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洪九被吓一跳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惊讶的看着何墨。
“怎么了?你这样是……不愿意吗?”何墨有些尴尬的说道。
洪九急忙摇头:“不,不是的。”
“那你愿不愿意。”
“愿意……”洪九低着头,红着脸,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听见这两个字,何墨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俩已经在一个院子里住了九年,但何墨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他拍了拍洪九的手,或许何墨自己都不知道,他一旦紧张,就喜欢拍洪九的手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
洪九白了何墨一眼:“瞎想。”
两个人又腻歪了好一阵,直至柴家俩熊孩子回来才不舍的分开。
何墨看着身高猛涨的柴小宝,有些纳闷:这熊孩子什么时候个子那么高了?
当柴小宝用有些粗犷的嗓音回答何墨,自己已经是男人的时候。
何墨这才发现,这几年来真的是没有好好的陪过他们……
结婚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婚礼前要筹备的事情海了去了,不说那些瓜果酒席之类的,就单单明媒正娶这四个字,都让何墨忙一阵了。
先要请个媒婆,然后依次下聘书、礼书、迎书,此为三书。
至于六礼方面,何墨没有长辈,洪九也断绝了跟葛家的关系,所以这些都可以从简。什么纳吉、问名之类的,都省略了。
好在何墨不是一个人,他有一剧组的人可以过来帮忙。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戏,东家结婚,怎么能不过来呢。
范仲淹听说了这件事,还特意让游三过来贺礼,并且附带书信一封。
信上写着要不是延州政务繁忙,他一定会过来讨杯喜酒喝。
方一这几天已经忙成了陀螺,脚尖都不带落地的。这个要备着,那个能用着。自己师傅的婚礼,他这个当徒弟的,比谁都要上心。
“把那张桌子给搬出去,换成红花梨的。”方一指挥着剧组的人手,正在装饰何墨跟洪九的小家。
“还有凳子,记得都换成上好的。顺带去问下翔云记的还开不开张了,昨天吩咐他们的各色绸缎怎么还没送来?”
虽然忙碌的很,可丝毫没有混乱的迹象,方一在这一方面做的确实挺不错。
…………
何墨跟洪九的婚事,订在这个月的二十二日,宜嫁娶。
平时何墨在白虎桥的街坊邻里中低调的很,出门从来不摆谱,有些人甚至还不知道他是汴京影院的东家。
但这一次,何墨决定破例一回,洪九的大婚,必须要办的风风光光。
小方盒子也难得出现一次,丢给何墨这么一句话后,就消失不见。
“实验体1-2B,总算开窍了。”
何墨也是忙的不行,没有功夫跟小方盒子斗嘴,转个头的瞬间,就已经看不到它了。
再忙也有空档,何墨趁机偷偷休息了一会,他怕自己再这么忙下去,会累死在婚礼的筹备上。
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想着还有谁的喜帖忘记送了,有没有错漏的地方。
思来想去,自己的朋友不怎么多,应该是没什么遗漏的人了,只是有些人一别多年,联系不到了。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可能一次分离,就是永别。
何墨的感概并未持续多久,偷完懒之后,他开始四处发请帖。不过何墨自己的字是拿不出手的,还是请的刘大画家代笔。
满朝文武都收到了何墨的喜帖,甚至皇宫中也收到了一份。
赵祯看着自己手里的喜帖,有些发懵,竟然还有臣子向皇帝送喜帖的,赵祯这是头一遭遇到。
“哈哈哈,你大婚之日,朕会去讨杯喜酒喝的。”赵祯笑着说道:“不过你还是独一份给朕送喜帖的,有趣。”
啥玩意?独一份?
在何墨的印象里,难道不应该给皇帝发张喜帖吗?然后皇帝表示性的勉励几句,说上一段客套话,这样就算走完过场了。
其实吧,并非没有皇帝去大臣家中贺礼的先例,但大体上皇帝是不怎么参加的。
可奈何赵祯看中何墨,他就喜欢何墨这样不太有弯弯绕绕的臣子,朝中文武拉帮结派,说话办事满肚子的弯弯绕,累人的很。
所以特意赏脸去参加何墨的婚礼,也告诉朝堂的臣子们一件事。
何墨是朕的孤臣,别把他瞎掺和进什么乱七八糟的党争。
当然了,要是何墨自己愿意去掺和,那么赵祯很快会找一个新的人,来代替何墨。
要说何墨明不明白赵祯的心思,其实也是明白的,除了范仲淹跟自己有交情之外,在何墨上任广视司之后,并没有去结交什么文人墨客。
一来,赵祯希望何墨能是个孤臣;二来嘛,何墨对这些士大夫真没什么好感。
不过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事,在何墨眼里士大夫们都太过虚伪,在士大夫的眼里何墨永远是个下九流的戏子。
等何墨回到家中,仔细琢磨,才明白了赵祯出席他婚礼的用意。
罢了,不去想这些,婚礼的事还有的忙呢。
这一忙,就忙到了二十一日,一天之后就是何墨跟洪九的大喜之日。
按照规矩,明晚洪九不能住在白虎桥的家中,应该回到自己的娘家,然后何墨再用八抬大轿把洪九给接回来。
只是洪九已经彻底跟葛家人断了关系,哪里还有什么娘家。
最后帮忙的婆子出了个主意,让何墨选一家就近的客栈酒楼,多付一些钱,到了吉时再去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