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0.暗夜围捕(1 / 1)汉苑秋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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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东宫教导营九号营房。

今晚学习任务少,刚到戌时就结束了。按照规定,各人还要自行读书写字半个时辰。一个队员说:“教导员,今

晚不会再紧急结合了吧?”

教导员萧伯一道:“有备无患。无论今夜会不会紧急集合,咱们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衣物装备,定点存放;听到号声,规范操作。习惯成自然,日后遭到夜袭,就从容不乱。”

话音刚落,外面噔噔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号声!

队员们相顾惊疑:“还没熄灯就紧急集合?”

萧伯一厉声道:“号声就是命令!紧急集合!”

众人在灯光中动作格外利索,迅速整好个人装备,鱼贯而出,在营房前列队。

看到三十人飞速站出整齐的队伍,萧伯一一喜:“哈,又是第一。”

第二个站好的是第五营。

萧伯一暗想:“他们最近进步得很快,要小心啊!”

抬头一望营房入口,发现吹紧急集合哨的战训室主事常怀山,与平时不同——身后站着好多人。仔细一瞧,中间竟然是太子!

很快,所有的营房里的人全部出来站齐,面朝营房入口方向。

常怀山大喝一声:“立正!报数!”报数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很快各个营房依次汇报:“第一中队到齐!”“第二中队到齐!”……

常怀山一转身,弯腰单膝跪地,大声说:“参见太子殿下!东宫教导营集合完毕!请下令!”

所有队员一齐做同样的动作,喊道:“太子千岁!”

“免礼!”太子面无表情,待众人站定,朗声问:“流贼横行,建奴猖狂,好男儿,怎么办?”

众人哄应如雷:“仗节死义、澄清宇内!”

“你们的使命是什么?”

“护国本,救大明!”众人早已训练得纯熟,吼声震天。

朱慈烺朗声道:“你们训练半个月,今晚,迎来第一次作战任务!奸细潜入京师,谋害东宫!现已查获线索,必

须将其全部抄拿!孤要派两个中队,一共六十人,出府行动,其余各中队,彻夜戒备!”

常怀山手拿一张纸,就着头顶的灯笼,大声念道:“第五中队,第九中队!携带火铳,插上铳剑,准备出发。第五中队临时中队长:教导员仇子明;第九中队临时中队长:教导员萧伯一。两位临时中队长,负责指挥本中队”

朱慈烺大声说:“本次任务,由采风室统一指挥。赐令旗一面,如孤亲临!”说罢举起一面令旗,郑重地交给头戴斗笠、身披黑色斗篷的田耀祖。田耀祖双手接过,说:“快,跟我来!”举旗掉头就走,两个教导员喊一声“遵命”,随即向自己中队发令:“跑步前进,跟上!”

望着鱼贯而出的教导营队员,朱慈烺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袁阳灿说:“五成兵马司那边协调好了吗?”

“协调好了,今晚这一路都不会遇到巡夜的。卑职送出了这个数。”袁阳灿贴近朱慈烺,低声说着,伸出了四根手指。

朱慈烺点点头:“供词抄一份,孤准备连夜进宫,面见父皇陛下。”

正阳门大街东八胡同,暄盛皮货铺后宅。

范健正在和几个人商量议事,人人脸色凝重。

“二爷是怎么出去的?”

一个伙计道:“小人伺候他架好了骡车,眼看着他执鞭驾车出了门。”

“二爷临走可交代何时返回?”

“没有,按规矩,小的也不敢问。”

范健转向身边老者:“三叔,老二昨晚在一更三刻之前就到家了,今天不对头。”

老者思忖片刻说:“这些年,从没有出过事。毕竟家室不在身边,他以前也经常在外面夜不归宿。这附近,吃酒玩乐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上一次,他后半夜才回来,我们也是等得心焦,颇为担心,但是他最后还是哼着小曲醉醺醺地回来了,说自己一口气观赏了十几个头牌:元翠、娇红、玉晶晶、楼外雪……”

“三叔,说重点。”

“好的。总之没事。这京城的锦衣卫、东厂缺饷缺人,早已形同虚设,就是皇帝亲自下旨,也办不成像样的差事,这几年,你们可曾听说锦衣卫和东厂自己办过什么像样的大案了?”

