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19章 莫小看了我那些侍卫!(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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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看了我那些侍卫!”任约面色凝重地叹息着,道:“他们出身高贵,皆非寻常士卒!他们可是个顶个儿深得大丞相赏识!”

“哦?”城门军候段巍不解其意,眼中尽是疑惑。任约看看邓瑞,笑道:“你小子,不就是任过洛川县尉?右八品,对不对?”

“鸟毛大的县尉,也算仕途?”邓瑞忿然脸红,又道:“当初听信你们鼓动,抛妻别子,舍家撇业,毅然南来,生死不顾,如今可是连个门亭长也混不上!”

北朝制度,郡下设县,县有县令或县长,及县尉等官员。县尉,典兵,备盗贼。说得通俗一点,北魏时期,邓瑞所任的洛川县尉,相当于后世的县人民武装部部长兼县公安局局长。县尉八品,比七品县令低一品,相当后世公务员序列中的正科级干部。

“门亭长?唉唉,”任约笑道:“跟定了大丞相,还怕以后当不上郡守、县尉?只要大丞相掌了权,封你个郢州刺史也不在话下。”

“先莫给我画饼充饥!你快说吧,楼下那一百个侍卫,能弃暗投明么?段军候手下也有二三百弟兄,若要动起手来,恐怕那一百侍卫也活不了几个……”邓瑞话音未落,却听得楼下一片嘈杂,城门军候段巍俯在窗栏上往外一看,大叫:“坏啦!北面来的人,黑压压一片,快看!快看!”

什长郑羊探长了脖子往外一看,赶紧缩了回来,说:“天哪,北门失守了么?”邓瑞看看任约,问:“你怎么看外面之事?”

城墙垛口以内的马道上,至少千员士卒盾牌护身,携刀持枪疾步而来。侍卫们乱作一团,步步后退,仿佛无计可施。什长窦运出奇地冷静,大声吆喝着,让守卒们“各就其位,莫要慌张”,甚至提醒侍卫们“莫要轻易动武,且待大都督之命”。

窦运不知这几个人在阁楼上的把戏?任约听得清楚,心中更明白,一定是城北门失守了。两军之争可不就是这样么,胜负就在转瞬之间,若跑得急,可能性命无忧,如我这般稍有大意,就被手下这几个狗崽子给算计了。不过,屡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们,在被对手砍下头颅之前,有几个轻易服输呢?

任约说:“我都没看见,如何知道谁是谁非?”说完,任约低了头,他知道大势已去,似是有些丧气。

段巍招呼了四个弩机手,说:“把大都督扶起来,让他看看外头的阵势,到底是谁带了兵杀过来呢?打打杀杀的,还有完没完了啊?”

弩机手们放下手中家伙,将反绑了双手的任约架起,扶到窗栏前。任约仔细看看,叹气道:“完蛋!草埠门定是沦陷了!唉,这可让我如何面对大丞相!”

“你还惦记着大丞相?”邓瑞挥一挥手,示意弩机手们把任约架到一边,让他坐在地板上,说:“大都督可知大丞相今在何处?以大丞相之警觉,他会在郢州城中等死么?以他在军中征伐数十年之经历,他能不知道荆州大军来势凶猛之下场?能不知道郢州守不住?”

昔日里威风八面的水军大都督任约背靠着木板墙,脑壳儿也倚在墙上,微闭着双眼,喃喃地道:“你小子是看透又说透,我是看透不说透!”

“你这是装聪明,莫以为手下众人都不知,其实呢,我等人人清楚侯景的把戏,只是缺少一个领头人,仅此而已。”邓瑞一边说一边从萧致捷的身上解下一根牛皮带子,绑住了任允的牛皮战靴筒之间。任约不屑地撇着嘴,说:“难道,我还不知大丞相之去处?既然当年在豫州我与大丞相曾插草结盟,我任行俭自是应有这一点担当!”

