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谷丰歪起嘴巴,憨憨一笑道:“小郎君!小的这伤没多大事儿,俺就去查验马匹口齿,也好让小郎君知晓。”
“嗯!丰哥儿,你还通养马之术?”
“小郎君!小的不算懂,就是知晓一些。”
心中微微一动,张涯淡然笑道:“丰哥儿,关乎马匹的事儿,我们待会再说,赶紧处理伤口……有些疼痛,你要坚持。”
“多谢小郎君!小的能忍。”孟谷丰急忙说道,双眼露出感激之色。
依旧从盐水清洗开始,仔细的清理伤口。
这些时日,孟谷丰东躲西藏的,和流浪汉没啥区别,身上的污垢比曲仲连还多,好在伤口并不大,否则会更加麻烦。
用盐水洗干净半截小腿,将伤口也反复冲洗,再用简易酒精消毒……
你们说什么?
酒精!
道观中有酒在,张涯还弄不出简易酒精?
他又不准备投入商业化生产,就不用考虑收集率,更不用追求标准浓度,用几个坛子和陶碗就能解决。
在祝丽莎的帮忙下,张涯缝合好伤口,用麻布包扎好。
毕竟没有麻醉剂,这个过程极为疼痛,孟谷丰脸色发白、汗水淋漓。
“丰哥儿!且安心吧,不出旬日,就能完好。”
张涯淡定笑道,让祝丽莎端来米粥,“嗯!先喝点米粥,补充一下体力,过两天再吃肉食,暂忌鱼腥之物。”
在孟谷丰眼中,张涯小小年纪,就能淡然的杀人,还能如此神奇的处理伤口,对他也关心有加……
几乎是瞬间,他便浮出一个念头,但还不敢言明,只是拱手谢道:“小郎君!小的多谢了,也谢谢祝二姐!”
突发情况下,午餐很简易。
见孟谷丰怅然若失,张涯淡然笑道:“丰哥儿!且安心待在这儿。等我寻得药材,就为你祛除军刺,再给你上户籍,彻底摆脱既往。”
孟谷丰瞬间激动起来,用跪礼拜谢:“小郎君高义!小的感激涕零,愿为牛为马,侍奉郎君!”
张涯眉头一挑,觉得话中有话。
嗯!莫非他想投靠我……
伸手搀起孟谷丰,张涯微笑说道:“丰哥儿!你莫非想受雇于我?”
“是啊!是啊!”
孟谷丰再次躬身施礼,声音急切的说道,“小郎君,能收留小的吗?俺愿为牛为马,终身侍奉小郎君……”
张涯心中欢喜,眉头微微颤动。
呵呵!大好事啊!这可是位人才……
不过,这侍奉小郎君!
怎么没祝丽莎说得顺耳,听起来怪异的很!
依旧保持平静,他淡然说道,“丰哥儿,好吧!你若心意已决,我能答应……待为你祛除军刺、登入户薄后,就和你立市劵。”
“啊!立市劵?谢小郎君!俺肯定尽心侍奉郎君……”孟谷丰激动说道,再次大礼拜谢。
赶紧拉起孟谷丰,张涯皱着眉头,语气严肃道:“丰哥儿!无需如此繁缛。不过,你莫要喊我郎君,称少东家吧!”
“啊!少……少东家?”
“对!”
张涯选来选去,只有这个‘少东家’比较合适。
什么少爷之类的,都成了KTV服务生的专属名词。至于‘公子’的称谓,这时还是代诸侯王子的专属,他就不凑热闹了。
祝丽莎弯起眉毛,试探着说道:“小郎君!奴奴也要改称呼吗?”
“呵呵!你这丫头,无须改称呼。”
张涯回头笑笑,淡然说道,“嗯!去烧些热水,取百部散来,让丰哥儿打理个人卫生,祛除咬人的虱子……丰哥儿!可有新衣服?”
“少东家。这个……”孟谷丰犹豫一下,才说出口,“俺还有一身衣物,可是比这件更破旧,能否不换了,烤干就能穿了。”
嚯嚯!和我刚来那会儿差不多,基本上啥也没有。
张涯暗叹一声,笑着说道:“丰哥儿!旧衣物先凑合着穿,你身上这套必须彻底消毒、杀虫。过两天,再为你置办衣服。”
“少东家。小的……”
“呵呵!别‘小的、俺了’,自称‘我’就行。丰哥儿,你且去休息,等会儿洗漱……若是感觉伤口不对劲,就及时告诉我。”
“成,成!少东家,我听你的。”
……
安排好祝丽莎、孟谷丰各自的事情,张涯动手收拾东西。
书籍、药材、粮食、钱财、酒茶、油盐……等等,分门别类打包起来,方便放在马背上驮运。
物资种类很多,但总量却不大,粮食虽最重、最多,但都用较标准的麻袋所盛放,基本是不用收拾。
工作刚进行到一半,祝丽莎过跑过来说道:“小郎君!丰哥儿开始清洗……这是要搬家,奴奴能做些什么?”
“你这丫头,去清点、收拢制好的杀虫丸,把书籍、笔墨也打包。嗯!若是还有空,就去归拢四口山羊。”
试药结束之后,山羊就有些多余,又没时间卖掉,杀掉取肉的话,张涯两个人吃不完,也放不了几天。
至于给建房的匠人们加餐,这个口子还是不要开,免得横生枝节。
此时要搬家,十六匹战马都没地方安置,这些山羊更不好办了,若是留在道观里,搞不好会被豹子、野狼之类的吃掉。
这种一夕暴富的情况,根本不在张涯的计划中。
此时扔到他头上,让他手足失措。
抬手拍拍脑门,张涯暗叹一声:罢了!这四只山羊就先归整到简易窝棚里,等避过了风头再处置它们。
气温已经很低了,孟谷丰还有伤在身,不可洗漱太久,简单擦洗身上污垢,重点熏杀头发中虱子。
没过多久,他头上包着麻布,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笑着说道:“少东家!我都弄好了,还能干些啥?”
“丰哥儿!不要拘谨,你现在可是伤患,不要乱跑乱动……你且去坐到墙根那儿,把头发晒干了再说。”张涯严肃道。
没有抗生素,全凭草药、以及免疫力硬罡的时代,孟谷丰若是伤口发炎,或者惹上风寒发烧,绝对是大麻烦。
“少东家!我只是伤了小腿,胳膊啥的没事啊!”
“呵呵!不要多说了,且去晒干头发,一回儿再让你帮忙……丽莎,去找个篦子,让丰哥儿自个清理头发。”
张涯不由分说,安置好孟谷丰,便起身去道观外。
将外面的十匹战马也收拢到道观中,再弄些干草、清水,给所用战马都喂上一遍,同时也清空了道观里的草料。
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孟谷丰站起来说道:“少东家!让我去割草成不?这些马儿太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