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震区得宝(1 / 1)漏网的大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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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后,一辆超大黑色皮卡从体育学院驶出,货箱里还有一堆帐蓬,是欧阳给灾区的捐赠。

章程再次让欧阳开了眼,十几个包装的帐篷被章程几个熊抱直接扔进了车箱,一个包装可是有近二百斤重。

皮卡先去了附近一座小区,欧阳上去拿赵晓云的私人物品,章程在车里数钱。

足足二十五万现金啊!装在一个登山包里。等这单生意完了,再去跑跑马拉松,想必老妈的养老钱应该够了。

这次赚大了。

将近半个小时,欧阳才拎着个大箱子下来,神色低沉。

从医院接了老妈后,皮卡一路向北奔去。

三环路口都出现了大量的拥堵,往十方方向的道路还算畅通。

越接近十方,地震的破坏越严重,房屋从损毁到倒塌,残垣断壁,形同战场。

进得城中,两人直接到了大广场,又把“赵晓云父女”接上了车。

没敢让欧阳开车,章程坐上了驾驶位,一声轰鸣,皮卡带出一股浓烟。

一路沉默。

抱着赵晓云的欧阳,正将头埋在自己心爱女人的发际,渐渐不能自已。

红尘滚滚,一路向北。

……

皮卡马不停蹄地朝章程老家八角而去。

行进中,一个轻晃,路面如波浪起伏。

又是余震!

接近关口大镇洛水。

前方突然拥堵混乱,大量人群沿着公路哄跑而来,仿佛有山洪暴发。

这里是平原,哪来的山洪?

章程急忙高声问去,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拖着一个女人跑来,惊恐而慌乱,“快跑,液氨泄漏了,不跑就来不及了。”

举头一看,前方远处,一股几百米宽的白雾正在扩散开来,已有奔跑不及的人,挣扎着倒在雾中。

不行!得赶快走。

往后一看,后面堵上的车辆早就乱了,掉头的掉头,喇叭声响成一片。

一看不是办法,章程大喝道:“欧阳,四驱怎么弄?”

欧阳从后排钻过来,一把将章程拎了个对掉,“我来!”拨弄了几下旋扭,油门一轰,车子斜着冲出了路面,一头扎进田野中,在田坎沟渠间如履平地,很快冲出了液氨可能覆盖的范围,停在一块高地上。

几人下车望去,液氨象一个移动的怪兽,缓缓向南吞噬而去。

“哦,好吓人,我怎么没想到往旁边跑喃!”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章程回头一看,正是刚才他问情况的中年汉子和女人。这人倒机灵,知道跳上他们这辆车,别的车没有这么高的底盘,还在路上乱着。

“地震都没事,怎么现在会泄漏呢?”章程问那个叫徐能勇的中年男子。

“我们正在刨人,一个液氨罐一直没有关死,被落下的钢结构埋了,都弄了一天了,眼看就要到阀门,刚才不是有余震吗,又倒了根大梁,正好砸在连接管上,一下就漏了,跑都跑不赢。”徐能勇很是着急。

“有多少液氨,威胁大吗?”欧阳警惕地问。

“有点可怕,七十多吨,如果全部泄漏了,十方可能都要遭,刚才又死了几个。”徐能勇正是那个厂的工人。

章程倒吸一口气,关口一直是山区气流的出口,历来风就很大,而风向下方十几公里处正是人口密集的十方县城。

“有什么办法?”章程喝道。

“只有等消防来关阀门,我们没有防护装备,还要切开那些钢筋和水泥,不得行的。”徐能勇答道。

欧阳眼色顿时不善,吼道:“早干嘛去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消防来?”

徐能勇也急了,“厂长被砸死了,副厂长和那些怕死的跑回十方了,我们都是自己组织起来救人,哪里知道这次余震这么大,又这么巧就砸断了连接管,我有什么办法又没电切割机也坏了叉车开不进去,我们都是用手在刨……”

“行了!行了!”欧阳粗暴地打断他,“别整没用的!”

章程止住欧阳,对徐能勇说:“带我去,看有没有办法关掉阀门。”

“不行啊,兄弟,你根本近不了身,吸一口氨气你就完了,你不了解,那氨气有多可怕眼睛一沾就是泪水什么都看不见……”徐能勇越说越快。

“好了,带我去。”章程没时间解释,把徐能勇抓进车厢,给欧阳一使眼色,“走!”

欧阳发动皮卡就往上风向奔去。

皮卡在田野中绕过气团,又攀爬进一段残垣断壁,避开厂区倒塌的庞然大物,开到事发上风处。

此处已经有不少工人和战士。

一个战士戴着防毒面具,旁边的同伴正把一桶桶水往他身上泼。

几十米外,一团翻滚的白雾如同暴怒的巨兽和人群对峙着,向南缓缓飘散极刺鼻的浓云,好似飘舞的鬃毛。

小战士拿着一把电锯,跑进雾中,很快消失不见。

时间过得很慢。

一个中年军官不时在看表,表情紧张。

过了几分钟,一个人影从浓雾中跑出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众人赶紧把他拉过来扯开防毒面具,小战士呼吸困难,拼命咳嗽,面部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

缓过气来,结结巴巴说了里面的情况——雾太大,看不清楚,他顺着连接管摸到了阀门,清除了部分障碍物,但有一个大的混凝土包着钢筋,怎么也锯不断,刺激的味道越来越大,他受不了,扔了工具跑出来,再晚一步就完了。

时不我待,章程不想多生变数,这些人里面可能就自己能关上阀门,欧阳都不行!走上前去,“我去试试!”

