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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鸢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说祝老弟,你让大家跟你去博州,那还不知猴年马月才到,等你到春晖港,商族早就大局已定,到时你手下的两万大军,说不定早就归顺了新主,还需劳烦你绕那么远去搬救兵吗?”

祝知夏道,“你说得倒好听,商族未灭,组委就已分离至此,商族各地又将如何内斗,未来走势如何,皆未可知,但至少今年这一战是打不完的。此去博州,最多两月,登陆之时,四处激战正酣,自有我祝某一席之地。”

臧鸢见劝他不来,又开始引诱,“祝老弟,你知道我的为人,一向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在商湾我也没少请你喝酒。今日咱们先说好,我提出的想法,也有你的功劳,若是侥幸成功,我做上大统领,宝座分你一半。商族一切利益,皆有你一半,如何?”

祝知夏道,“我知道你,你从商族获得私利,心中过意不去,所谓请人喝酒听曲,不过是拉人下水,那些酒钱与你私藏的红利,不过九牛一毛,还说什么一半。关于我,你又知道什么?你以为我在意半个大统领宝座?我在商族苦心经营,这些年金凤茶楼、金华楼哪一个不是大红大紫?我敢提出客栈一组,自成一派,自有我借力之处。我将各地客栈组委、组员、队正,队员当兄弟,当姐妹,如今商族被灭,我自当为他们另谋出路。有他们助我,何愁大事不成,你阻挡不了我!”

臧鸢料定已阻止不了祝知夏,又揣度祝知夏的武功甚至在汪泽、禹松枝之上,虽不太好对付,但总不能跟他去博州吧,祝知夏的计划可以等两月,可他的计划必须马上实施,因此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先把船停到洛州东兴港,也无需很久,耽误不了你半盏茶功夫。然后你再转去博州。或者大家一起在洛州登陆,你再走陆路去博州,兴许快马比轮船还快呢。”

祝知夏冷笑道,“嘿嘿,你打的倒是好算盘,要是让你们先登陆,你们先瓜分商族,那我祝某再去博州才真是白费力气。要说骑马,你怎么不骑马?”

臧鸢终于来气了,“这么说你是一意孤行,非要与船上所有人为敌不可?”

祝知夏这时候倒很硬气地说,“正是。”他这么说,当然是自伺武功强于他人,同时他的计划是要各职务组各自独立,各自为政,他相信若商湾湮灭,寻思独立为主的绝不止他一人,船上三十九人,十八个组委总会有人站到他身后。

顾军父的目的地是创州,他要去寻找宋现哲,创州在淮州以西,因此他的登陆地点可以与汪泽一致:淮州裕零港。而裕零港很快就要到了,他必须挑起祝知夏与臧鸢之间的打斗,以便他有暇开船靠岸,待登陆之后再对付汪泽也不迟,因此他说,“你们最好早做决定,前方有剑湖海盗,现在决定还能避过,再迟就只能在洛州靠岸了。”

顾军父当然是在撒谎,此处离洛州东兴港还有一千多里,但祝知夏、臧鸢和谈莫随从未出过海,四周茫茫水域,他们又哪里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果然祝知夏和臧鸢都急了。

祝知夏抢过千里眼朝前方望去,果然有海盗正在截船,要是海盗看到商族的货船,岂会不动心?!他把铁鹰爪刺进顾军父肉里,血渗出来了他才道,“加快速度往南!”

臧鸢见此形势,料想祝知夏是铁了心要去博州,便也起了杀心,他对谈莫随道,“你再不阻止他,难道你也想去博州不成?”

谈莫随心知此事无法再协商,便朝臧鸢点了一下头。顾军父见谈莫随和臧鸢已打定主意,便故意趁祝知夏不留意,猛转船舵,船在海上行驶本就不稳,猛一转向,甲板上四人立足不稳,都打了一个趔趄。

顾军父摆脱祝知夏铁鹰爪,谈莫随和臧鸢立即围住祝知夏。两只肉掌、一根烟斗和一支铁鹰爪立即斗在一起。船身猛然转向时,船舱中三十多人就意识到不太对劲,走到甲板上看时,只见三人打得正酣。谈莫随轻功在陆地上可谓极佳,可到了海面,甲板总是颠簸摇摆不定,使他难以着力,内力又算不得十分出众,至少与祝知夏想比,他的内力只怕不足祝知夏内力之四成,因此打斗时有些力不从心。臧鸢显得从容得多,他的铁烟斗对战铁鹰爪,虽然吃力,但不至于落入下风,这当然也得益于祝知夏还需分心提防谈莫随偷袭,十几招下来,双方不分胜负。

船舱中三十五人终于不可避免要做出选择:是跟随祝知夏,自立为主;还是跟随臧鸢,召集旧部,另建商族;还是跟随谈莫随,也即汪泽和禹松枝,借他人之力,重拾河山?

