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三章会试放榜【四】(1 / 1)花谢才得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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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会试放榜四】唐寅的弟弟唐申,也在弘治五年取得娇妻,次年在唐寅参加乡试时,又生下一子,接二连三如此大的喜事降临,唐广德认为皆是解淳带来的福气,竟然在家中为解淳立起生祠。

不但每天要子孙拜祭,还吩咐皆以恩公尊称解淳,不得有半点怠慢,若是解淳知道他仅仅十岁,唐广德夫妇就为他立起生祠,那还不得气得吐血不止。

外面连续不断的报喜声传来,使得唐寅更加紧张不安,眼看着快到百名之内,还是一直没有自己的名字,唐寅只觉得自己的双手满是汗水,初春还有些寒意的季节中,他竟然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心跳也加速不少。

南直隶毕竟是科举大省,考中会士的举人很多,他们汇聚在一起高声谈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当唐寅听到与他一起参加乡试的南直隶第三名举人中榜后,他的心情顿时变得低落起来,看来自己这次中榜的希望不大。

虽然唐寅感觉自己这场考试发挥得不错,但乡试成绩比自己好的举人,只中得七十六名会士,这让他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心情,更是变得紧张不堪。

而文征明和祝允明及徐祯卿三人,这次都没有通过乡试,与唐寅熟悉的好友徐经,中得二百零五名会士,正兴奋不已的与同年们谈笑风生,哪里有心思劝慰唐寅,安抚他的不安焦躁情绪。

正在唐寅囧迫至极,陷入紧张不安之时,会馆外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几名报喜的衙役敲着锣鼓,向江南会馆走来。

他们到了会馆大门口,就一起大声呼喊:‘‘恭喜南直隶苏州府唐讳寅老爷,中得弘治六年葵丑科第二十一名会士,金銮殿上面君参圣。’’

衙役们按制连喊三遍,发觉怎么没有新科会士老爷发赏啊,于是又一起大声呼喊,唐寅此时只觉得双耳‘嗡、嗡、嗡’直响,感到一切意识都不存在似的,他呆滞地望着对面衙役一张一合的嘴巴,自己怎么听不到任何的一点声音。

陪伴着唐寅进京赶考的唐申也是一阵惊愣,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看到自己的兄长痴呆呆地愣在原处,也不上前接过喜报,就几步走过去用手一拽唐寅的衣襟,才促使唐寅恢复正常的听觉和视觉。

从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到听到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好成绩,让唐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经弟弟提醒后,才用力掐一下自己的左手掌,剧烈的疼痛感,很快让他恢复过来,耳中也听到报喜衙役们的喊叫声。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伸手接过喜报,仔细观看一遍,唐申早已经将准备好的喜钱,分给报喜的衙役们,接着抱住自家哥哥的手臂欢呼大叫,围观的举人们也没有一个人讥嘲他们兄弟,这是人之常情,哪个能够避免中榜后的狂喜。

唐寅此时已经神态自若,与众举人拱手示意之后,便被贺喜的人群围在中央,淹没在各种各样的贺喜词语中不可自拔,会试第二十一名的会士,若没有意外发生,怎么也得在二甲之中,时运强盛者还能选中庶吉士,将来的前途无量。

虽然会馆中不是举人,就是新科会试贡士,他们都对唐寅很看重,说不定将来在官场上,还要借助于唐寅,谁也不愿无故得罪他。

连先前兴奋不已与同年们交谈的徐经,也围了过来,连声的向唐寅祝贺,唐寅虽然也是含笑回应,心中却想起恩公解淳在唐家酒楼获胜后,都穆展露的无耻嘴脸,心中对前倨后恭的徐经有些不喜,决定以后还是与此人疏远些为好。

此后便是一阵沉默的寂静,直到响起‘恭祝毛讳澄老爷,喜中弘治六年葵丑科第二名会士’的喊叫声,江南会馆才恢复了热闹喧嚷气氛。

正在喧闹庆祝之时,忽然听到外边一阵大声呼喊:‘‘捷报,恭祝陕西布政使司延安府宜川县解讳淳老爷,中得弘治六年葵丑科会试第一名,金銮殿上领班面圣。’’

唐寅的神色为之一振,与弟弟唐申相互会心一笑,:‘恩公果然大才之人,以十岁的少年之姿傲视群雄,竟然夺得本届会元,也就是说三年一次的全国文人比试中,夺得天下第一,真是令人由衷地感到佩服。厉害、厉害。’

当江南会馆的落榜举人们,听到本届会元是个仅仅十岁的少年时,一个个大叫不公,怀疑是考官们科场舞弊,唐寅此时却不能再沉默不言,任由别人肆意侮辱自家的恩公。

他当下站起身来,大声呵斥几个闹得正凶的举人:‘‘诸位休得胡言乱语,你等没有见识过恩公得厉害,怎知他文采了得,文思似海,岂能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拟的。不公,有什么不公之处?考场上以文章见胜负,分高低上下,愿赌者服输,诸位怎能以人的年纪大小,裁判恩公的功名有所舞弊?’’