城门军候段巍的心思全在阁楼下面,侍卫们已经退到了城楼四周,个个拔出了腰间的宿炼钢刀,什长窦运和所有守卒都没有离开城墙垛口的战位。

带队前来的是一个枣红脸的魁梧汉子,与什长窦运的守卒们相隔了十来丈停住了脚步,抱拳道:“我等皆是大梁子民,为了一个侯景,咱弟兄们在这里动刀动枪,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犯得着么?”

窦运拱手还礼,点头,微笑,哼哼哈哈地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憋得满脸通红,终于问一句:“节下尊姓大名?这是打哪里来?”

“我乃是信州刺史陆法和将军麾下前军校尉崔显荣,奉命前来知会守城将士,敬望诸弟兄识大局顾大体,放下刀枪,莫要无谓抵抗。”

如此听来,北门确实已被攻陷,城门军候段巍在阁楼中顿时心安,低头看看坐在木地板上的水军大都督任约,说:“如何?大都督下去见个面吧?那可是陆法和将军麾下之人,既能攻破草埠门,必有过人之处!”

楼下,窦运喝道:“各位弟兄,放下刀枪,让开门前通道!”

“莫向前!想干啥”“大都督在楼上商议要事!无大都督之命,任何人不得靠前!”一口的洛阳话,听得任约差一点涌出泪来。

“郢州城北门已陷,这位弟兄还要顽固抵抗到何时?”说话的,乃是刚才那个自称前军校尉崔显荣的人,他又说:“既然大都督就在城楼上,何不请大都督下来说话?我能保证大都督性命无忧!”

“放肆!尔等不过是个低贱校尉,也敢言保证大都督无忧!你可知大都督在这城里城外,所控兵马尚有多少?擅战之将,岂可在乎一城一池之得失?那建康城,拼死拒守数月,最终可逃得过城破人亡?”

楼下的洛阳口音,在段巍、郑羊及弩机手们听来无异于禽兽之声,邓瑞对任约说道:“要不要我去把米宽余叫上来,让弟兄们把他办喽?”

前军校尉崔显荣像是天生副大嗓门,道:“听口音,你该是跟着侯瘸子打北边来吧?打仗么,谁说非要斩尽杀绝?擒贼先擒王么,这道理你不懂?活捉了你的水军大都督,群贼无首,不战而降么!”

说一口洛阳话的米宽余,情绪难免激动起来,怒斥道:“大丞相一心为大梁国匡辅社稷,披肝沥胆,栉风沐雨,其中甘苦,尔等不知,今日尔等所为,更为正人君子所不齿。至于说大都督么,此刻横生变故,也未必能将他吓倒!”

阁楼中,众人听米宽余说话,几近于目瞪口呆,军候段巍极为绝望。邓瑞说:“凭这口才,他在侍卫行列中,真是大材小用!理应到大丞相面前混个长史、司马,再不济也该弄个主薄、舍人。”

任约不看邓瑞,像是极嫌弃,说道:“段军候知事明理之人,自当下去抚慰我那些侍卫们,就说我任行俭已看清时局。”

军候段巍有些小得意,转身到窗栏边看了一眼,说:“且让那信州刺史的前军校尉,与那侍卫们斗斗嘴,也好体谅体谅我等郢州诸军为人鱼肉的痛楚!”

侍卫们嘁嘁喳喳七嘴八舌猫嘶狗咬般乱作一团,前军校尉崔显荣开始东拉西扯地大讲仁义理智,大概是先从孔老夫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说起。侍卫们的中原话越是说得彻底,似乎就是为了同乡之间增进感情而一致抗敌。任约冷笑着“哼”了一声,窗外楼下就有人“啊”一声惨叫,段巍探身一看,大惊道:“老天!干你耶娘!谁下的黑手?”任约说:“你是城门军候嘛,在你的地盘,你先得稳住嘛!”

“那个前军校尉中箭啦!像是射中了左眼!”邓瑞说完,又蹲到任约面前,劝尉道:“总在此僵持,必定还会酿成大伤大亡!你快传令,命令弟兄们握手言和。”

“呵呵,给我松绑啊,既然握手言和,就是一家人啊!”任约说完,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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