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抓住尾巴赶上趟的文翰爵士

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是非常缓慢的，大英帝国住华公使、香港总督文翰爵士，是在收到英国海峡殖民地转送来的，马达维奇亚红毛总督阿尔伯特思.范.垂思特的外交咨文后，才知道在西婆罗洲冒出了一股不为人知的新势力。

这对于善于收集各种情报的英国人来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立即着人打听，到后来才知道，也有英国人的干系，主力舰就是英国人卖出去的。

红毛的死活，英国人并不在意，海外殖民地，互相抢来抢去太正常了；实际上，从英国官方的角度，也承认那是中国人的地盘。至于你中国人守不住，那也不关他的事。

但是，进一步的消息传来，这个就要建立正式国家的小政府，竟然和东方所有的国家都不同，非常的开放，对西方人贸易、传教、开工厂，没有多少限制；这样开明的政府，目前在东方，是绝无仅有的，他逐渐关注的兴趣就多起来了。

过了几天，和马沙利聊天，才知道美国人、法国人都准备和这个新国家，签订政府间战略合作协议，他有点坐不住了；事事先人一步的英国人，这件事上，被别人拉的太远了。

正好，阿礼国从沪上过来，专程汇报这件事；两人一商量，干脆坐着军舰，直奔启德港而来。

阿尔伯特思.范.垂思特总督是在坤甸堡垒陷落一周后，才见到一个半夜乘小船逃到坤江南岸，碾转返回马达维奇亚的一个少尉口中，才知道坤甸陷落的准确消息的。

由于两个分舰队的失踪，让他搞不清对方的实力，也不敢贸然再派出新舰队；他可不敢把剩下的战舰全拉出来，一把梭哈赌大小；再损失下去，印度尼西亚殖民地除非不想要了，就算中国人不来，土人恐怕又要造反了；上一次的暴乱，好不容易才平下去，费了好大劲呐。

只好，一面向国内求援，一面向英国人发出外交咨文，想了解一下，对手到底是谁；能不能通过和平的方式，把问题解决掉；殖民地地方大着呐，丢一块小地方，从内心讲，不是真的很在乎。

如果你真出价到位，连英国人都会卖给你，蛮说其他人。现在，所有的殖民地都地广人稀；连后世人口大国印度，现在人口才一亿多，还包括巴基斯坦和孟加拉。

阿尔伯特思.范.垂思特总督甚至还整天提心吊胆，怕怕的很担心，对方的舰队，一旦进入巽他海峡，自己该怎么办？

因为坤甸位置非常重要十分重要，控制着西婆罗洲最大水系的出海口；而且有一个条件相对完备的修船厂；杨孟晗和凌幼樵、艾伦.盖尔几个人，碰了几次头，考虑再三，决定以后水上纵队南洋支队的母港就设在坤甸，启德港只作为备用港。

让大夏公司派人手，接收了修船厂；也让水上支队三条船，轮流进船坞保养。

让常孝候二营驻守坤甸，把一个营兵力过于单薄，组建包括一个临时岸防炮营、一个燧发枪营的国民自卫队，作为二营的附属部队，由常孝候调遣指挥，人员从西婆罗洲公开招募。这是目前唯一拿饷银的国民卫队，标准是巡防旅同等标准的三分之二；实际上也不算低，因为是实打实发放的，没有克扣折色，实际比国内绿营兵还要高些。

下半年，等金能亨的新枪运到后，杨孟晗就准备换装。到时候看情况，要不要直接升格为主力营，编入独立支队。

因为战事还有手尾，水上支队暂时还不能北上；已经差不多夺回了兰芳故地，需要时间消化。短期内，也不想扩大战事，后面以守为主，就看红毛什么反应了。

等回到启德港，准备收拾收拾，搭乘大夏公司来回穿梭的邮轮，北上回沪时。阿礼国坐着一艘英国军舰来了，还带来了他的顶头上司。

英国军舰还算规矩，没有直挺挺的冲进来；在港口外就停下了，派小船过来传讯，请求靠港。

也许是见过几面，打过几次交道；也许是这一年多来，新东方洋行和大夏公司通过阿礼国的怡和洋行买了不少东西，让阿礼国赚了不少钱；也许是当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的面；嗯，也许还有其他杨孟晗不知道的原因......

