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乎乎,陆望川醒了,脑袋还很疼。
从舒服自由自在的感觉中又回来了,回到了这具让他难受痛苦,让他伤心的肉体中,感觉不是很好。
陆望川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顶帷帐。目光再转,他看到了雕花的床柜,还有个坐在床边的身影。
“女菩萨?”
“呵呵呵!好久都没人叫我女菩萨了。想你也该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不急一个个回答。”
“谢谢你,女--”
“别叫女菩萨,上次有人叫我女菩萨,这慈心堂三个月没开张。我姓秦,你叫我姐姐也行。”
“谢谢你秦医生。我感觉还可以。就是头有些疼,身体虚得很。”
“那么,小伙子,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秦姑娘笑了笑,整个房间都亮了。陆望川看呆了,没有听见秦姑娘的问题。秦姑娘打了个响指,陆望川清醒过来,小~脸涨得通红。只有两个脸蛋子是红的,其他部分依旧颜色不正,惨白惨白。陆望川很不好意思,别过头,小声说了自己的名字,真正的名字。
“我叫陆望川。”
“多大了?”
“十六了,在国槐中学上学,高二了。”
“你家人呢?”
“没有家人,我是个孤儿,有个人收养了我,他现在也生病了。呀,我得回去,今天他还没吃饭。”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这里也不是医馆,是我家。要不你把地址家里地址给我,我让人去看看。放心吧,还有邻居会照顾他的。你家人叫什么?”
“老赵,从小他就让我把他叫老赵。”
秦医生的声音有种特别的韵律,让人不自觉开始敞露心扉,极其放松。陆望川,不对,陆望川,自从那时候老头子给他上户口的问了他的名字就说不好。本来看起来就笨,还忘机,那不更笨了。小小的陆望川对名字没有执念,叫什么都行,最后是跟着老赵姓赵。可惜老赵不让,只给他名字改成了陆望川。一晃快十年了,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本名了。秦医生一问,他又想起来了,不但想起来了名字,还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秦医生,啥时候我能回家?”
“哦,有什么问题吗?我已经委托朋友去看了。”
“别去!”
陆望川恢复了几分清明,更是想起来以前的事。老赵跟他说过,要是他死了,不要声张,悄悄把他拉到郊外,不要在城市里面,拉到郊外埋了。当时陆望川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因为没有钱雇车。老赵还说了,如果陆望川能把他好好安葬在郊外,整个田市的人都会感激他。陆望川根本没往心里去,因为老赵还说了,他就快解脱了,陆望川的苦日子还在后头。被整个城市感谢的苦日子,陆望川还有些向往,应该比被一个城市遗忘的苦日子好吧。以前这些事他听听就算过去了,见到秦医生不知道为什么,却想跟她说说。老赵这个人挺邪乎的,半瘫在床好几年,几乎没怎么变老,说不定是什么妖怪。
“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
陆望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吭哧半天,一个字也没蹦出来。秦医生不着急,微笑着看着陆望川静静等他组织语言。
“因为老赵挺邪乎的。”
“嗯?”
“他把收养之后,就带到了田市,我们在田市安家落户。第二年开始,他就瘫痪了。这都快十年了,他还是当时见到的那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老。他还吃蝎子,红颜色的蝎子,活的。”
“呵呵,你看错了吧?陆望川。睡吧,你需要休息。”
秦医生的声音一直很温柔,带着特殊的魔力,还有她那双眼睛,让陆望川沉醉。秦医生眨了眨眼睛,陆望川就睡着了。
然后,秦医生跟旁边说话,这个位置在陆望川看来根本就没有人。
“哥,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孩子没有问题。”
“是啊,他没问题。他本身就是问题。”
“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我什么想法也没有。”
“那么这个孩子呢?”
“嗯,好让人头疼!”
“动脑子啊哥哥,你想都没想,就头疼。是不是被邪气侵蚀,脑袋坏掉了?”
“你要这么说也行!啊,头疼,快来,让我亲一个,治头疼最管用了。”
“流氓!”
“我们结过婚的,你忘了?来嘛来嘛!上次跟你说那个你想得怎么样?”
“啊--哥哥,还有个孩子呢。你好坏!”
噔噔噔,秦医生化作流光就要往外跑,不想却被这个男子接到了怀里。
“想这一天很久了。哈哈,你终于长大了。”
“禽兽!”
“那也比禽兽不如强。还有,哥哥,你不用每次见面都说这句话。该骂你禽兽的还是会骂你禽兽,好像已经骂你禽兽好多年了。”
“这群混蛋!”
“呵呵呵--”
“你是不是也这么想过?”
“那天,我在老宅子那边整理东西,在你的房间里,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三好学生奖状!”
“不止呢,床底下有个小箱子,里面好多书哦,想起来了没?”
“啊?那个--那个都是别人让我保存的。”
“是吗?”
“我就看了一点点!”
“哦,你说那个老赵啊。处理了,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竟然浑身带毒。老赵就是毒物组成的。有点像被病毒精附体但是保留了部分神智。不知道他到田市来干什么?”
“应该不是害你吧。没人知道邪魔巢穴已经被完全封印,都以为你在雁荡山呢。”
“威胁到你们就是害我。我要让他们给个说法,如果不能,别怪我能折腾。你说我收那小子为徒怎么样?”
“你准备教他什么?”
“万灵决,其他的,就看他的机缘了。”
“嗯,要是不修炼,他也没有几天好活了。哥,你还要走吗?”
“我接着待在雁荡山他们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