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和周叔谈心
临行前,总有好多事,需要交代,需要沟通;国内已经风起云涌了,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真是说不准。所以,现在要把后面几年的发展思路,跟留在南洋的几位,讲深讲透讲清楚,还要尽可能让他们能够理解、吃透。
在群狼环视的南洋,大夏国想生存与发展,不会是一蹴而就的。
现在还勉强保持独立的越南、寮国(老挝)、柬埔寨、缅甸,十几年后,都沦为殖民地;除掉泰国,被幸运之神眷顾,其他的被团灭了。
晚上,特意把周叔单独请过来,也让英丫头做了几个拿手的家乡菜,跟周叔喝几杯;周叔的酒量,要比杨孟晗好得多,但他知道,饭后肯定要谈事情,也就喝几杯意思意思就不喝了。
在书房里,杨孟晗只让英丫头在边上冲茶陪着;让大毛守在门口,其他人不让靠近。
杨孟晗:周叔,不好意思,你能者多劳,这一下半下的,你可真回不去了;南洋的事,真要拜托周叔了。
周立春:三公子,提拔我于草莽之间、青萍之末,这是真心抬举了;去年,我虽然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也强不了多少。现在我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周立春自己能吃几碗干饭,我自己还不知道。要不是三公子一路领着,一路给我机会,我那会有今天。这是三公子真心看得起我,人活一世,将心比心,我周立春只有粉身以报,别无二话。
杨孟晗:周叔,叫我幼鸣吧,一家人了,你是长辈。嗯,周叔你该取个字了,其他人给你取不合适,你找固亭公吧。
周立春嘿嘿点点头笑笑,是哦,我也是必须有字的人了;真是想不到,看来还要少喝点酒,多点时间看书了;巡防旅多的是有学问的人啰,咱不能让人看扁了。
杨孟晗:周叔,恐怕我这一回去,短时间无暇南顾;要靠你自己带领独立支队顶着,连军官都不会派过来多少;恐怕你这边,自己也要想点办法。
周叔:幼鸣,我和费兰克.鲍尔也商量过这事,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请几个教官,拿着旅部的培训教材,在独立支队开军官培训班?
杨孟晗:可以呀,还可以多请几个,逐步把国民自卫队的队官以上人员,都纳入进来。嗯,让费兰克.鲍尔多请几个德意志教官,从陆军的战术体系来讲,他们目前是最好的、最先进的。
周叔:不是法国吗?幼鸣,法国陆军一直名气最大最响呀?
杨孟晗:法国当然训练体系不差;但战术是受武器决定的;法国人现在的主流步枪是米尼前装枪,排队枪毙当然玩得炉火纯青;普鲁士前几年就开始装备德莱塞针击步枪,我原来还想买呐,一时找不到路子;这款枪,比我们用的夏普斯步枪,一点不差。前装枪碰到后装枪,打赢只能靠运气。这一点,你都实战好几次了,肯定有数吧。不过,许多欧洲人思维方式也很怪,很多人很抵触后装枪;认为只有前装枪才是高贵的绅士的,呵呵。
周叔:如果都是德国人,会不会有问题呢?费兰克.鲍尔给我提供的名单,都是德意志人,我这边也没其他资源,还没想好;都没好意思拿给你看。
欧洲人也是很会搞人事关系的,也有老乡情节的;嗯,人家更多的是表现为民族情节,因为每个国家都太小了,说起来都是老乡嘛。
杨孟晗:国民自卫队现在的军纪都太差,基本等于没有;怎么归置是个要头疼很长时间的问题;周叔,你多留点心吧。他们的技战术水平,虽然不差,也很勇敢,肯拼命;实际上也是平时打生打死,生练出来的,正规化肯定欠缺;以后逐步走向和平了,训练要不跟上,几年就废了。
周叔:和平了,按儒家的说法,不是要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这样才是清平世界呀。打生打死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杨孟晗摸摸脸,有点无语;对于你争我夺的丛林世界,儒生真是总会陷入自我幻想的纯情小初哥。
