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心头一惊,转身一看,待看清来人后,不尤有些惊讶。
张崇抬手一礼,“耿道友,好久不见。”
耿明义草草还礼,回道:“是好久不见,张道友如今修为大进,身家似也丰厚起来了。”
张崇暗自警惕,不敢大意,嘴上问到:“两年未见,怎么不见温道友和杜道友?”
“当初争夺筑基丹,我们输了,他们两个死在姓冯的手里。”
耿明义此言一出,他旁边之人忽然插嘴,说:“欸?杜鹏不是和你一起进山死在妖兽手里吗?怎么变了?”
耿明义脸色一变,阴沉地言到:“不必你说,多嘴!”
那人撇撇嘴,意味不明的一笑。
耿明义:“张道友,在下痛失两位手足兄弟,道途更为艰辛。今日偶遇道友,可谓是天道眷顾,还请道友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啊。”
张崇拱手,“那我便助你……”
“早登极乐!”
此四字出口的同时,囚龙索也化为一道乌光,朝耿明光飞去。
上品法器,速度极快,但耿明义似乎早有提防,急退之后,使飞剑挑开了囚龙索。
金铭剑!
耿明义所用居然是温铎的金铭剑。
耿明义:“啧啧啧,上品法器,你这种小儿也配占据?”
张崇将夺命梭召回袖中,两手一展,十八片青光熠熠的飞叶结成阵势,将张崇护在里间。
张崇双手不停,接连打出几道藤缠术,意在骚扰。
耿明义随手打散青藤,提醒同伴,“他实力不怎么样,但是手里多半有上品灵符,小心点。”
耿明义的同伙使着一件中品摇风旗,身前悬一块半人高的下品盾牌法器。
两人各自动手,分立张崇左右。
耿明义手掐剑诀,金铭剑化为一道金光,几息之间在十八飞叶上连击数下,或刺或劈。
飞剑未能建功,其同伙将手中摇风旗当空一晃,放出一道灰蒙旋风,朝张崇飞来。
十八飞叶面对飞剑、飞刀自是可以尽展防御之能,但是面对此种法术攻击,却不能将之全然阻隔在外,总有余波从飞叶之间的空隙中漏到张崇身上。
只见那灰蒙旋风袭来,张崇背后双翼一展,腾空避开。
张崇有风翼遁法在身,可战可退,只要丹田内法力未竭,可谓是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张崇法力并不浑厚,此实乃一大弱点。
斗战方起,张崇心绪却难以自控的激动起来,杀意如怒海波涛,难以压下。
耿明义飞剑不停,又激发了数张符箓,一时之间,火球、风刃扑到张崇面前。张崇运起遁法,将之全数避过。
倚仗空中优势,张崇可攻可守,而耿明义两人若是御器腾空,必然不能再做到攻守兼备。
耿明义的同伴手段单一,只使一件摇风旗,对张崇造成的威胁并不很大。耿明义手中的金铭剑则是在中品法器一流中品质颇高的,张崇若是稍有大意,下场定是非死即伤。
张崇丹田内除开两道煞种乃是法术根基,不可轻易耗用之外,还炼有三道陨心煞、三道蛛煞。六道毒煞环绕着八叶灵草缓缓游动,丹田内的法力却在飞速减少。
叮!
