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遇到位可用的人才,万一出点啥事儿,张涯肯定头疼的厉害。
“丰哥儿!你还是赶紧梳头,不要担心草料!”
捆扎着干净的旧被褥,他笑着说道,“在西侧的塬地上,我们还有一所大宅院,储备了两大垛干草。”
为了给‘摩托’、‘银豹’储备越冬所用草料。
建造房屋的这些天,张涯就安排钟三牛、徐五他们,抽空去塬地上刈割苜蓿和野草,晒干后垛到大宅院东侧。
若非有此储备,这猛然间来了十六匹高头大马,无论是放牧还是割草,都是件令人头疼的麻烦事。
书籍、药材、被褥……这些物品重量相对较轻,张涯搬个木墩子垫脚,就能轻松放到马背上。
但这十几袋粮食,采用这个方式,就搞不定了。
再次制止孟谷丰来帮忙,他淡定的唤过祝丽莎,耗费一番功夫,把滑轮组和木架给整出来。
将粮食拖到木架下,还一口气弄出两袋,全系到挂钩上,张涯笑着说道:“丽莎!你来绞动转盘,我去牵马。”
“啊!小郎君,这个?奴奴……”祝丽莎小脸紧绷,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呵呵!不用担心,轻轻一绞就起来了。”
滑轮组四分之一的省力比,加上绞盘的杠杆省力臂,不足一百公斤的两袋粮食,用七、八千克的力量就能提起来。
祝丽莎试着转动,瞬间眉开眼笑,兴奋的说道:“小郎君!这个东西好厉害啊,奴奴就能提起两石粮食!”
“俺滴娘唉!少东家!这个?”
孟谷丰目瞪口呆,呼噜呼噜自家的粗壮胳膊,顿时觉得自个多余,“这个是啥东西,啥东西啊……小的,小的!”
“丰哥儿!这只是滑轮组,你莫要沮丧,一回儿还需你出力。现在,接茬休息吧,将头发梳干净,把虱子卵都除掉。”
张涯微笑劝说着,牵来一匹枣红马,将这两袋粮食安放好。
见张涯如此关怀自个,孟谷丰心中十分温暖,脸上的愧疚之意更深。
“少东家!俺……我啥也帮不上啊!”
“呵呵!丰哥儿!且歇会儿,有你出力的时候。”
……
十八袋粮食,用九匹马驮载;驮载药材需要两匹,被褥、书籍用一匹,银钱、酒茶用一匹,盐油炊具用一匹。
加上‘摩托’,还富裕出三匹马。
捆扎好物资,张涯回头道:“丰哥儿!你通晓马性,该你出力了……就骑着那匹大黑马,带领马队可成?”
见张涯终于用到了他,孟谷丰心中激动起来。
“成,成,成!少东家,我来……”
“丽莎!你牵着‘黑枪’、‘银豹’,带着四口山羊。”
张涯淡然吩咐道,又帮孟谷丰上马,“丰哥儿!你莫要激动,路上和我说说,这些马匹的情况。”
活到老、学到老,艺不压身。
这便是他的思维。
见张涯终于问起这个,孟谷丰再次激动起来,觉得自个还要些用处,未被张涯给边缘化,整张脸都带着笑意。
“成,成!少东家!我来说道说道。从品相、肩高上看,都是上好的壮马,齿口最大的,也不过八岁……”
孟谷丰说个头头是道,张涯只能一知半解,马匹健壮、好坏与否,看外表就能判断差不多,但从马齿看年龄,他瞅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帮祝丽莎赶着山羊,张涯淡然说道:“嗯!丰哥儿!你说的挺好,有几匹母马,情况如何?”
“少东家!有母马七匹,齿口不过七岁……不过,只有一匹土黄马能归到二等,两匹黑色为三等,剩下的都是四等。”
和孟谷丰交谈中,张涯了解到官方的马匹标准,共分六个等级,一等马肩高大于四尺七寸,每寸减一个等阶……
换算成后世公制单位,二等马肩高约为一百四十三厘米,或者更高,毕竟宋尺这玩意貌似不太标准。
孟谷丰也只是目视判断得来。
具体是什么等级,只有被官方和买之时,才能确定下来,甚至有可能被小吏们欺骗,用更长的尺子测量,得出一个更低的等级。
毕竟差一个等级,价格上能少两千六百钱!这些小吏们转转手、做做账,就能将差价弄进自个的腰包。
就算遇到如此情况,这些缴获依旧是一笔巨财。
抵达夯土大宅院,分门别类卸货之时,张涯笑着说道:“丰哥儿!这里也有你的功劳,除了母马不能动,去选四匹来!”
“少东家!这可使不得!我那是瞎捣乱……”
“呵呵!你不要推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张涯淡然说道,“丰哥儿!我需要占你的便宜吗?赶快去选!嗯!选一匹上等马代步,其它的卖掉换钱。”
“少东家!我,我……”孟谷丰坐着马背上,频频拱手行礼。
“别叽叽歪歪,你赶紧选择……”
将其扶下马背,张涯笑道,“丰哥儿!不要拘束,只管选。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办,可没空在这上面和泥水。”
“少东家!俺,俺……”
孟谷丰脸色涨红,眼眶有些发红,“少东家!你太仁厚了,小的能跟着你,真是天大的福分!俺……我选两匹成不?”
目的达到就行,无需扣磨细节。
人品质好坏,就是观其行。
张涯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在他心里孟谷丰通过了测试。
停滞一回儿,他淡然说道:“好吧!丰哥!就依你了……且去选三匹上等骟马,你留一匹代步,让丽莎选一匹,剩下的留给我。”
“啊!还有奴奴的,可奴奴不会骑呀?”祝丽莎惊叫道,而后捂住嘴巴。
“呵呵!你这丫头,不会向丰哥请教啊?赶紧去归整药材、书籍……”
奖励是奖励,工作是工作。
张涯分的很清楚。安排好祝丽莎、孟谷丰各自的工作,他赶着四只已是鸡肋的山羊,匆忙来到塬地上的简易窝棚。
赶进去、放草,用木条堵门,一气呵成。至于放置饮用水,他真是没时间了,已经夕阳西下,反正一夜之间,也喝不死它们。
他刚回返大宅院,孟谷丰汇报道:“少东家!一等骟马刚好三匹,给你留了四蹄带白章的栗马,祝二姐选了枣红马,我要了大黑马……”
“嗯!分清了就好,就这三匹马?”
张涯点点头,指着大客厅的西侧,淡然说道,“丰哥!你且去休息,就在这间西屋……等会儿,再给你收拾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