军官扭头一看,是一个偏瘦,脸色发白的年轻人,看上去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宅男。

“你能行?”军官问。

“试试吧!”章程深深吸了口气。

欧阳脱下了身上的冲锋衣给章程穿上,小声说:“小心点,一有不对赶紧跑!”

章程却不以为然,以自己起码闭气三十分钟的本领,就算不成,安全返回也没啥问题。

也不说破,有些底牌还是自己握着才好。

“好!你要是成功了,我向地方政府为你请功!”军官一挥手,有战士拿来了防毒面具和水。

按照刚才一番处理,几盆水一泼,顿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月份,水还很冰凉。

适应了一下防毒面具,章程大步朝那毒雾走去。

一入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忙集中精神于双眼,这被改造后的双眼果然利害,生生又看出两米开外。

章程忙闭住呼吸,沿着一条碗口粗的管道往里走。

看到了那具电锯,附近还有两具尸体。电锯前,一大块钢筋混凝土四周被刨空,下面“呲呲”的响着,正是泄漏点。往前几米,如乱树枝样的钢筋底下,露出一截管子,隐隐是阀门的位置。

有点棘手,这堆钢筋虽然已经被人剔得干净,但根部还连着大块的水泥,少说也有上吨重,如果不把机械开进来,人力几乎没有办法。

章程走过去,握住那儿臂粗的钢筋,试着使劲往外一拉,只见那钢筋象塑料一样慢慢弯曲。

心头一喜。

“有戏!”想不到自己居然力大如此。

章程身体微蹲,着力点放到脚跟,双手各拉住一根钢筋,从脚尖开始发力,沿途腿、臀、腰、背、臂一起合力,猛喝一声,两根钢筋被一拉而开,直接将底部的混凝土震开落下。

待到一人可过,章程钻进去。如法泡制,将拦在眼前的钢筋一一拉开,到了最里,将压在阀门上的最后一块混凝土掀开,露出一个方向盘样的东西。

这就是那阀门!

双手握住一发力,将那筏门越拧越紧,终于听见那“呲呲”声渐渐变小,再无一丝声响。

成了!

顺手又将两个工人一手一个夹起带了出去。

这才感觉浑身又痒又难受,心中开始翻腾,想要呕吐。

不敢大意,忙奔跑而去。

一出雾区,外面已在欢呼,章程几步跑进人群中,将两位牺牲的工人放下,扯开防毒面具就吐了起来。

“哗!”一声,被泼了一头冰水,抬头一看,却是欧阳拎着个桶,脸上似笑非笑。

“你干嘛?”章程怒道。

“你真是艺高人胆大胆大,氨气可是无孔不入,别说话,哪里痒洗哪!”欧阳一边泼一边说。

“那边有个消防池,快去泡一哈。”徐能勇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拉扯着章程就走。

百米外果然有个水池。

这时,章程眼泪已开始横流,不能视物,只觉得绿幽幽的一片,不会是化粪池吧?

“咚!”一声,人已被扔了进去,章程只来得及叫一声“好你个欧阳!”就沉了下去。

到了池底,章程摸到截钢管,抱着朝边上走去。

转了一圈,苦也,这水池四壁垂直,如何上得去?抬头看去,略有光影,估计水深有四、五米,几条鱼慌张地游来游去,这下章程慌了。

“咚!”又有人跳了下来,却是欧阳。

欧阳潜进来,看见章程象个雕塑似的抱根管子站在水底,也是大奇,抓着衣领把章程拎了上去。

上得岸来,见章程还在发傻,一脚把他手中钢管踢飞,“你不会游泳?还不知道扑腾啊!抱根钢管扮酷,差点就拉不上来了。”

章程苦笑,看来这身体还是有缺点,要是自己一个人掉进这池里,非得活活憋死不可。

一个小战士跑了过来,“老乡,你叫啥名字,俺团长要给你请功哩。”

章程抓过徐能勇推了过去,“我叫徐能勇,就是这厂里的工人。”

徐能勇惊讶地看着二人,脸上精彩万分。

一个小时后,皮卡艰难地开进了章程和赵晓云的老家,一个小山村。

此处山体滑坡不多,但房子基本都垮了。村口几颗老银杏树依然风姿绰约,只是身旁的溪水已变得昏黄不堪。

后山的新坟,现在又多了一座。

一根尺粗的树干削了一个简易的墓碑,上面用刀刻着——赵晓云之墓。

奇香弥漫。

一张张红色的真钞在火中卷燃,弯曲。

赵二叔声声干嚎响彻云霄。

浓云无声,旷野低垂。

下得山来,却见章程母亲早已等着,掩掩藏藏地摸出个沉甸甸塑料袋来。

偷偷道:“程娃子,你可收好了,这可是你老章家的宝贝!”

章程打开一看,里面包着红绸,解开红绸,几块银元下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盘状物。

接过金盘,入手份量很沉,中间一个圆孔,两面再无花纹。

内心立刻波澜猛起。

这金盘太象昨天地震时那个神秘女人拿出来的圆盘了,只是这个要大一些,而且是金色的。

欧阳伸手接过,看了一会,说道:“这金碟好奇怪,明明是古物,却很精致,摸上去的手感很象黑胶唱片。”

章程拿来一摸,果然,这金盘如果顺着圆心摸,是平滑的,但要是从圆心向外摸,能感到手上有一丝丝很轻微的凹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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