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拉着圣女的手跑到了一户破旧的院子里,这应该是原本的住户不堪阳城县令的剥削,才背井离乡的。
“放开。”圣女挣脱开时雨的手。
“抱歉。”时雨问道,“你接下来怎么办?”
她说道:“跟我走。”
“去哪?”
“先去找我的侍女。”
……
两人用找来的粗布裹着身体,也不知道是神教信徒还是清明教信徒,就这样来到了阳城教殿。
时雨问道:“他们怎么会在教殿?”
诚言看着阳城的教殿,说道;“我们在城外被青冥教渊殿教谕龙庆袭击,本来就是想得到阳城教殿和官府的帮助,才让侍卫长挡住龙庆,我去找援兵,而且相比官府,我们更相信阳城教殿。”
“你怎么不跟着侍卫长,怎么反而要去找阳城教殿?”
诚言蹙眉看着时雨:“两个河境界的高手战斗,我当然要离的越远越好。”
“先生,”“殿下。”
有两个穿着神教教袍的人向陈时雨和诚言靠近。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遇到了另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进去再说,”车迟元带着时雨走进了教殿的一间屋子里。
教殿里空荡荡的,好像没人一般。
诚言问道:“怎么回事,教殿里怎么没有教徒,阳城灵司在哪里?”
侍女说道:“殿下,阳城教殿的信徒好像是去营救我们了,但被官兵拦住了,两伙人打了起来,也就是说神教北门阳城教殿反了。”
诚言有些不好受,神教北门虽说和神教教义不同,但也是神教的分支,自己出事他们也是拼命来救援的,而这些都是被人算计了,青冥教出力最大,但也有人帮了他们的忙,比如自己的所在的位置是谁出卖的,神山里都说不定有叛教者,又是谁救了自己,用弓箭杀死一名湖境界的修行者,还那么轻松流畅,对方绝对是高手,这又是哪一方势力的。
有人想让自己死,有人不想。
现在侍卫长还被龙庆拦住,没有人能护送自己回神山,而自己要是死在越国,估计神山的面子也不好放,而且她的爷爷是神教诚圣人。
认真思考过后,诚言对时雨说道:“陈时雨,我需要你帮忙。”
时雨问道:“请说。”
“送我去长安。”
能庇护她的人在越国还有一位,而且他绝对不希望自己死在越国,那人就是现在越国的国师,神教掌教叶圣人的弟子。
时雨认真说道:“我要去江北,和你不同路。”
诚言向时雨行礼:“齐师伯说你要去长安,还说我以后可以寻求你的帮助,只是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
时雨问道:“师伯?”
“我父亲算是执剑教谕的师弟,他们都是圣人的弟子,只是我爷爷是一位圣人,而齐师伯是执剑圣人的弟子。”
时雨有些出神,齐添让自己帮诚言,也对,诚言又没做错什么,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罢了。
“好。”
……
街上开始杀人了,只见到官兵从刘府开始杀,理由是意图造反,刘老先生在一位书生的舍命相救下终于从刘府逃出,只是可怜一家老小。
阳城本来就很乱,但还是保留了一份道理。
现在,连官府都开始抢劫钱财,杀人,百姓又能如何。
尤其是在阳城教殿灵司血洒不知名的街道的时候,多数的神教北门教徒都被官府杀死了。
现在还活跃的就是清明教教徒,他们拉拢了许多百姓。
越是乱世,宗教愈兴。
清明教更是如此。
这就是清明教想要的。
刘老先生也不负众望,洋洋洒洒一篇文章,引得几十名幸存的学子联名上书,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百姓也按下了手印,凑了一份“万民书”。
(不过月余,阳城县令就被押解入长安。刘老先生是出头鸟,当然被弄死了)
……
他们在阳城里看到清明教在招纳信徒,那些穿着黑袍的、没穿着黑袍却随意用布蒙住面目的都是清明教的信徒,他们肆意、杀戮、纵火。
将那些被压抑的、被迫害的统统施加给别人,掀掉了自己内心的遮掩,掩盖住自己的面目,便可以为所欲为。
那个蒙面的清明教徒,他站在人海里,无所畏惧。
尤其是神教教徒是他们的必杀目标。
时雨、圣女诚言、诚言的侍女、车迟元四人趁乱离开了阳城。
有拦路的清明教徒也被诚言一剑杀死。
神教和清明教不能并存。
站在远处山岩上眺望阳城。
诚言看到混乱、杀戮、燃烧的阳城,说道:“我必须要去长安了,越国绝不能有清明教,神教和清明教势不两立。”
四人离开了阳城往南走,一路上众人都有些沉默。
车迟元决定打破沉闷的气氛,他说道:“这位就是神教圣女,我长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认识这种大人物。”
诚言笑了。
“陈时雨,你没对他说你的身份吗?”
