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邱川突然接到太空派地球成员转来的孟雅丹的电话，她告诉他向明山与韩泉已被刚成立不久的太空人联盟监察队逮捕，此案正由总部监察队审理中。她也告诉他，监察队相当于地球上的检察署与警察署，队员就是警察。

“谢谢你了。”邱川冲着电话喊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以前我怀疑你，完全是无知，对不起呀。”

“说什么呢？任何犯罪分子，无论到那里，都逃脱不了惩罚。善良，正义，真理，是地球、太空共有的，邪恶必然被正义所压倒。”

“你说的对！”

“好了，我们正在土星周围探矿，前头船队已进天王星轨道。我们暂留在土星周边，主要是在寻找适合太空人用的人造食品的原料。”

“对，你们太空人，只要攻下饮食这道难题，不象地球人一样靠种养与狩猎来解决饮食，就等于你们最终成功地脱离地球，自成一体。将能长久地在太空生存下去。”

“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呀。真后悔当时我怎么没争取把你这个能人加入我们太空人的行列里。”

“别开玩笑了，”邱川笑着说：“解决了吃的，你们还需要解决穿的，还得多想办法。你们用矿物质织布作衣也不太难吧？”

“做什么衣呀，这不重要，我们基本上不离船舱，不需要穿衣。”

“那可不行，衣服穿旧了，你们难道光着身过日子么？”

“对呀。以后的太容，将全部光着身过日子。”

“那什么行啊。我们地球人想都不敢想。树要皮，人要脸哪。”

“你这只能是地球人的思维而已。”孟雅丹的语气变得很严肃：“你们地球人需要脸面，但我们太空人则不需要。”

“哎哟，太可怕了，你们一离开地球，连地球人的脸都不要了。真可谓改到家了。”邱川忘了对方离自己已二十多亿公里远了，仍在眼前一样开起玩笑了。

“是呀，对我们太空人来说，地球人的脸不值钱了。”

“为什么这们说呢？”

“因为我们的环境决定我们不能为不需要的事情而费心思，花大钱。”

“不需要衣服？你原来是地球人哪，还中知衣服是原始人走向文明的重要标志么？那是从古人的一处遮羞布发展过来的。”

“我在地球上学的就是建筑专业呀，从审美观来说，衣服也是一个美的标志。”

“可现在你什么一反常态，说将来太空人要光着身子过日子呢？”

“我刚才说了，我们的环境决定了我们太空人的发展方向。因飞船就是我们的衣服，我们在太空中只依靠飞船活动，根本就没有衣服这个概念，衣服，太空服这些，都是从地球上带来的概念，这些概念随着我们太空人社会的不断发展，终将消失。”

“为什么这样说呢？”

“太空人不需要衣服。衣服除了遮羞，也包含着美化与取暖等概念。但在太空，我们身处温暖的飞船舱内，美化与取暖将失去意义。因我们也无心去为这种我们的社会不需要的东西而费思量，浪费资源，衣服当然很快从太空人社会中消失。”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环境改变人类生活嘛。”

“让从地球上走出的男女全光着身过，我们地球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那样，我们的脸面往哪搁哟。”

“我已跟你说了，我们太空人以后没了你们地球人那样的脸面。”

“脸面，是除了我们嵌着双目、双耳、单鼻、单嘴、毛发的脸面外，还包含着自尊心的这层面哪。”

“我说了，我们太空人就是没有你们地球人那种脸与面，包括地球人的自尊等。”

“太空人光身子？是不是在骂自己呢？”

“那只是地球人的想法而已。”

“那你们这样不感到这样难堪么？男女光着身见面，那脸往那儿放？”

“习惯成自然，只要习惯了，以后也就自然了。你老用我们原来的地球人的脸来说我们太空人，就是不明白，将来随着太空人的不断进化，太空人的脸也会变得地球人看了都害怕，明白么？”

“不明白。”

“太空人，据我们太空生物学家们推测，将来的太空人，因在失重环境中靠浓缩食物维持生机，最终演变成头大身小的，靠漂浮行进的人类。这种人类，与我们现在的靠人造重力环境的地球人不同，皮肤也因不再受阳光的近距离照射而变的灰白色，因皮肤上的微循环系统不再受阳光作用，血流不在皮肤处流动，所以皮肤也变得只起保护身体的软组织的作用。所以，未来的太空人，真的没了地球人那样的脸面了，即不会红脸，也不会有表情了。”

“好了，我们就谈到这里吧，其余的，以后再聊。谢谢你还想着我。孟部长。”

“我这部长啊，虽然冠以太空总部，但也只不过是数千人的小部长而已。比你这刑警队长差远了。”

“那敢哪。据说你们太空派人数，已有数百万人哪。数百人的大部长面前，我这小队长算什么呀。”邱川笑着打趣。这时他突然想起孟雅现在在离自己二十多亿公里远的深空里，不由得感慨千万。

“他们大都在地球上，现在还谈不上太空人哪，凭我们这点资金，让他们全部移居太空，不知等到猴年马月。”