分组站队很快完成。

谈莫随身后有:汪泽、禹松枝,他们俩身受重伤,还站不起来,只能靠船舱坐着,以及计红唇、米南山、孟迦凌,水无言等。

臧鸢身后有:伏清子、柏小园、腾先扬、明承琳等。

祝知夏身后,只有一个人——童晏,茶组组委。

漕运组六个弟子不知如何选择,都站到顾军父身后,顾军父则走到汪泽身旁,停住了脚步。

还有四个组委站立未动,他们与祝知夏的想法相同,意图独立为主,只是他们不想听命于祝知夏,祝知夏选的登陆港也与他们的目的地不合。

汪泽很为难。他刚刚决定做个好人不久,就面临如此棘手的问题:要么大开杀戒,要么拱手相让,把商族交到别人手里,然后分崩离析,名存实亡。他对宋现哲有感情,他对商族也有感情,他不希望商族就此覆灭,于是他在谈莫随耳边说,“全部杀光,靠岸厚葬。”

祝知夏只有童宴一人拥戴,心知独力难支,便又露出他保命第一的本性,可是船在海上漂,他无处可逃,只好跪地求饶。谈莫随见祝知夏求饶,一时下不去手,便望向汪泽,汪泽目光坚定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谈莫随还在犹豫,孟迦凌见谈莫随婆婆妈妈,便提着两把大斧头走出去,照着祝知夏的脖子砍下去。无人会愿意就这样死去,祝知夏见求饶无用,今日难逃一死,便奋力御敌自保,他头一歪,避开斧头,同时用铁鹰爪去勾孟迦凌的小腿,孟迦凌深知祝知夏绝不会乖乖送出脑袋,因此早有防备,当即抬起右脚,旋转身子,左脚又朝他脑袋踢去,侧过身斧头又去砍祝知夏腰部。孟迦凌的斧头兵器已经足够瘆人,更何况他这般招招致命的残酷打法,但祝知夏却不太在意,无论孟迦凌的斧头多快多用力,可总是挨不到祝知夏的身,甚至祝知夏还能反手在孟迦凌背上抓了一爪。

谈莫随、臧鸢、柏小园和伏清子围了上去,柏小园的永胜赤剑与铁鹰爪正面交锋两招,柏小园用了十成力,寻常兵器早已断成两节,可祝知夏内力惊人,他用内力包裹于鹰爪之上,消减大半赤剑力道,可见他内力只怕已臻绝顶高手之列。但五大高手围攻他一人,他总会手忙脚乱,而甲板狭小,三面有敌人环伺,他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

就在这时,童晏,唯一一个投靠在祝知夏手下的茶组组委,他飞身而起,把一柄弯刀从祝知夏后心插入,从他前胸透出。祝知夏立即毙命。

童晏跪地求饶道,“我是假意投降,为的就是帮你们杀掉祝知夏,求你们不要杀我。”

臧鸢问,“那我让你再选一次,你选择谁?”

童晏的腿已软得不听使唤,嘴说不出话,臧鸢不想听他啰嗦,从烟斗尾部滑出尖刃就要插入童晏心口,童晏忽然说,“我愿追随臧组委,不要杀我。”

童晏“我”字还没说完,孟迦凌的大斧头已经把他砍成两段。

臧鸢和孟迦凌、谈莫随等人又杀掉另外四个意图分裂独立的组委,眼下,就只剩下汪泽和臧鸢两派人手,双方怒目对视。谈莫随又情不自禁地望向汪泽,汪泽依然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臧鸢骂一句直娘贼,去佯攻孟迦凌的双斧,实际是要偷袭谈莫随,谈莫随轻功了得,岂会轻易让他得逞,臧鸢招式一出,立即使两方人手战成一团。臧鸢身后的柏小园、伏清子、腾先扬、明承琳揉身而上,对战孟迦凌、谈莫随。孟、谈以二敌五,渐渐吃力,计红唇、米南山、顾军父、水无言见状,也都立即加入战团。不到一柱香功夫,明承琳死于水无言剑下,腾先扬被孟迦凌砍掉脑袋,伏清子自杀,柏小园带着永胜赤剑跳入海中,只剩臧鸢一人负隅顽抗。

眼看身上已受四五处伤,臧鸢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就在顾军父的手套抓住他的烟斗之前的一刹那,臧鸢飞身而起,使出浑身力气猛把烟斗刺入桅杆,身体也重重地撞在桅杆上,桅杆咔嚓一声裂开,被海风一吹,又咔嚓一声断裂,倒了下来。

至此,敌人尽数战死。船上只剩下汪泽、禹松枝、谈莫随、顾军父、孟迦凌、计红唇、米南山、水无言以及三个漕运组弟子,共计十一人。

不幸的是,桅杆断裂,船停了。

船在海浪里飘荡着。

十一人杀光了敌人,却面临更严峻的难题:船无法靠岸,他们迟早会葬身鱼腹。顾军父是个老船长,此时也一筹莫展,面色阴沉。汪泽把船停归因于上天对他的惩罚,二十八人因他而死,打斗时还不觉得,此时看着一船尸首,他不禁悲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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