车迟元怕陈时雨为难,便说道:“先生是洛城书院的学生,去长安参加科举。”
时雨说道:“我还是神教启明灵司,神教一位大人物的弟子。”
车迟元有些被震住了。
诚言也有些感慨时雨并没有掩饰身份。
时雨说道:“没和你说是因为这些身份没有什么用,反而会带来一些麻烦。”
时雨瞥了一眼圣女大人。
“好好修行,总会出人头地的,不要靠着别人。”
车迟元说道:“不会的,先生。”
时雨问诚言:“你不管侍卫长了呢?”
诚言说道;“他是河境界的修行者,渊殿龙庆杀不了他,最多当我是被杀死了,他就可以回神山了。”
……
晚上,四人遇到了一间破烂的屋子,这曾经是一座教殿,只是规模有些小。
诚言看着教殿中摆放的光明神像,它已经有些损坏了,石料雕刻的并不精致,加上没有人修葺参拜。神像的纹理很粗糙,只能依稀看出光明神的样子。
时雨和车迟元去抓了些野味,在教殿中烧起了火堆,就这样烤制肉食当作晚餐。
诚言和侍女都跪坐在神像前的破烂蒲团上,也许是祈祷,也许是修行。
时雨半蹲在诚言身前,将烤肉递给诚言,说道:“能吃得惯吗?”
诚言接过肉食,道了声谢。
侍女稍微点了点头,有些怯怯地。
时雨问诚言:“你为什么非要去长安,回神山不好吗?”
诚言正小口吃肉,听到时雨的话挑了挑眉,“那你为什么要去长安呢?”
听到诚言的话,时雨有一些心慌。
不对,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绝对没有诚言。
“去参加武举,”时雨这样说道。
这话确实没错,同时时雨也在观察诚言。
诚言笑着说道:“顺便护送我去长安吧,师弟。”
听到这声“师弟”时雨表情有些奇怪。
齐添是别天南圣人的徒弟,诚言是诚圣人的孙女,而且齐添的辈分是和诚言的父亲一辈的,所以诚言叫时雨一声师弟是没错的。
时雨说道:“我只认了老师,可不是认了神山。”
诚言说道:“好啊,我去找我的师伯,也就是越国国师,你去考武举就是了,是吧,启明灵司。”
诚言又说道:“既然得到了权益,就应该承担必须的责任,你还是启明灵司,这身份还好用吧。”
时雨说道:“可别,启明灵司的身份可没有给我帮助,反而是连令牌我都扔了。”
诚言诧异道:“怎么回事?”
时雨将自己在山城的经历告诉了城阳。
听完后诚言狠狠地啃了一口烤肉。
“这可是神教北门的灵司贪污了,可不是我。”诚言叹了口气,联想到这次自己遇袭,“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
“长安可是很危险的,各方势力鱼龙混杂。”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就更应该去长安了,这已经不是我个人安危和神教的面子问题了。”诚言说道,“青冥教欲乱越国,神教北门总归是神教的一部分,我不能坐视不理”
“好啊,你能自己去长安吗,我觉得多带上两个人不是很方便。”
诚言眯着眼看时雨,然后看到安静地坐在一旁吃烤肉的车迟元。
“他怎么跟着你的?他才是潭境界,连我的侍女都不如。”
车迟元说道:“我是自愿跟着先生的,先生说只当我是追随者。”
诚言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时雨。
时雨有些尴尬。
诚言说道:“先生连他都留下了,怎么容不下两个弱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