“你用不着多想，你们不也是靠自己的积蓄实现进.入太空么？他们同样也能靠他们的积蓄，最终实现从地球人转变成太空人的过程。”

“谢谢你的肯定。”孟雅丹似乎哭了：“地球，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土地呀。”

“不要伤心，正如安市长说得那样，你们太空派的主张，远比我们火星派有远见。”

“应说，安市长远比我们有远见，有主见。”

“为什么这样讲？”

“因为，在末日灾难面前，他的主张最现实，是拯救大部分人类的最明智的选择。而我们太空人，则无力解救大部分地球人，相反，进.入太空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仍靠地球或火星资源维持生机。因而，安市长才是真正的有远见的人，我很佩服他。”

“好了，我们就谈到此。再见！”

“谢谢你的理解，再见！”

放下电话，邱川高兴地一蹦老高，忙接通正在卅轮上调查卅宫密室案的庞龙打电话，转告向明山与韩老五被捕的喜讯。

“我想，这也没什么可高兴的。”没想到，庞龙听后没什么高兴，只是淡淡地说。

“你们在卅面上的行动怎么样了？”邱川这才想起庞龙他们正在卅面上探测卅面下的不明密室。

“昨天我们探明并清除四间地下密室，但不久即受到来自火星的连续射束武器袭击，牺牲了二十一名战士与警员。”庞龙的声音显得非常沉重。

“啊，”邱川惊得口呆目瞪，久久没出声。

“要不是小粟采取措施，及时中止作业，还不知牺牲多少人哪。”

“小粟？就是那天与我们一起返回地球时避免我们机毁人亡的那个中校？”

“对。”

“你能不能把他叫来，让他与我谈谈，有些事，我想请教一下。”

“行，他就在我隔壁，一会即来。”说着，庞龙回头叫小粟。

“您有什么事？”粟靖忙跑出来接过电话问邱川。

“请问一下庞署长，我们可不可以谈卧底的事？”

“可以，但不要指名道姓，也不要谈地点。”粟靖转身问庞龙，庞龙接过电话说。

“好，那请你把电话给小武。”

“你想谈什么呢，随便问，我帮你出点主意。”

“我们正安排一位警察打进一股犯罪团伙内部。但这个团伙头目疑心太大，我们派去的人虽已接头，但他们只让他在他们的外围机构当差。过几天准备见面。我们那位准备打入这股犯罪团伙内部的同事，老担心团伙头目以杀人来考验他，不不愿枪杀无辜，所以心理压力很大。你看我们如何应付他们才好？”

“你可以到信息工程学院找霍教授，让他给你想办法。可在枪内光束前装散光装置，这样射击时射束变弱，被击着伤而不死。”

“这办法倒好，不过，如他们的头目要用他给的枪让他射杀人，怎么办？”

“这没什么难办的，这种散光装置，可以悄悄放入射束管内，也可以贴到枪口上，都能起使光束散射作用，削弱激光速原有威力。你只要找霍教受，多备点不同作用的散光器就行。”

“犯罪团伙头目是不是想到我们会用这种办法骗过其杀人试探手段？”

“这些罪犯大都是文化水平不高的人，估计想不到吧。不过，进.入匪窝，哪有不杀无辜的道理？这是没办法的事。就算通过装散光器的方式只打伤不打死，但那些犯罪分子事后发现伤者未死也会补枪打死。”

“可我那同事不忍心哪，他不愿干。”

“那没办法，只能多备点散光器。你这同事也真可笑，面对残忍的犯罪分子，还抱这种佛萨心？你干脆让他去庙里当和尚算啦！”

“我还请教你一个问题，行吗？”

“随便说。”

“我通过太空人联盟成员，向远在二十五亿公里远的太空人联盟总部的警察举报向明山与韩老五是罪犯。刚才得到回复，说他俩已被捕，正在审讯。你看他们被判刑坐牢或被处决的可能性多大呢？”

“你这何苦呢？”

“什么意思？”

“你想想，你这样做，出出气？正义？可你别忘了，他们是太空派，就算你让他们被捕了又如何？让他们杀他俩？也就是把他们俩扔下飞船，在太空中冻死，窒息死？可你别忘了，你所提供的证据，能成立么？如不成立，他们不但不受惩罚，反而被重用。明白么？现在太空人的上层，需要的是人心，而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正义。因他们是以飞船为衣服的人类，在太空中靠飞船是无法在地球上靠手脚那样犯罪了的。所以就算是杀人犯，对他们难构成威胁。现在的飞船，大都装有防撞装置，用船撞来犯罪也不太可能。”至于象离子炮这类，飞船如没装射击口，也没法用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想借太空人之手，杀逃入太空的罪人，可能性不大？等于说，我又白白高兴了？”

“是的。你在太空人高层眼里，并不如他们两人亲切哪。如你想直观地去理解，那你想想你进.入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家里，向户主说你那儿子是罪犯，要他打死他儿子，他能做到么？现在不少家属包庇自己的犯罪的家人的事还少么？为什么？因为这些人间存在亲情。有些人眼里亲情有时超越正义的。而你提的这两个人，在太空人的高层眼里，是比你还亲切的。所以，你的话，并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