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进学堂读书不是一件容易事【四】
解淳尝试着自己出题目,等自己琢磨着写作完后,与脑海中的八股名篇一比较,唉,自己都看不下去此等臭文章,如此修修改改几遍后,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午饭时分,张母果然买了不少豚肉,她把大多数豚肉都夹到解淳碗中,解淳看到那肥肥腻腻的猪肉,根本没有食欲不想吃,但想到刘习老夫子初次见面时的情况,就硬着头皮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一旁的张诚大声叫着‘母亲偏心’,手中的筷子却不去夹肉片,只是捡些蔬菜吃,解淳看了大受感动,心中暗自寻思着,如何给张诚母子谋求一份挣钱的产业,他突然想起后世满大街的小吃摊铺,顿时眼前一亮,从哪么多的小吃中,挑选出任意一种,也能挣够吃穿零花,但行商在明朝属于贱籍,卖小吃也不知道如何分类?
解淳犹豫一阵后,就开口询问张诚:‘‘表哥,人们都说行商属于贱籍,街头卖小吃的属于贱籍吗?’’
张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训斥道:‘‘子厚,你可不要在外人面前胡说,卖小吃如何属于贱籍,贱役指倡、优、皂、隶,娼是指妓者,你年纪幼小长大后就会知道;优是指戏子,也就是唱戏说书等职业;皂是指县衙内的衙役;隶是指在衙门的马夫伙夫更夫等,再就是仆人佣人等卖身者。行商者虽然排在士农工商之末,但仍可参加科举考试,以前洪武太祖时期,规定商人不准穿绸缎锦衣,现在你看商人那个不是身穿锦衣缎靴?’’
解淳点点头表示懂了,他看看张母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在街上看到有卖碗坨儿的小吃,尝了尝味道不是太好吃,姑姑如今身体日益见好,我想做一份碗坨儿,让姑姑尝一尝,是不是比外面的好吃?若是好吃的话,姑姑在外面卖碗坨儿,岂不又增加一份收入?’’
他又停顿一下,小心追问道:‘‘我年幼不知世间规矩,若实在不行,姑姑和表哥不要怪罪于我。’’
张母奇怪的望了他一眼:‘‘淳儿年幼无知,不知世间规则,你有此秘方须保密保管,等以后见到你的父母,交予他们手中用作传家之宝。你我虽份属姑侄,姑姑却不能贪你的秘方。’’
解淳再三解释,张氏母子执意不听他的劝说,三人争执到最后,张诚大为恼火:‘‘淳弟年幼不懂规矩,我母子二人又怎能窥测你的秘方?若淳弟再坚持不听我的劝告,诚只能把你送回乡下舅父舅母处,你还小不知道做人的规矩,秦典吏身为官吏,还破例叫我一声贤侄,就是我以诚待人换来的荣誉,淳弟若执意如此,就是败坏我张诚的名誉,诚只好翻脸把你送回去。’’
解淳见张诚发怒,知道触犯了他的忌讳,就开口再三道歉,张诚才止住怒火,微笑着安慰解淳:‘‘淳弟年纪尚幼,虽然生性聪颖,但不知道世间险恶,以后我一定会多多与你解说。若你以后再有此等秘方,可不要与人随便乱说,小心有小人从中使坏,暗中谋取你的秘方,这种事情常有发生,甚至出现过人命官司,淳弟不可不防。’’
解淳此时猛然大吃一惊,自己来自后世平安社会,重生以后遇到的都是好人,张诚母子、刘易刘掌柜、秦典吏等,却忘记了世道险恶;即使后世有保护商标条例,还时常出现‘山寨’和‘假冒’事件,更何况现在大明朝是以人治国,哪里有那么多公平公正在?自己以后要多加警惕戒备才是。
解淳不再坚持己见,就迂回改变思路劝说张氏母子:‘‘既然表兄执意不同意淳的建议,那这样好不好,姑姑出面卖碗坨儿,我只是提供出酱料秘方,若有所盈利,我占二成姑姑占八成,以后我再把秘方告诉父母,他们在我家附近集镇上,再开一家碗坨儿店如何?’’