张崇挡下金铭剑一击,而后双目一凝,飞至耿明义头顶。他抬掌狠狠朝下方一拍,一道陨心煞转瞬间自他掌心涌出,袭向耿明义。
耿明义急忙掐诀,翻手一指头顶发簪,一道灵光屏障立时出现。陨心煞打在屏障之上,未能将之击穿,自身反而四散开来,很快消弭。
这耿明义头顶发簪貌似平常,竟也是一件颇为强力的护身法器。
张崇一击不成,立时聚拢飞叶,裹成龟壳,金铭剑打在壳上,将阵势震得颤动不已,露出数道裂隙。摇风旗所发旋风趁势钻过十八飞叶,绞杀在张崇胸膛。
灵光护身术挡下了半数威力,然而剩余威能还是将张崇衣衫绞碎,胸膛血肉模糊。
张崇只觉疼痛不已,同时怒意侵占识海,双目乍现骇人凶光。
张崇将九片飞叶舍了,一指急点,飞针打向耿明义的同伴。那人伸掌一挡,盾牌及时飞至掌前,将飞针抵住。却不想张崇再弃九片飞叶,舍了守御,打出囚龙索。
耿明义自不会放过此机会,急急催使飞剑,杀向张崇。
张崇侧身横掠,堪堪躲过。
与此同时,囚龙索自那人慌忙打出的一道灰蒙旋风中穿过,将其捆了个结实。
金铭剑一击不成,立时掉头再攻。张崇飞身直冲高空,同时地上被缚之人身上飞出一条细长锁链,端头入得空中张崇掌中。
张崇拉着那人,尽力飞高,直至地上的耿明义神识再难触及张崇,自然也无法催使金铭剑摸到他为止。
手中锁链渐渐缩短,那人神情惶恐至极,“道友!道友!别杀我!我给你乾坤袋!”
“灵石!法器!全都给你!”
“我帮你杀了耿明义!”
张崇恍若未闻。
“神识禁制!你给我打下神识禁制!我愿意为奴!当牛做马!”
张崇残忍一笑,这一笑落在那人眼中,等若宣判了死刑。
囚龙索为上品法器,捆不到人的时候或许看着平平无奇,但是若被其捆住,方知上品法器之威非同小可,一身法力全部被禁锢在丹田之中,四肢亦不得动弹,实是万难逃脱。
张崇左手扣住那人额头,抓着他的头缓缓飞下,靠近耿明义。
就在耿明义觉得张崇距他的距离够近,足够他放出金铭剑击杀没有法器护身的张崇时。
张崇将手中扭动身子之人提起,提到他和耿明义面前。蛛煞自其掌心缓缓溢出,逐渐裹住那人头颅。
先是头发在蛛煞的侵蚀下化为污液,残余半截发丝随风飘扬。而后是面颊,皮肉化为脓水,沿着双耳流下、滴落。
痛苦的嘶吼在耳边响起,张崇沉浸其中;恶毒的咒骂在他听来好似妙乐仙音。
皮肉化为脓水流到地上,颅骨开始受到侵蚀,黏糊糊的脓水让张崇抓不住那人的头。于是,他便落到地上,无力地扭动着。
骨头被侵蚀出一个空洞,里面的大脑清晰可见。毒液脓水从两个眼眶流入颅内,落到大脑上。那人身躯一颤,彻底死了。而后整个脑袋渐渐松软,随即垮塌,只在地上留下一具无头死尸和一摊混杂着污液的血泊。
耿明义背生冷汗,反身御器腾空,拼命朝金蛟市坊飞去。
张崇岂会任他走脱,飞身追赶。耿明义一心逃窜,张崇紧跟其后。
囚龙索出,耿明义御使飞剑将之挑开。张崇收了囚龙索,又放出自己那把中品飞剑击敌。
耿明义战意已失,只顾逃跑。张崇的飞剑攻击他都是凭头上簪子硬接。
“市坊内禁止动手,逃进市坊就安全了。”
张崇催使飞剑不停刺向耿明义,一路如此。
眼见耿明义即将到达市坊之际,张崇全力一击,不堪重负的簪子所化屏障被飞剑击碎,但耿明义身上法袍为他挡下了飞剑的残余威力。
法袍虽破,但他身上护身灵光尤在。希望就在耿明义眼前,可是,张崇趁其屏障破碎之际,连发两道陨心煞。一道击碎耿明义的护身灵光,一道打入他体内。
几息过后,耿明义飞入市坊之中。张崇法力消耗甚巨,不敢再追。他对陨心煞的威力有十足把握,虽不甘于没能亲手将其头颅削下,而是让他死于毒发,张崇最后还是收了遁法,落地以轻身术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