扑克脸的阿礼国，隔几个月后，见到杨孟晗，竟然带有几许亲切地笑了笑，让杨孟晗有些不适应；呵呵，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唉！

五十岁左右的文翰中将，看着很温和，彬彬有礼，蛮有修养的；像外交官多过像军人；微微有些发福，能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个帅哥。

见面问候过后，竟半开玩笑地说：杨，我想我们可能犯错误了，不该把军舰卖给你；你才花那么一点点钱买军舰，竟然抢了这么大的地盘，听说你发大财了。

这话有点不好接，杨孟晗摸摸鼻子，说：文翰爵士，西婆罗洲兰芳共和国立国已经一百多年，是荷兰人在抢我们的地盘；我们只是赶走强盗，夺回属于我们的地方。

文翰笑笑：好吧，我们只是接受荷兰人委托，从中调解；战争还要继续下去吗？我先声明，英国人会严守中立。

杨孟晗：我们的目标，就是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现在，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

文翰：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

杨孟晗：没有太多，有很多中国人在印尼殖民地，经常受到不公正待遇，希望荷兰人改变这种做法，否则将来还会埋下冲突的种子。

文翰：嗯，这一点我可以转告。在香港或在新加坡，举行会谈，可以吗？

杨孟晗：没有问题，为了显示和谈的诚意，我们可以先行一步释放非武装人员。

文翰笑了，露出赞赏的目光；看来，未来的大夏国，是一个比较开化的国家；初步停战后，主动释放非武装人员，很多国家还做不到。

喝了小梅子冲的三道茶后，文翰有点自嘲的说：难怪老布尔布隆说，以后到英国公使馆，他只喝咖啡，嗯，杨家的茶，是非常棒。哈哈......

欧洲人还是直接的，说了几句闲话后，就切入正题。

文翰：杨，听说你还是个伟大的艺术家。

杨孟晗笑笑点点头，没吱声，算是默认，跟欧洲人，也没必要谦虚。

文翰：可是，杨，我亲爱的艺术家，你对法国人、美国人太偏心了；我们也是好朋友呀。

说着话，竟然拿出了夏美合作协议抄件；特么，老马沙利做外交官也太水货了，这种重要文件怎么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了？

还是说，美国公使馆对英国人来说，也是漏得像筛子。

杨孟晗只好说：任何一个国家，只要在平等合作、相互尊重的基础上，我们都可以签订类似的合约。

文翰一笑，自己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呐，没想到杨孟晗竟然痛痛快快就答应了；这是他在东方搞外交这么多年，没碰到过的。

竟有些感叹地说：我和两任两广总督、五口通商大臣打过多年交道，如果，他们有你一半开明，不至于几年来，我几乎一事无成；只有阿礼国做出了一定成绩，而且还是主要因为你。阿礼国领事说你是中国最开明的人，也是最了解西方的人，他说得一点没错。

阿礼国在边上插了一句：实际上，我们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生意应该更大；法国人、美国人太卑鄙了，经常乱砸价、恶性竞争。嗯，他们在公关上，也比我们肯花功夫。

杨孟晗不好说，你们要是不卖药，情况不会这么差。

杨孟晗：我们有五个港口，全部开放，英国给我们什么相应的优惠政策？

文翰考虑一下：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条件是对等的；新加坡、锡兰本身就是自由港，不算在其内；我们开放加尔各答、孟买，嗯，还有澳大利亚的悉尼、珀斯、达尔文，怎么样？

澳大利亚啊，现在是没几个毛人，一片一片的沙漠和草原，只有东面才是搞农业的好地方。不过，澳大利亚各种矿藏可不少，现在都埋在地底下，藏在深阁人未识呐。

过几年，淘金的风潮，就要起来了。

等我呼噜呼噜送一批人过去，说不定鸠占鹊巢了；到时你不要后悔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