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延州方面增援命令后,名号、官职一大串的环庆安抚使刘平,齐备、率领三千五百骑兵,四日强行军便抵达保安。
与此同时,也是官职一大串的缘边安抚使石元孙也带兵来此。他们二人合兵一处,并带上附近数千步兵,准备北上土门。
赵璞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面见刘平之时,首先提及的并非是袭营,而是讨要木匠及其火药等材料。
刘平乃是进士出身的文人,领军之后本就有些清高,瞧不上赵璞这种衙内,听完有些不以为然。
“贼寇土鸡瓦狗,强弩已足用矣……”
带着略有嘲弄的笑意,他轻拍桌面说道,“也罢!尔等年纪轻轻,就押后试制一番,听本将调令,再冲杀疆场。”
砸吧砸吧嘴,赵璞便悻悻离开,建议什么的均不敢开口。
……
曲仲连、谷大头离开塬地。第二天,便是雨水节气。
没有网络手机,没有电话电报,就连报纸都没有。张涯的身份和地位,更没有昂贵的六百里加急。
有关边境战争的任何消息,他便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晓了。
烦闷焦躁不安了数日,直到过了元夕日,郭石柱带着建筑队抵达,开启道观紧急修缮工程,张涯才重新振作起来。
让这些匠人评估道观的情况,再汇同乔无忧、白无垢研讨具体方案。
“柱子哥!这样吧。大殿主体保留。”
思索片刻,张涯说道,“除了修葺其屋顶,外墙再包层砖……其它的偏房都推到重建。这地方还有空余,便起个后院,再建五间房。”
“远之,不可。”乔无忧即刻拦阻道,“贫道二人栖身便可,莫要如此耗费钱物,多建些房屋;大殿屋顶亦需简略……”
“张远之!你这是钱太多,没地方耗费了?”不到一月个时间,卢雨静就被张涯给拐走了,白无垢很是不客气。
郭石柱亦急促道:“小郎君!咱们虽有砖块、白灰,但大殿用琉璃瓦,其价不下三十千,总费需九十多足贯。”
经过短短的一年例证,张涯心中很清楚,钱花出去才能发挥最大价值,才能增加附近农户的荷包,增强他们的消费能力。
若是他独自过的挺美,显得有些过于另类。
该帮一把之时,就莫要吝啬。
“无妨!时间不等人,就如此吧。”
轻轻摆摆手,他淡然笑道,“即时起,你们厘定工期,采买物料等物。所需钱财,直接报给丽莎即可。”
“这……成!”郭石柱点头答应,扭头看向乔无忧二人,恭敬说着,“不过,两位道长,还有啥安排的?”
乔无忧刚要说些什么,张涯便拦阻下来。
挥手让郭石柱等人离开,他起身拱手笑道:“两位道长莫言其它……远之欲求学于你们,这些权当着束脩吧。”
“求学!”
瞬间破去风轻云淡神色,乔无忧急促起身惊道,“远之,你莫说笑了!贫道二人才疏学浅,能传你什么?”
“二位道长谦逊了。”
张涯再拜一礼,神色恭敬说道,“无忧道长剑术高明、无垢道长琴技无双,远之欲学此二术,不知可否?”
艺多不压身。
他混在大宋这个时代,就需掌握此时的技能。
何况,剑术既能防身、又能强健体魄,还能拿来装逼;操琴不但提升了文人气质,更能丰富自个的精神需求。
均是不可多得的本事。
侧身避开张涯此礼,双眼开合之中,乔无忧沉声说道:“远之!你须汴梁登科,习练琴技即可,为何还学剑术?”
“无忧师父!习练剑术,强身健体……”张涯顺势便改了称呼,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白无垢给打断。
双眉极速跳动,眼神带着希夷,白无垢嘲讽道:“张远之!瞎喊啥师父呢?贫道尚未答应。且,良琴市价甚昂,每张不下三十千。”
见此话前后有些矛盾,张涯瞬间就想到了什么。
“择吉日吉时,远之当行师礼!”
拜师当然要庄重些,他笑着说道,“良琴之事,可去州府采买,弟子可否委托给无垢师父,顺带弄妥度牒等物。”
张涯竟然要行拜师礼!
乔无忧瞬间露出惊容,白无垢更是瞠目结舌。
“师礼之事万万不可。贫道二人出身低微,岂当得起拜师大礼。”
弯腰谢礼,乔无忧急促道,“远之既决心学此,我二人岂能搪塞。无垢师弟,我们便就去趟州府吧……”
“远之奇人也!师兄,如此甚好!”白无垢赞叹后,便不敢多言。
她早年只是位汴梁歌妓,虽琴技无双、人红一时,但哪有胆量让张涯行拜师礼。刚才言语前后矛盾,只是给张涯增加些障碍,不让其拜师而已。
官府明码标价,度牒每册百贯。
估计这个费用,可能会被省掉。
和滕子京达成的香皂交易,宁州府还欠张涯两千多贯,都用物资、劳务替代,很容易从中替代其它项。
然则,度牒证件的工本费十贯,这个貌似不能节省的。
乔无忧、白无垢均去州府,徐平山不但负责带路,还需拜见滕子京,送上‘投石炮’的制法以及数据计算,并协调有关事宜。
张涯心中清楚知晓,他个人的力量很有限。
边境战争爆发下,甚有威力的‘投石炮’,虽说还不尽如人意,但还是赶紧交给官府为上,这样也能大规模生产。
徐平山经由去岁秋收后,统辖劳工们的历练。
此时此刻,不管他成不成,都需赶鸭子上架。临行时,张涯给予四十根白银条,以及一些散钱,充当他们此行的经费。
礼多人不怪。空手而去,甚是不妥。
制作的首坛黄蜂酒,业已分成酒瓶装。给杨福树送去两瓶,给两位道长留点,剩下的四瓶,都让徐平山带上。
乔无忧等人离开塬地。
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啥也看不见,卢雨静嘟着嘴,跺脚不依道:“郎君!为何不让奴家和祝二姐去?”
“此时依然寒冷,百物凋敝时节,州府没啥可看的。”
张涯略加搪塞,继而神秘笑道,“艺多不压身!你继续跟着丽莎学习加减法,若熟练掌握一百以内的运算,我便奖励你个好玩的。”
人才不足的时代,识字的人均需高效利用起来,卢雨静虽说外貌极美,但他也不能就此当‘花瓶’养。
“咦!什么好玩的?”小女生瞬间提起兴趣。
瞅着张涯的眼神,祝丽莎嬉笑道:“郎君!你又打趣七姐儿!宅院中之物,均由奴奴打理,哪还有新物件?”
“嗬嗬!你虽然都玩过了,但雨静并未过手……”伸手盘着祝丽莎秀发,张涯微挑嘴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