范健说:“这时不同寻常,我已经反复交代,睿亲王的差使一天不完成,一天就不能喝酒听戏、宿柳眠花!”

“大爷……”刚才那个伙计犹豫地说:“二爷出去的时候,换下了茧绸直裰,穿上了一件粗布衣服。似乎怕人认出来……”

范健脸色沉了下去:“换了粗布衣服,显然不能去逛青楼;怕人认出来?他这是看到什么不对劲的迹象了!”

老者慌忙站起来,说:“如果有问题,咱们是不是要连夜腾地儿?”

“三叔,您老坐下。太慌张了,真不该带你来京城见什么世面!”范健白了老者一眼,看到老者惭愧坐下,就放缓了语气:“这两天,锦衣卫、东厂一点动静都没有,按道理不会出事的。若真有事,多少会有点风声。另外,厂卫真要是动咱们,在京师咱们真没地儿可逃,南边那处宅子能藏几天?”

“大爷,外面有人敲南院门!”一个伙计在门外大声说。

屋内的人都屏住呼吸,范健问:“几个人一起来的?他是什么人?”

“听脚步是一个人,他说是羊肠胡同的,看到二爷驾着骡车和别人的大车撞着了受了伤,叫他上门来报信。”

“让他进来说话。”

一个年轻人进来了,粗眉大眼厚嘴唇,一看就很忠厚,穿着也很平常,他站在堂下拱手说:“刚才一个汉子驾车在咱们胡同口和一辆大马车撞了,骡子和人都受了伤,对方人马也受了伤,双方正在吵架。他给了我一两银子,叫我到府上来报信,让家里人去把他和骡子都运回来。”一边说,一边伸手亮了一下手心的银子。

老者急忙问:“伤得重吗?”

“骡子卧地起不来,人好像伤了脚脖子。”

老者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报信人说:“你们快去人吧,我来带路。”

“多谢前来报信!”范健忽然说:“羊肠胡同我们熟悉,你就是那里的人吗?贵姓?”

“是的,我家就住在胡同里面,我姓曾。”报信人回答很流利:“快去吧,对方人多,等着你们家多去几个人去了事呢!实在不行,只能报官了。”

“多谢、多谢!我们马上去!”范建说:“我以前在羊肠胡同住过,经常和胡同口的杨瘸子喝酒下棋,他现在还好吗?”

报信人表情一滞:“杨瘸子……有这个人吗?我没听说过。”

“噢,可能他搬走了。”范健说,转头向屋内发令:“金柱,你带六个人,带些银两,驾两辆大车,去把而二爷接回来。不要跟对方争,咱们生意人向来宽厚待人的。——至于骡子,能扶起来就扶起来,扶不起来就丢那里,天明再说。天子脚下,没事的。”

“是!”金柱迅速带人驾车,让报信人坐上车辕,出去了。

老者看着静下来的院子,说:“老二身手利索,竟然撞车,还受伤了。多少有点奇怪。”

范健说:“其实他好一阵子没驾过车了。这些年在京城,哪里干过什么重活。报信人我试了,不像说谎的。”

“我老人家心里就是不踏实……”老者说:“老二也是的,和人家撞了,何必争吵,大不了给点银子,叫对方直接送上门都可以的。”

范健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半晌没说话。

老者问:“老大,你发什么呆呢?”

“三叔,”范健嗓音变得干涩:“我忽然想起来,三年前,一个伙计押着一车子皮毛被人撞翻在水坑里,老二赶去了,不但没有和人争斗,反而贴了几个茶钱,把对方打发走了。”

“听你说过。”

“老二不是喜欢与人争斗的人,而且特别谨慎,最喜欢花钱了事……今晚果然蹊跷,这……好像是有人扣住了老二,怕我们跑了,派人来稳住我们,还顺便分散我们的人手。”范健猛然转身,说:“快走!这里不能呆了,先到南边宅子躲躲!”

老者方寸大乱:“完了,要是厂卫,在京城……咱们哪里跑!”

“厂卫不会这么费周折!”范健冷声道:“极有可能是东宫,他们的人马还不好使,才会用歪点子!先躲躲再说!没事再回来。”

这时,外面传来嚓嚓嚓整齐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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