老夫也是想到这湘州府衙旧部,盘根错节,鱼鳖混杂,难免将来不利于你这个曾任河东郡王府中兵参军之人,今日你所言为国效力之谈,令老夫想起虚怀若谷者,心怀天下,如何又使他二人相奉陪?也是看到你若成大事,需相辅相承,世上之事,切忌单打独斗。”

心怀天下?若成大事?成什么大事?这番话,庄瑞霖直听得疑窦丛生,他一个河东郡王自行任命之中兵参军,有个屁能耐心怀天下?普天之下,非高门大族之子弟,往哪里去成大事?萧梁宗室诸王为那一点子名利还争得你死我活呢,我等寒门子弟往哪里挤去?

见众人不语,宗懔老将军又问:“你们,可还有未尽之言?可还未明之事?若无琐事,即刻启程,前往大将军营中,此亦是应有之姿态。”

如此便是逐客令了,王顸忙道:“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们把那个……陈儿洒带上?”

“哦?”宗懔老将军脸上似有难色:“带他为何?”

“他中了箭伤,休养了这些时日,也算挺过难关,若是我等三人能回江陵,把他带回去,岂不是……”王顸本想说“成人之美”,又觉得过于低俗,忙改口道:“带上他,将来随军东伐侯景之时,我等众人岂不是又多了臂膀之人?”

“好!”宗懔老将军果断答应下来,说道:“此中之事,不必如此劳烦,三位使君且先启程,我随后派人将他送往大营中便是,老夫言必行!”说完,宗懔笑了,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王顸一眼,似有未尽之意,晁志川忙又跪地致谢,道:“将来若有重逢之日,我定当前来专程跪谢老将军知遇之恩。”

这就扯得远了,一个人若轻言知遇之恩,难免让人觉得过于矫情,他宗懔对你晁志川并无多少提携,何谈知遇之恩?王顸越想越心虚,宗懔老将军如此安排三人前往水军大营,也不过是想助大将军一臂之力,看看谁能水到渠成一般将河东郡王置于死地。

……

言谈之间,三人乘舰船来至水军大营,临行前,宗懔老将军急就书信一封,却交由庄瑞霖,叮嘱道:“需当面交与大将军,不可假他人之手。”

大将军帐外,稍作停留,庄瑞霖手捧信函,对王顸道:“按理说,这信函不该由你直接呈给你阿耶的么?”

王顸本想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又一想,如此反有欲盖弥彰之嫌,忙道:“老将军所书信函,自是言及军中事务,又非家事,如何由我呈上?”

片刻过后,一名军士来至庄瑞霖面前,道:“大将军请庄参军进帐。”庄瑞霖愣了一下,问:“那,他们呢?”

军士说:“哦?大将军只是说请安南郡王府的庄参军进帐,没说别人啊!”

“没道理!”庄瑞霖嘟囔着随了那军士进得帐中,见了大将军王僧辩,行过跪拜之礼,将那信函呈上。王僧辩忙拆封取出,匆匆看过,又折好,装回函中,递与庄瑞霖,道:“老将军所书,既是与我,亦是与你,你看过之后,毁掉即可,心中知晓,悄然行事最好。”

庄瑞霖难免听得云里雾里一般,什么悄然行事?双手接过信函,忙乱中抽出,展开一看,不由得心惊胆战。宗懔老将军所书,仅十二字:河东交与三人,可除江陵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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