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回到适才交战之地,扎泽贺抱着虎斑山猫就守在无头死尸旁边。
张崇回返之后,将摇风旗收了,又把尸体腰间的乾坤袋摄入掌中。
扎泽贺小心问到:“主人,你有没有追上那个人,把他杀了。”
张崇甩手打出火球术焚烧地上的尸体,同时回答说:“他必死无疑。”
“你抱着虎斑山猫不要反抗,我把你俩收到兽囊里,尽快返回洞府。”
扎泽贺:“是。”
入夜之后,张崇回到百花峰,将扎泽贺放出来之后,他便钻进了静室。
他坐下来,静心反思。自己九个月来闷头修炼,功成之后便有些肆意,失了警惕之心。此番招摇过市实乃取死之道,若非耿明义所招同伙实力堪忧,自己当是难以轻易走脱。
张崇后怕之余,再思此番斗战得失。
肉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修养几天便是。只是这次遭遇,让张崇清晰的认识到了自身存在的三处问题。
守御有余而进攻不足。十八飞叶阵确实是炼气境界少有的防御力强悍的法器,但是御使十八飞叶所需神识之力几乎与上品法器等同,这便意味着张崇无法在十八叶同出的情况下使用其他法器。
虽然这一套飞叶法器在炼制之时便设下三、九、十八三种阵势供御主灵活应变,但九叶阵的防御力比之十八叶到底差了一截。
至于进攻手段,中品飞剑的威力不强,难与金铭剑之类专事攻杀的中品法器相提并论;飞针只合偷袭,正面斗战通常难以建功;毒煞强在其毒性,本身却很容易被敌手挡下。
张崇实是很缺一门强力攻杀手段。
问题之二则是法力浅薄,今日斗战实则耗时颇短,但张崇回返时却已无足够法力飞回百花峰。此乃转修功法之前根基上的缺陷。
问题之三最为紧迫,今日又疑似出现心魔之像,张崇此时回想自己做出的残忍举动,只觉一阵后怕。此一点因果不明,难窥其貌,其中所蕴藏的凶险令张崇忧心不已。
次日正午,王孝庭造访百花峰。
王孝庭一踏入迷踪阵,张崇便知有人来了,先令扎泽贺前去泡茶。此阵也就示警的作用有点用处了。
王孝庭叫门之声传入府内,张崇打开石门。
王孝庭:“苦修无趣,来找你喝两口茶。”
张崇:“坐。前些天我不还去过你那吗?”
“嘿,爷这次来是得了个惊人消息。”
“什么消息?”
王孝庭慨叹一声,说:“耿明义死了。昨天的事,今天通言馆报上就有了。”
王孝庭拿出一份馆报,放在桌上。张崇拿起来,翻看浏览。
王孝庭:“说起来,我跟老温三兄弟也是好多年的交情了。他们三个向来是共同进退,这一回耿明义单独出现在金蛟市坊,还死了,只怕老温和老杜也是凶多吉少。”
张崇看着馆报,打消了告诉王孝庭真相的想法。
据馆报中言:昨日,一修士御使飞剑落入金蛟市坊中,随即栽倒在地,当场身亡。其所遗乾坤袋引得数名修士大打出手,而后市坊内的筑基道人出面收走了乾坤袋。
有死者生前好友辨认,此人为黄叶三友之一,名为耿明义,炼气后期修为……
张崇平静地读着馆报,口中言到:“不得大道,终究免不了一死,早晚而已。”
王孝庭:“这些道理谁不知道,仙道不敢说,我只求能顺利筑基,得两百寿数就心满意足了。在市坊混了这么多年,其实相熟的也就那么几个,虽然一直防着老温,但看到他们死了,还是……”
张崇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对一旁石室内的扎泽贺喊到:“茶好了没有?”
扎泽贺:“好了好了,主人莫急,这就来。”
扎泽贺踏着小碎步,端着一套茶具出来。
张崇端起一杯灵茶,言到:“旧蜜用完了,这是刚从外面蜂巢取出的新蜜。”
王孝庭一口饮下,咂咂嘴,“挺甜,灵气似乎没有以往浓郁啊。”
张崇:“我这山上都是些普通花草,没有灵花灵木,自然差多了。”
王孝庭:“嗯,是差了点味道。”
张崇:“过两天我要去斩鲸城一趟,去无忧阁看看。”
王孝庭想了想,说:“去试一试也好。”
……
两人闲谈半晌,而后王孝庭回返十载峰。
秘境空间里灵田中最后活到成熟的有一百二十余株,张崇让扎泽贺三人收集了三百颗种子,然后允许他们自由摘取灵田内剩余种子留作自用。
两日后,张崇在灵田中留下二十几株,带着乾坤袋内的一百株火纹草去了斩鲸城。
途中,张崇白日赶路,夜里凝炼毒煞。
斩鲸城地处黎南群岛与东涯洲往来交通之要冲,人流如织,是一座繁华的修士城池。远在尤国的灵兽宫亦在城中设立商行,收集资源。
如今通言馆的馆报在城内极为流行,张崇花了一枚灵石,买下一份最新的馆报,顺便打听了一下灵兽宫商行和无忧阁的位置。
灵兽宫商行地处斩鲸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极为好找。
张崇寻得灵兽宫商行后,入内了解到他们收购火纹草的价格为二十五灵石一株。
大商行办事效率极高,虽然灵兽宫商行主营灵宠和灵兽坐骑的买卖,但是依旧极快的将张崇带来的火纹草检验完毕,爽快的交付了两千五百灵石。
无忧阁所在地段就比较偏僻了,张崇费了一番功夫才寻到地方。
抬头是一块匾额,上书“无忧阁”三字。此三字如剑劈刀削而成,透着一股锐利之气,全无女子的娟秀。
铺子内左右各列数个货架,架子上什么都有,活像一个杂货铺。
柜台后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炼气中期修为。张崇进店看了两圈,这个女修才开口询问张崇有何需要。
张崇:“在下听闻无忧阁主能为炼气修士答疑解惑,慕名而来,却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小女修嘻嘻一笑,“自然是真的了,师姐在后院,我带你去。”
张崇随女修来到后院,入得一个隔出内间的屋子。
一道珠帘将房间隔成里外两间。张崇在外间,透过珠帘可隐约看到里间有一方桌案,案后坐着一人。
此珠帘十分稀疏,却似有阻隔目光、神识之效。
帘里传来语声,“这位客人,你我可还真是有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