张氏母子仍在拒绝,神情间却没有刚才那么激烈,最后解淳只好大叫道:‘‘表哥要不我俩立一个契约,将这些一一写明,以后有人若要质问表哥,兄长可凭此契约保持清白。’’
张诚见解淳如此说话,只好不再坚持,这时的大明朝人和人之间,除非互相不认识或互相不相信,才请人到衙门立契约,用来约束两人之间的诚信,若因为这件小事小非去立契约,还不让人笑话死他们表兄弟二人。
仔细想一想解淳这个建议也有道理,两方都有所收益,又不在一处经营,也就避免了竞争,张诚就点头答应下来,解淳这才长出一口气,这大明古代人真固执,一碗坨儿小买卖至于如此争执吗?
解淳用荞麦仁加水渗透碾压,渐渐加水掺成糊状,过滤后去掉渣泽,稠度以挂勺为宜,然后将粉糊盛碗入笼,旺火蒸熟后晾凉,再从碗中脱出成坨儿,碗坨儿的颜色浅灰色,用刀切成斜柳片状,等待用酱料拌匀即可食用。
看着解淳娴熟的动作,张诚惊讶地问道:‘‘淳弟你以前做过碗坨儿,怎么这样熟练娴熟?’’
解淳哈哈大笑:‘’表兄你忘记了,前几天不是你带我在街上刚吃过,我一看就记住制作过程,这又不是什么难学的技艺?’’
张诚顿时惊叫一声:‘‘那我们以后要不要在家制作好再去卖,不然别人岂不都学会了?’’
解淳又是一阵大笑:‘‘表兄你以为光凭着碗坨儿就能占据市场,这碗坨儿又不是我发明的,我只不过做的比他们略好看一些,精致一些,一般人是吃不出来这种精细之处。我们的碗坨儿最主要的是酱料的配方,姑姑只要掌握好酱料的配方,即便以后雇佣人帮忙制作碗坨儿,也没有多大关系,酱料配方才是我们小吃铺的核心机密。’’
秦典吏急匆匆赶往刘家村蒙学,他深知好友刘习的秉性,喜爱贫穷勤奋学习的农家子弟,解淳年幼又聪明好学,按理说应该深受刘习的喜爱,他怎么会不愿意收为弟子呢?
他走进蒙学学堂,不见刘习给学童上课,又发现书房门紧闭,就询问学子怎么回事?
‘‘夫子自昨天来客走后,就一直唉声叹气闷闷不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早夫子没有起床,只是吩咐我等自习。’’
秦典吏听完也纳闷起来,人家来拜师学习,你不收为弟子就算了,怎么还生起病来了?终究是多年的好友,他不由得心中担忧起老友的身体,就用手推推书房的屋门,门没有拴一推就开了。
秦典吏看到刘习正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再想什么事情?他哈哈大笑调侃道:‘‘进学兄怎么呆坐在这儿,不去蒙学进学啊?那些学子可都盼望着和你玩耍呢。’’
‘‘啊,是奋兄啊,奋兄一向可好,你可要防备着蟑螂把你滚走,那可少了一位粪兄啊。’’
秦典吏名奋字伯勤,他见好友还有心思开玩笑,就放下心来责问刘习:‘‘你这老儿还是如此顽皮,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你不收解淳为徒也就罢了,怎的又自己闷闷不乐犯起傻来了?’’
刘习闻听此话,顿时大怒责怪起秦奋:‘‘还不是你给我找的麻烦,弄了个如此好的人才放在我面前,我是收也不是,不收又感到实在可惜,这一晚上难为死我了。’’
秦奋大为惊奇:‘‘进学兄你这是怎么说话,聪颖好学的弟子谁不喜欢,我好心举荐与你,你不愿意收下就算了,怎么又责怪我难为你呀?’’
刘习长叹一声:‘‘伯勤兄有所不知,此子太过聪颖智慧,以我的才学,教不了他太多的东西,何必再占一经师虚名矣。不收下此子为徒,我怕此生再难遇上此等绝世奇才,真恨不得此子未开蒙之前遇上他。呵、呵,若能与此子开蒙为师,恐怕伯勤兄会嫉妒我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