那几个举人一则是落榜后感到太失落,二则会试以前都是南榜取得会元,现在落到北榜的陕西举人手中,他们心中感到不服。

只是没有想到中得第二十一名的唐寅,身为南榜中人,却站出反驳呵斥自己,维护今科会元解淳的名誉,一个个都感到心中憋气,也顾不的得罪唐寅,与他争论起来。

眼看着众人就要反目成仇,进行江南士子大争辩,这时一位举人的家丁,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禀报:‘‘老爷,贡院已经贴出会试前五名的试卷,主考官员说是以示公正,请老爷前去观看,据看过的举人老爷说,此番大有领悟,下科必有所得。’’

在场的举人们听后,一个个鸦雀无声,也不在和唐寅争辩,纷纷沉默的低头不语,唐寅哈哈大笑:‘‘诸位若是不服,请前去一观恩公的试卷,便知道自己的差距在何处?以后你们结识恩公后,便知道恩公得厉害。’’

唐寅说完也不再和众人理论,带着弟弟唐申向陕西会馆走去,一个落榜的举人恨恨地,朝唐寅的背影吐口吐沫,口中不屑地骂道:‘‘什么东西?只是一个逢迎权贵的小人,为了巴结今科会元,连恩公都叫出来了。解淳是的确不错,敬献农家三宝,还搞出天花疫苗。但说他十岁的少年文采力压天下士子,我却是万万不相信,此中必有古怪之处?’’

此言获得众举人和新科会士的一致赞同,他们都眼望徐经,因为此处只有徐经和唐寅最为亲密和熟悉,看徐泾对此事有何见解?

徐经却是蔚然一叹:‘‘诸位切莫胡言乱语,若是唐寅口中的恩公中得会元,那还真得是盛名已久的祥瑞伯解淳解子厚。诸位不知道此人的厉害之处,当初他和唐寅比试琴棋书画诗词六项,唐寅都是一一败北,无一项能够胜出。唐寅也是以此为戒,才有了今天的科举成就。诸位还是留些口德,别让锦衣卫侦探到诸位的口不择言,免得引火烧身,到时候就得不偿失啊。’’

众人面面相觑,相互对视几眼,都露出忌惮和恐慌的神色,再也不敢放肆胡乱说话,徐泾也有些心怯,便邀请众人一起去观看贴出的试卷,将这段敏感的话题,轻轻一笔带过,谁也不愿意再提起此事。

唐寅二人见到解淳时,就要按照父亲唐广德的叮嘱,要跪下大礼参拜解淳,被解淳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口中惶急的说道:‘‘二位唐兄万万不可如此,淳小小的年纪,可担当不起如此的大礼。伯虎兄能幡然醒悟,又取得如此好的成绩,真是可喜可贺。怎么样?二位唐兄,当日我在苏州城内没有说错吧?我等还真得在京城相会,而且淳与伯虎兄还春闱得中,真是同喜同喜啊。不知文祝徐三位仁兄可来到京城?’’

唐寅又试探几次后,见解淳仍然坚持拒不受礼,只好不再强行行礼,恭敬的回答道:‘‘回禀恩公,他三人时运不济,都没有通过上次的乡试,仍然是生员身份,无缘得见恩公聆听教诲。’’

解淳劝说道:‘‘什么恩公长恩公短?既然你我年纪相差不太大,又是不打不相识,而且还性情颇为投缘,二位唐兄咱们便以表字相称,二位称呼我为子厚便是。若伯虎兄实在不愿意如此称呼,咱们就以同年相称吧。’’

唐寅见解淳坚决不受礼的模样,也只得同意以二人的表字相称呼,这样一来倒增进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张诚和唐氏兄弟互相介绍,大家都是年轻人,不久后就已熟稔起来,很快就结为不错的朋友。

由于今天是放榜的大喜日子,三人又都是同时中榜,唐寅在陕西会馆驻留一阵后,就告辞返回江南会馆,无论再怎么争辩吵闹,唐寅还是要回到南直隶文士中,和他们一起庆祝,这就是此事流行的所谓‘乡党’关系,谁也不敢轻易打破此种关系,否则就要受到世人的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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