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身衣服好看吗?”
丫丫穿着一身崭新的大红锦袄,上面绣着金丝福,袖口和领口处盘着白绒,头上扎着两个团子,正在跟柳安炫耀。
“好看好看,丫丫穿什么都好看,这是大小姐给你挑选的?”
柳安笑眯眯地夸赞了丫丫几句,直将她夸得眉开眼笑,“是啊,这是杨姐姐给我挑的呢!”
在柳安忙活的这几天里,大小姐和主母方氏经常带着丫丫出去逛街买物,就算外面刮着刺骨的寒风,也不能阻拦住百姓们对于年关的热情,街上多见冻的瑟瑟发抖还依旧坚持走动的行人,而穿着富通基建四字棉袄的人,则在其中占了一小部分。
富通基建的名号,也极为成功的宣扬出去,冯大伟的冯记裁缝铺借此可是好生赚了一大笔,先前亏损的银子,几日间便赚了回来,越是年关将近,他那冯记裁缝铺的生意越是火爆,门庭若市,甚至比起那酒楼客栈来也是不遑多让。
为此眼红的人可是不少,但他们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魄力敢抢柳安的风头,倒是有些聪明的店家,主动找上门来想要跟柳安谈谈此事,柳安丝毫没有高官的那种桀骜感,十分热情的将他们请进客栈坐下,在他们受宠若惊的目光下让人端上香茗,然后开始谈生意。
半个时辰后,柳安笑着将那些掌柜送出客栈,那些掌柜们无不是肉痛的心情,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看到接下来那棉袄上绣的不仅仅是富通基建和冯记裁缝铺两种字样,还多了其他的各种店铺。
柳安借此,也是狠狠地赚了一笔,从这天起,他购置棉袄再也没花过银子,还借着这个机会赚了几万两,既做了好事宣扬了名声,又赚了银子,可谓一举两得。
而大老爷杨钧见富通基建的名气越来越响亮,浑身都卯足了干劲,完全忘记了他入京是来做什么的,成天泡在富通胭脂铺中,开始坐镇。
每逢年关,家中但凡有些余财的,都会购置些年货,而这给女子用的胭脂水粉,自然也不例外,许多在外奔波的汉子,都会用自己偷偷攒下的些许银子为婆娘买盒便宜的水粉回去,而从哪种店铺买,自然是要找个知名又实惠便宜的胭脂铺子。
而杨钧经商多年的经验在这一刻完全发挥出来,他趁着年关将近的这几天,特地让富通胭脂铺推出了一种新型水粉,售价仅五十文,便可买到巴掌大的一盒水粉,如此价格,可不是一般胭脂铺能比拟的。
要知道胭脂水粉还算是一种奢侈品,低劣的胭脂水粉固然便宜,但那价格只是相比其他昂贵的水粉来说,几钱银子买的水粉,足以买半个月的粮食了。
而胭脂水粉的成本几何,柳安是再清楚不过,五十文钱杨钧固然赚的不多,每盒可能赚个十分钱左右,但胜在卖出去的数量啊,其他的店铺完全没有如此廉价的水粉,即使有几家铺子咬牙推出,也无法跟富通胭脂铺竞争,但凡是个经常出门的百姓都知道,富通胭脂铺为宫中售卖胭脂水粉,只这一条,便是其他铺子不能比的。
原本在杨钧和柳安谈的合作中,柳安只占肥皂利益的分成,富通胭脂铺中其他的生意跟他毫无关系,柳安也不能从中获利,但杨钧为了对柳安表达善意和感激,主动让出了富通胭脂铺中的三分利润给他,就按富通胭脂铺现在的生意来说,三份利每年都能分给柳安大几十万两银子,关键是柳安躺着也能赚钱,富通胭脂铺的生意根本不用他去打理。
而借着这个机会,柳安也将丫丫的卖身契讨了回来,在柳安强烈的要求下,杨钧悻悻然地收下了三两银子,这银子当初还是丫丫要埋葬柳安所用,杨钧觉得烫手。
付清了这三两银子后,柳安终于松了一口气,按他现在的身份,就是杭州知府杨靖民也不敢那这卖身契说事,况且似这般的卖身契实则不生效,须得他摁过指印同意才可,柳安知道这些事情,杨钧也知道,但他们都心照不宣的默认了此事,当初柳安想借杨府的势,杨府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柳安?只不过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很多事情没必要再旧事重提了。
至于客栈中的大小事宜,柳安都处于撒手状态,有什么问题大多都是直接找寻大小姐杨明曦的,住在这家客栈中的绝大部分都是柳安从杭州带来的老人,听从大小姐的吩咐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眼下方氏来了,暂时就由她和大小姐一同操持。
当初杨钧没有将柳安和丫丫赶出杨府,柳安投桃报李,自是欢迎他们,主母方氏对此事也是欣然应允,在她看来,大小姐杨明曦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将来她就是主母,现在多练习练习如何把持调度并无坏处,况且柳安的品性她们信得过,其他的那些人都住在后院,只有女眷和二少爷以及柳安能住在厢房之中,这也是让方氏十分满意的一个地方。
方氏出身也是名门大家,对这些祖制礼法更是极为看重,但她并无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大小姐杨明曦和二少爷皆一视同仁,甚至更加疼爱这个女儿,对二少爷杨文才颇有些严厉,正所谓不打不成器,这便是方氏的教子秘方。
虽然在柳安看来这个方法并不是很管用。
但二少爷确实最近老实了很多,每天兢兢业业地上下值,从未闹出过什么乱子,自己明查暗访几次王恭厂,再加上旁敲侧击的多方打听,得到的结果都是二少爷恪尽职守,为人和善。
这里面有没有水分柳安不清楚,但二少爷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让他很是欣慰了。
犹自想起在杭州府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一般,二少爷身为纨绔子弟中的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可谓是一马当先勇猛无比,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二少爷就变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