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无忧、白无垢虽都是向道之人,但她们的关注点稍有不同。
孟谷丰、赵树起离开后。
拿起酒杯浅尝黄蜂酒,乔无忧微微皱起眉头,问道:“远之!此酒辛辣若火,似有温阳之效,亦是云道友所传?”
最早的一坛黄蜂酒,张涯八月底开始浸泡,时间已过了四个月,功效已能显现出来。此时拿出来,替代元日屠苏酒。
“无忧道长!先师略有提及此法……”
真假混合才为上策,张涯笑着说道,“然,具体操作由晚生完成,望两位道长品鉴此药酒优劣。”
“贫道不通医道,帮不上远之。然则,此酒替代屠苏亦可。不过,远之所言爆竹,用何物来替代?”白无垢轻笑说道。
“此物亦有!稍等片刻。”张涯说着话,看向祝丽莎、卢雨静。
此时的两位小美女,优美形象全无踪影,均瘫软在椅子中,揉着小腹轻哼着,显然是吃撑了。
“丽莎、雨静!都起来呀,去放礼花弹!”嘴角微微翘起来,张涯轻脚走过去,伸手双手每人一下,轻拍两位小美女螓首。
刚认识时,张涯称呼卢小娘子,以示尊重。
此时要拉近关系,他当然要直呼其名。
早前,为了让祝丽莎获得基本防御能力,张涯特地训练了她,让她在无人地方、悄悄燃放了数枚礼花弹。
雷般响声,火花四溅,祝丽莎目眩神移。
然则,这是白天、倾斜发射,权当是‘武器’。她听闻张涯言:若是黑夜燃放,必定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祝丽莎早就想在晚上放礼花弹了。
此时,见张涯允诺燃放,她顿时一跃而起,笑盈盈说道:“郎君!能燃放礼花弹啦?奴奴能取用几枚?”
“九月之前制作的,都拿出来燃放掉。嗯!你和雨静,一人一半,也算是给你们的元日礼物。”张涯淡然笑道。
普通黑火药存储时间长,除了会受潮而降低威力,更容易产生混合物分离,甚至无法发生爆炸。
颗粒黑火药虽耐存储,但是需要调入蛋清。
然则,生产力低下的年代,不管是鸡蛋、鸭蛋,还是鹅蛋,人都不够吃,哪有什么富余,售卖者寥寥无几。
该腾笼换鸟时,必需干脆利索。
况且,亦能博美一笑,庆祝春节元日。
被祝丽莎拉起来,卢雨静很是懵懂,诧异问道:“祝二姐!什么是礼花弹?这也是郎君所制?很好玩吗?”
“你这问题真多,快来燃放就知晓了。”
……
在这个时代,张涯制出的礼花弹虽简陋,但依旧是石破天惊,火药中加入粗锌粉,岂能不夺人耳目!
他购得炉甘石后,将其和木炭共热,试制、冶炼出数千克锌块。取用一点,用石臼捶成粗粉,替代铝粉加入火药。
安全起见。
燃放位置远离茅草屋,选择在夯土宅前的空地。
张涯借助灯笼的微弱光芒,安放好十几个胳膊粗的纸筒。之后,祝丽莎兴奋的点燃引线,便拉扯着卢雨静,匆忙跑进门楼。
过了几十秒,“咚”的一声,礼花弹升空近二十米。随即,亮光闪耀夜空,雷声般轰响中,蓝绿色流光发散开来。
上辈子见过各式烟花,张涯对自制的简易品,还真是兴趣欠缺。瞅着礼花绽放开来,瞬间就发现了不足。
粗锌粉颗粒匀度不足,焰色反应长短不一,发散密度亦不均匀。
然则,在祝丽莎、卢雨静眼中,或是乔无忧、白无垢眼中,亦或在远处孟谷丰、赵树起的眼中,此烟花媲美流星、璀璨无比。
捂住樱唇半天,祝丽莎跳跃起来,欢呼道:“郎君!这礼花太美了,太好看了!奴奴太喜欢了。”
与此同时,这小妮子激动不已,作势要投入张涯怀中,却见大家都在门楼下,顿时脸颊绯红起来,转身抱住了卢雨静。
痴傻中的卢雨静瞬间惊醒,骨子中的天性释放开来。
“祝二姐!你且歇一歇,下个礼花弹,我去燃放……”夺过祝丽莎手中的线香,她急促跑向宅钱空地。
几十秒后,礼花再次绽放。
再也无法保持淡然,乔无忧惊异叹道:“远之!此物、此物……若是能传出去,数年后必能大行天下!”
人的认知相异,关注点就是不同。
轻轻摇摇头,白无垢感慨道:“师兄!礼花弹虽璀璨无比,然则威能着实霸道,若入军阵必定势如破竹,想来远之应须遮掩一二。”
咦!
张涯瞬间微惊,心中升起刨根问底的打算。这位无垢道长的见解、眼界牛掰啊,俗家时到底是做啥滴?
……
翌日,正月初一、丙辰朔,大宋元日。
热闹燃放上千头的鞭炮,吃完宝元三年的首餐后,满天阴云经过两天的酝酿,终于飘下了鹅毛大雪。
或大或小的雪花时断时续,一直飘到了五天时间,积雪累计四十多厘米,才稍作暂停。然则,寒风凛凛中,天空依旧阴霾。
室内燃着壁炉,虽甚是温暖,但数日无法外出活动,依旧是憋煞人。
雪势稍停,张涯喊上孟谷丰、赵树起,并拉上两位小美女,带上钢锹、拉上架子车,清理宅院中、以及外面道路上的积雪。
徐平山知晓张涯的习惯,亦喊上徐五等年轻村民,从上榆树村赶到夯土老宅,匆忙加入劳动队伍。
见众人热火朝天、有说有笑的,乔无忧、白无垢卸下道长的神秘身架,亦亲自下场清扫积雪。
卢雨静只是看起来像个冷脸仙女,跟着两位师父在山林中长大,骨子里宁静不静,性情活泼跳脱。
未过多久,她便握出雪团,向祝丽莎发起进攻。
都是年岁相同的小女生,数天过去,两人就无话不谈,关系相当的融洽。祝丽莎见张涯并未阻止,迅疾露出笑脸开始反击。
白无垢刚喝止卢雨静,张涯拦阻笑道:“无垢道长!何须苛责。此银装素裹之中,她们二人嬉戏玩乐,方可见岁月静好。”
“无垢师弟!远之少年老成。就依他所言,顺应自然之道。”乔无忧淡淡一笑,亦拦阻白无垢。
……
正月初十,正午时分。
塬地西侧道路、雪花扬起中,数十名骑士顶寒风而来。张涯带上孟谷丰,骑马迎过来观瞧,竟是曲仲连、谷大头领头。
一共三十四位骑兵,全都背负行囊、弩弓部件,神色均有些凝重。
瞬间,张涯就感到了不寻常。
下马遥遥一礼,他皱眉问道:“曲二哥、大头哥!你们这是因何而来?赵衙内怎未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