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河县城是个山城,周遭山林中,常有狼群出没。百姓们深受其害。
不过相比于俞任,这些狼群根本不算什么。
两个狱卒一路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驾着囚车,将浑身是血的江一笑,给丢进林间空地后,就回去了。
一路上,不少百姓,都看到了被虐得不成人样、奄奄一息的江一笑。而这,正是俞任要的。
这以后没了陶兴祖这个归隐的武林名宿,俞任就是这汤河县的土皇帝!
“嗷呜~”
还没等到傍晚,狼群就闻到血腥味儿,将江一笑给围住了。
高大的头狼来到近前,流着哈喇子,一口对着江一笑的脖子咬了下去。
可就在这危急时刻,伴着“嗖嗖”的破空声,有飞蝗石和流矢自上而下疾飞而来,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头狼的脸颊和一只眼睛。紧接着,六道身影,先后从同一棵老榕树的树杈上跳下,将江一笑护在了当中。
“嗷呜~”
受伤的头狼恼羞成怒,指挥着群狼,扑向六人。
为首的英年汉子,上蹿下跳,手中断魂枪更是枪出如龙、上下翻飞。片刻间,就有二十多匹灰狼命丧其手!
有个拎着马槊的,更是直接冲进狼群,槊当棒使。大开大合,砸死砸飞的灰狼也不在少数。
“嗷呜~”
头狼见势不好,嗷啸一声,就领着狼群仓皇而去。五十多匹狼,竟然敌不过六个人!
那拎着马槊的还未尽兴,就要紧追而去。
“秦昊回来!”六人中,一个手持鹊画弓、背背箭囊的俊美青年,用并不绵软的女子声音喊道。
那拎马槊的汉子虽不情愿,但还是三步一回头地来到了江一笑身旁。
一个手持铁剑的青年,蹲下身子查看了江一笑的伤势,然后起身冲手握断魂枪的汉子摇头道:“大当家的,这人伤得太重,即便是治好了,也是个废人。我看,还不如,给他来个痛快。”
“还来什么痛快,就你说这两句的功夫,已经断气了。”另一个持两杆短枪的青年,蹲在地上道。
“这人还挺可怜的,我给他埋了吧。”秦昊叹息道。
那持铁剑的青年摇头道:“不用了。天色不早了,这里狼群众多,埋了也得被刨出来。咱们还是早些赶路吧。
“要是被那宋子锋追上来,就麻烦了。咱们青狼寨两万人就剩这么点儿,不能再死人了。”
大当家的点点头道:“小墨说得在理。走吧咱们!”
敢情这几个人,竟然是百里外青狼山青狼寨的强盗。
新帝登基,大力剿匪。青狼寨大当家的李长膺,“神枪无敌”的盛名在外。朝廷重点照顾,竟然派了修士前往剿灭。
其他人点了点头,看了眼江一笑,叹息着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个土黄色的光团,兀地出现在了那李长膺的头顶。奇怪的是,青狼寨六个人神色如常,根本就看不见这光团。
土黄色的光团嗡嗡作响,在李长膺的头顶打了个旋儿,刚要没入其丹田,却忽然顿住了。
下一刻,它就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江一笑的头顶。转了一圈,它又回到李长膺头顶。
就这样,它时而出现在李长膺头顶,时而出现在江一笑尸体上方,像是在犹豫什么。来回数次之后,它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江一笑的气海丹田之中。
但见土黄色光芒绽放,将江一笑整个人都给罩住了。一瞬间,光芒又收敛回去,恢复了平静。
这一次,青狼寨六人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秦昊问道,“我还以为,是那个宋子锋追过来了呢。”
“不知道,像是火光闪了一下……”那持双枪的青年言语未尽,就与其他五人一样张大了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为别的,只因本已经断气的江一笑,居然猛地坐了起来!
汤河县衙后院住处,俞任正一脸沉迷地躺在一堆金银珠宝之中,惬意极了。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
“不……不好了老爷!”有捕快急慌慌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俞任被搅了好梦,勃然大怒,但是一摸到手边的金条,当即有了笑模样道:“怎么了?”
捕快望着屋中满地金银珠宝,吞了吞口水,而后一晃神儿道:“启禀老爷,那个江一笑,竟然领着几个人,杀进了县衙!”
“他一个废人,怎么可能!”俞任一脸质疑道,“还有,老柳和老肖,不是都处理好了么?你去,给我把他们两个找来。”
“老爷,他们二位已经先您一步而去了。”捕快苦着脸,瞄了眼地上的金银,一不小心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混账东西!先你一步去了!不……不对……”俞任先是一愣,一脸难以置信道:“他们两个,竟然已经死了!”
捕快点了点头道:“老爷,您还是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去送死么?”俞任急忙站起身,就要往后门跑。
那捕快眼中寒光一闪,拔出了单刀,刚要从背后给俞任来一下。杀了俞任,不但能讨好江一笑他们,免去杀身之祸,还能分一杯羹。
却没想到俞任猛地一回头,然后诡异一笑。
捕快感觉脖子一凉,就僵直倒地,气绝身亡。他怎么也没想到,胆小如鼠、脑满肠肥的俞任,竟然是个用飞刀的武林高手!
“呸!”俞任啐了一口,然后往后门跑去。他虽有飞刀防身,但是只擅长偷袭。那两个狱卒都打不过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打得过。
他刚回身将县衙后门关上,江一笑已经领着人,杀到了卧房。
江一笑看了眼地上捕快的尸体,怒骂道:“这狗官,竟然还会武功!他肯定从后门跑了,赶紧追!”
青狼寨的六个人,看了眼地上的金银珠宝,并未多停留,就跟着江一笑冲向后门。
奈何,等到七人冲出后门的时候,俞任早就骑着备用的快马,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