杨孟晗:周叔,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在南洋,哪怕几十年、上百年不打仗,军备都是一刻不能放松的。何况,这是不可能的,后面的仗不会少;如果我们一直很强,不好惹,反而可能麻烦少些。想马放南山、安安逸逸地过日子,麻烦不几年就会找上门来的;你想的长治久安的安逸日子,好多年内,都没可能出现。
周立春严肃地点点头,他一点也不糊涂,只是受中国传统文化思维惯性影响;儒家的很多观念,不仅仅儒生才有;两千多年下来,每一个普通中国老百姓,都有儒家思想;儒家观念,融化在每一个老百姓的血液中。几乎都成了中国文化的遗传基因,几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儒家思想;中国的伦理道德就是很儒家的;所以,掉进坑里的,也不仅仅是儒生。
杨孟晗:南洋军事整顿,下一步,有两个核心难点问题;一是辖区内,部族武装的整编问题;另一个是国民自卫队去家族化问题。这两个问题合二为一,就是军队的国家化问题;军队必须是政府的军队,不能受某个家族或者部族控制;否则,就是内战的祸源。
周立春:部族武装倒好办,一路推过去就是。
杨孟晗:前期可以这样做,假如大军一来,他就投降了;怎么办?不能还一味地杀吧。
周立春:对,这有点不好下手;但不下手,那一天暴乱了,南洋到处是热带雨林,他们躲进去,天天跟你打游击,真就不得安宁了。
杨孟晗:这种情况,要有心理准备,出现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只能多方面下手,剿抚并用;同时大家都要遵纪守法;不要人为地激化矛盾,任由汉民欺压土人也不行。
周立春:民族融合,恐怕要好几代人的水磨工夫噢,一下子不会有效果。
杨孟晗知道,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不容易,只能朝这个方向慢慢努力吧。
杨孟晗:国民自卫队去家族化这件事,暂时只能你心里有数,还不能摆出来说。否则,别人会认为我们卸磨杀驴,大夏国马上就乱了。权利掌握在手里,想让他们轻易放弃,是件也不容易的事。
周立春:幼鸣,你现在开始编制发饷的国民自卫队,是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向?
杨孟晗:也算是我的一个探索吧,现在打仗能抢到东西;和平了以后,慢慢就没得抢了,各家养军队很费钱的;养不起了,自然就散了。但有一条,就怕这些人,养支人马,不做正行;钱来得快,反而容易兵马越滚越大;这一点要特别注意。
周立春:贩毒和贩劳工?
杨孟晗:差不多吧,贩劳工,一旦编户完成就能制止;打击制毒贩毒将是一个长期任务,而且绝不能手软。下一步,我认为,抓到了,就别手软;英国不是开放了澳大利亚嘛,这类人抓到关一阵子,就送那边去,取消国籍,别让他们回来了。
周立春:这要跟司法部仔细沟通沟通了。
杨孟晗点点头,知道这事,想去根很不容易。毒品问题,即使在后世,也是东南亚各个国家,去之不尽、挥之不去的社会毒瘤。
杨孟晗摸摸脸,有些感叹地说:周叔,先辛苦克服几年吧;也许过几年会好一点。我们巡防旅当兵不是终身制的;四年服役期满后,士兵除掉留下一部分再服役几年当军士,大多数就会退役;这些人慢慢充实国民自卫队,起到骨干带头作用,训练水平也许就抓起来了。也许,十年、二十年后;国民自卫队能够真正起到预备役军人的作用。
两人谈得很晚,送周叔出去时,都快三更天了。
杨孟晗:周叔,你的喜酒,我不一定能过得来了,争取让秀英回来一趟;杨家,我大阿哥肯定会到场的......
周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四十老新郎了,也没想着大操大办;准备就小范围地,叫几个朋友、亲戚,喝几杯小酒,吃顿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