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渡口。
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带着随从来到了渡口,这位公子哥穿着锦袍,腰上佩剑,倒是有些痞气。
公子哥的身侧是一位俏佳人。
那女孩明眸皓齿,穿着白色长裙,显得腰身很好看,但是年纪不大,还有些怯生生地,她紧紧地抱住公子哥的手臂,像是要哭出来了,惹人怜惜。
公子哥捏住女孩的脸,微笑着说道:“乖,别哭了,我们乘船很快就回家了,少爷到时候给你买你想要的首饰衣服。”
公子身后有两名带着斗笠的侍卫,他们背着沉重的包裹,其中一名身形要娇小一些。
一行四人,他们向船家买了一条乌篷船,然后乘船离开了渡口。
在河里漂了一段时间后。
船舱里,两名侍卫将身上的包裹拿下来后,其中一人摘下斗笠,正是陈时雨,另一位带斗笠的却是诚言,而公子哥就是车迟元,诚言的侍女扮作公子哥的侍女。
“先生,委屈您了。”
车迟元对时雨行礼,毕竟他是把时雨当老师看的,为了护住圣女诚言,掩盖消息,这才让诚言和时雨装作侍卫,而车迟元则是装作有些痞气的公子哥,诚言的侍女晴光装作公子哥的丫鬟。
时雨说道:“没事,这计划是我提出的,没什么委不委屈的,只希望能有些用处。”
诚言纲要摘下斗笠,却被时雨按住了。
“你就不要摘下斗笠了。”
诚言说道:“在船舱里也不行吗?”
时雨认真说道:“以防万一。”
诚言抿了抿嘴,说道:“好,”
时雨确实在刁难她,可谁叫诚言有求于时雨呢。
她透过斗笠上垂下的黑纱,尽力去看清时雨的面孔,她记住了。
“殿下——”晴光看向诚言,为她感到委屈,然后又怒视时雨。
诚言拦住她说道:“毕竟有求于人。”
“尽量还是少靠岸吧,我们带的干粮很多。”时雨说道,“原本我是不需要心惊胆战的去长安的。”
……
汾河上。
河面上水波涤荡,乌篷船划开道道涟漪。
此时已是三月,天气不算太冷,晨雾还是有一些的,微微浸湿了时雨的衣服。
是时雨在划船。
带着斗笠的诚言靠在船舱边上,用手掌捧起一捧汾河水,河水清冽,从手掌的缝隙间流走。
“船夫,怎么样啊,我们还有多久到长安?”诚言的笑容隐藏在斗笠黑纱下。
“我们才走了多远,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呢。”时雨的黑纱掀起在斗笠上,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他们现在不过刚开始走水路,如果不出意外,想要到长安估计还要一个多月。
“你是第一次坐船?”反正无事,时雨便和诚言闲聊道。
诚言不断的用手掌划开水面,看水波荡漾。
“不是,以前坐过大船出使。”诚言说道。
那不还是没做过小船。
“圣女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使者吗?”时雨问道。
“大致是对的,我就是神教脸面,而圣人、教谕则是神教的骨骼血肉。”
“所以清明教想杀你立威。”
“对啊,我修为又不比那些教谕高深,但又是很特殊的存在,问天下人谁不知道神教圣女,但要是说神教教谕有几个,叫什么,就算是神教教众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神教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吗?”
“我得知的消息是齐师伯回到神山后就守在最高阁没有出来,也没有见信徒。”诚言说道,“我送剑给师伯后便没有回神山,而是在越国出使,侍卫长也护送我,到各地的教殿走访,没有见其他人了。”
(这里留下个伏笔,齐添收徒的消息还是被泄露了,有人知道时雨的存在,神教有叛徒)
诚言感叹道:“你的身份比我重要多了,神教执剑者一脉,只要握住分光剑便是举世无敌,你是要走齐师伯的路子吗,这也太早了,你才四溪境,当年师伯可是河境界的时候才出去历练的。”
时雨说道:“还好吧,我也困在四溪境很久了,总不能闭门苦修,还是出去走走要好。”
诚言小声说道:“所以我也只是神教的面子罢了。”
她也是四溪境的修行者,但这还不够,她的实战能力比起时雨来说还差了许多,而且她只是初入四溪境,到湖境界还要好久。
车迟元从船舱里走出来,说道:“先生,要我换班吗,您休息一会。”
“你去把《策论》背了,正好你现在是世家公子。”时雨一边划船一边说道。
“先生,船舱里太暗了,看不清。”车迟元说道,这也是他为自己不看书找的借口。
“那你就在这里来背书。”时雨说道。
“船舱外有雾气,我怕打湿了书本……”
时雨不说话了,只是在划动船桨。
“先生,”车迟元说道。
“先生?”
时雨没有回应他。
“先生我错了,”车迟元急忙跑回船舱,从包裹里拿出一本皱巴巴的书册。
然后他跑出来大声的读着。
“论治国之策……”
“……”
晴光也掀开舱帘,但船尾没有那么多人站立的地方,所以她也就没有出船舱。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发疯一样跑进船舱,在包裹里乱翻,好像魔怔了。”
晴光的声音糯糯地,很好听。
“他没事,”诚言想笑,然后又对时雨说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当先生还很苛刻呢。”
时雨说道:“我确实是有些苛刻了。”
然后时雨对车迟元说道:“修行历练,就算没有这位殿下同行,这一路也不会太平,你不想读书,就去修行吧,争取早一点到溪境界,如果没有破境的感觉,接下来如果遇到敌人,我也会尽量让你出手。”
时雨说道:“路是自己选择的。”
“先生,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修行。”车迟元攥紧了书册,转身走进了船舱。
诚言笑道:“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