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陈卫青纠正道：“不是爸爸的老婆，是陈卫青的老婆。以后都不能叫我爸爸了，你可以叫我陈卫青，或者卫青，卫青哥哥也行。”

“可是我想叫爸爸。”她抽噎，已经不再哭了，就有点鼻塞。

“不行。”陈卫青态度坚决，“必须选一个。”

“那、那我选卫青哥哥……”

“嗯，这才是我的乖崽崽嘛。”陈卫青摸了摸她的头。

陈猫猫却低下了头，委屈的扣起了指甲。

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接受，陈卫青轻声问道：“阿崽冷吗？”

“有一点。”

小裙子配打底裤，她长腿的曲线十分美丽，但由于这是几十层的楼顶，温度比地面低，这身“装备”已经不够御寒了。

陈卫青就把她抱在了腿上，召唤出翅膀，为她抵御风寒。

手电能够照亮陈卫青的俊脸，陈猫猫抬起委屈的目光说：“爸爸……”

“嗯？”陈卫青皱起眉头。

“卫青哥哥……”

“嗯。”陈卫青舒展眉头。

“卫青哥哥，我是你老婆的话，是不是要给你生娃娃。”

“你说呢？”陈卫青忍俊不禁。

“那生吧。”她缩在陈卫青的怀里，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竟显得些许惆怅。

“对了，崽啊，我想跟你说件事。”陈卫道，“今天我跟舅舅说了，他提议让你去学钢琴和舞蹈，你想去吗？”

“不能和爸爸……”她昂起头来，眼神中有一丝慌乱。

“嗯？”陈卫青皱眉。

“不能和卫青哥哥一起上学吗？”

“能是能。”陈卫青舒展眉头，“但是舅舅说得没错，学这些东西你确实能够快些成长，你不能总待在我身边，成长是一个人的事。”

“那好吧，我听爸……听卫青哥哥的。”

陈卫青点头，又问：“天也不早了，你想回去了吗？”

“不想。”

“为什么？”

“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又不是我家，还有个坏蛋想欺负我。”

陈卫青玩弄着她的头发，忽然有感而发：“这个世界啊，并不完美，人的种类很多，我不管你会成为那一类人，但你要遵循心中所想，为自己的灵魂而活。”

陈猫猫沉默了一下，道：“爸爸，我听不懂。”

“嗯？”

“卫青哥哥……”

陈卫青轻笑一声：“不管怎样，以后你会懂的。”

“嗯！我会努力懂的哥哥！”

“真乖！”陈卫青揉着她的头。“不过话说回来，下次那个坏蛋要是再欺负你的话，你就骂他。”

“怎么骂呀。”她歪头。

“草泥马，这三个字可以明确的表达你的愤怒。”

她可爱的眨眨眼，“草泥马？”

“嗯，讲的真棒。”

“陈卫青，草泥马！”她突然在怀中昂起了小脑袋。

陈卫青懵逼：“你骂我干什么？”

“你不是说用来表达愤怒的吗？”

陈卫青的额头多了三条黑线，但又不好说什么。

“卫青哥哥，我被你创造出来到现在，有多久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

“一个半月吧。”

“小孩子学走路和学说话都要一年两年，为什么我这么快？”

“小孩子的身体又不是小孩子，当然学的快。”陈卫青透过翅膀，看着夜空说道，“而且啊，现在这个时代，有的虽然才十几岁，但心理年龄却可以和成年人媲美。只要经历的挫折够多，人明白的道理也就越多，长大不是指身体的长大，而是你的灵魂，需要接受岁月的打磨。”

“你也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陈卫青笑笑，“幼稚的行为，成熟的心灵，也许这就是我。”

“那……你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吗？还有我没变成人类的时候，你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想知道爸爸……卫青哥哥是怎么长大的。”

陈卫青低声笑笑，似是轻松，似是嘲弄：“你想听我的人生啊，那其实就是一团糟……”

翅膀包裹着二人，温暖着他们的身体。

这个夜晚，属于他们。

太阳冉冉升起时，金色的阳光透过羽毛射了进来，翅膀像伸懒腰一样张开，化成灰飘向远方。

陈卫青低下头，正巧看到怀中的女孩抬头。

他们通宵达旦，彻夜长谈。

这是陈猫猫最有意义的一个夜晚。

她知道了陈卫青的故事，心怀正义却一次次被现实的残酷无情洗礼，一个从淤泥中竭尽全力挣脱的男孩，散发着无形的魅力。阳光落在他白雪的脸上，如碧玉般晶莹剔透，自这一夜开始，她的心中，似乎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

……

一夜没合眼，二人回到老宅就呼呼大睡，等醒来的时候，正有人在敲门，窗外的颜色也很暗。这时间应该是不早了。

“卫青，你在里面吗？”

陈卫青搓了搓眼睛，爬下床走过去开门，一看来人是王天洋，连忙睁大眼睛。“舅舅，你怎么来了。”

“老师打电话说你没去上学，你说我来不来？”王天洋一脸严肃。

陈卫青挠头：“昨天晚上通宵打游戏了……”

“看你这头鸡窝就知道了，下不为例！去整理一下，吃晚饭了。”

“好的舅舅。”

吃饭的时候，还是“原班人马”，但王风故意坐到了离陈猫猫较近的地方。老爷子并不在场。

陈卫青疑惑问道：“舅舅，我外公呢？”

“他老毛病犯了，今天中午就被送到了医院。”

陈卫青眉头一皱，“什么病？”

“常年累积下来的病，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王天洋道：“倒是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猫猫愿意吗？”

陈卫青道：“她愿意。”

“那就好。我今晚就给那个老师打电话，明天你跟着我过去。过几天我就要回兴义了，那边的工作不能落下，以后接送猫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嗯。”

“还有啊，咱家那个司机专职司机辞职了，说什么你是怪物……你接送猫猫的话可能有点麻烦。要不要我给你买辆车？”

“呃……”陈卫青没想到王天洋对他出手有这么大方，他摆手道，“不用了舅舅，我也不会开。”

“我们王家真有钱呐，说买辆车就买辆车。”王风的母亲语气尖锐。

王天洋板下了脸，但没说什么。

陈卫青更是懒得理会这种女人，自顾吃饭。

“来，表妹，这是厨房的人专门做的鸡翅，你尝尝，特别好吃。”这时，王风站了起来，给陈猫猫的碗里夹了一个味道香醇的鸡翅膀。

她本来在专心吃饭的，王风的“好意”反倒把她吓得不轻，她赶紧看了看陈卫青的眼睛，稳定了下情绪，然后默不作声的把鸡翅夹了出去，放在了桌上。

王风顿时拉黑了脸。

他的母亲也适时出声：“这是哪家的娇娇女呀，这么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