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在人群里并没有看见诚言和晴光,所以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乌篷船。
诚言安静地坐在船上。
时雨说道:“我还怕你把船划走了呢。”
诚言也不说话,只是起身回到了船舱中。
这样一条船就有些小了,时雨又去买了一条船,这样让诚言和晴光一条船,他们四个人一条船。
但是诚言不同意。
诚言说道:“不行,我有些事要和你谈,所以你和我一条船。”
时雨看了一眼父女二人,然后又看了一眼车迟元,说道:“你照顾好他们。”
车迟元说道:“好。”
时雨来到乌篷船尾部,划动船桨,车迟元划着另一条船行在前方。
“想谈什么,说吧。”时雨看向船舱,等船舱中的人回复。
“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如果他们真的是青冥教徒怎么办?”诚言平静说道。
“他们没有犯错。”
“你怎么知道?”
“子非鱼?”时雨微笑道。
“你正经一点。”
“因为想杀他们的人没有证据,或者说那种证据我不认同。”时雨认真说道。
“青冥教徒是很危险的,我相信你比我知道的多。”
“不管他是不是青冥教徒,难道要为了未曾犯下的罪而死去吗?”
“等他真正犯下了罪过,又该如何挽回?”诚言吼道。
时雨沉默。
“我不能保证他不会犯下罪过,但至少现在他没有。”时雨说道。
“青冥教徒行事的时候都会穿着黑袍,谁知道是不是他的罪业?”诚言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穿着黑袍的人是谁,那天下人谁不能隐藏在黑袍下?”时雨吼道。
时雨问道:“你的影子没有一点龌龊?”
“你完全没犯过错吗?”
“你可以完全站在阳光下吗?”
时雨愤怒,因为雪儿姐的旧事,但其实不怪诚言。
“青冥教的教徒都很疯狂的。”诚言带着哭腔。
“我知道。”
“你是执剑教谕的弟子。”
“我知道。”
“就算你不认神山,但你遇到了麻烦还是可以找到我的师伯,你的师叔,他是越国国师。”
“我知道。”
“你,我,”女孩好听的声音带着迟疑还有几分悲伤,说给时雨听。“等到了长安,我们便不需要同路了。”
“好。”
两人不同路了,各种意义上的。
她是神教圣女,有自己的信仰和立场。
他是,不知道他是谁了,但他终归不是这里的人。他的家是最北方最北方的一座城。
河水并不太湍急,只是缓缓地流动着。
有两只小船一前一后地顺流而下。
自从前几日争吵过之后,诚言便不和时雨说话了。
时雨默默地划船,诚言则是一直在修行。
“你想带着他们走多远,去长安吗?”诚言想看时雨的笑话,但也有担心的意思。
“救他们的时候其实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一路沿着汾河水路,并没有见到合适的地方。”
“就说他们是流民?”诚言说道。
“圣女在叫我说谎?”难得诚言想和自己说话,所以时雨打趣的问道。
“反正不是我去说谎。”
已经离开很远了,时雨将那对父女留在了此地,并将身上仅有的银子给了他们,还有一条船。
“我也有事,不能继续带着你们了,这里离你们家很远了,在这里好好的活着吧,从新开始吧,这条船留给你们,当个船夫也行,怎么都行,好好活着。”
“谢谢。”父女两人向他跪拜。
时雨四人离开。
原本的那条乌篷船上,车迟元在划船。
诚言看着时雨,眼神不善。
“你怎么把所有的钱都给那对父女了?”
“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气,原来不是我盲目地扰乱了刑场。”时雨端坐在诚言对面。
“接下来没钱该怎么办,我可一分钱都没有了,师弟?”
“接下来要走很长的水路,我们带的干粮也充足,一时间倒是用不上什么钱,但是那对父女是缺钱的,而且也只有一两多银子罢了。”
“好,有道理。”诚言说道。
“总能有法子的,实在不行我就上山打猎,总能赚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