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千户万户瞳瞳日

这个时代，信息传递的很慢，隔个几百里，就是远在天边了；虽然风传着，长毛要来了要来了，最后，长毛都没过镇江，快一年都没消息了；虽然中秋前后，小刀会闹腾了一下，可是很快，在巡防师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会党们全都在夜里偷偷跑路了，巡防师兵不血刃，又拿回了上海县城。

嗯，侬晓得阀？听说，巡防旅在收复其他县城时，打死不少呐，杀得人头滚滚的；在海上跟踪追击时，又打死许多，海水都变颜色了。

现在，沪上又是一片安逸景象了，都看不出来，国家尚处在苦苦煎熬的战乱年代。

由于大夏、越南和美洲西部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使得沪上不缺米面粮油，不缺烧火做饭的煤碳；加上沪上的工业、运输业的发展，环太平洋供应链商业圈，初步形成，沪上工业品也有外销市场；使得沪上经济颇有活力，大家都能相对容易地找到养家糊口的饭碗；老百姓的日子，都能过得下去，甚至，过得比往年还要好些。

过年了，杨孟晗特意带着几个老婆，出来逛逛街，顺便买点年货什么的；也是找机会，让方五妹出来走走路，多活动活动，省得她老在家里宅着，一不留心就拿起画笔，一画就是好半天。

平时，在自家后花园散步，由于五妹是小脚，走上半小时，就不干了；喊脚痛，赖唧唧的不肯再走了。搞得杨孟晗只好让馨馨给方五妹专门编了一套简单的舞蹈动作，让她在屋里，弄一块软垫子，在原地也能活动身体。杨孟晗现在，对理学大师们弄出来的莲瓣小脚，腻歪透了；儒生们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知道自我阉割、自我戕害了。

让杨孟晗没想到的是，五妹对逛街，竟然劲头十足；对每一家店铺，都有兴趣，都好奇地进去转转，出来后，总有一堆有用的、没用的花花绿绿的东西，放进跟随的马车里。尤其是笔墨纸砚和胭脂花粉店的小老板们，直接就小秋收了，多收个三五斗，开心的不要不要的。小梅子和果果、妞妞，也不管家里糖果、点心都没处放了，见到就买一堆，更是吃得满嘴流油，腮帮子鼓鼓的；大宝、二宝倒是只对各种新奇的西洋玩具，爱不释手；拿着玩具满街乱舞，大嫂、二嫂没跟来，他们更皮得像野鹿似的了；嗯，杨孟晗对男孩子们的这些行为，从来就是放任不管的。

方四姐的大中华百货大楼，虽然只是两层楼，可门脸挺大，占地规模也不小；五妹在里面逛了足足一个时辰了，也不喊一声累；这与平时让她锻炼身体的态度反差，让杨孟晗惊叹不已；爱逛街可真是女人的天性啊，这不分种族、不分时代，莫不如是也。

其她几位，更是兴致勃勃；光一个布料区，就半天不肯出来；尤其是对杨孟晗之前提议的，让方姐姐专门弄的成衣柜台，陈列了几款，是参照欧洲女衣样式，改造的兼具中欧两者特色的女式衣裙，更是流连忘返；挨个地都要试一遍；还叽叽喳喳地评头论足，爱不释手。

小梅子更是每样都定了一款。嗯，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衣厂，只是选好布料、量好尺寸，有后台师傅定做。

这倒提醒了杨孟晗，怎么把这么大生意给忘了；顺嘴就告诉方姐姐方静娴，从欧美进口一批缝纫机、锁边机、裁剪工具、剪线工具、整烫设备什么的，再找几个服装设计师，生产民用服装嘛；对头，方家本身就有军服厂呀，在这个基础上，往前走一步，很容易的。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产业，也是纺织业的龙头唉；一旦服装业发展起来了，自然而然，就带动整个纺织产业链了；无论对生丝业，还是对棉纺业，以及大夏的毛纺业，都是一个很大的促进呀。

杨孟晗跟陪着妹妹逛街的方姐姐一说，方姐姐方静娴立马两眼都放光了；对呀，怎么就没想到呐，外面都专门有人捡部队的旧军装穿呐，男士服装做起来更容易唉；尤其是在公司、工厂、工地上班的，对长袍马褂，是有点嫌弃唉，觉得干活时挺不方便。

女装就更不用说了，看杨家房里几位，做出来，她们肯定抢着买。

杨孟晗还随手，把后世几款旗袍的样式，画出来交给方姐姐；把方姐姐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的；立马就让后面的裁缝过来看看，要连夜赶工做出来，做好了就送到杨园，给大家试穿，新年新款衣服，好彩头呐！

呵呵，由于杨孟晗的蝴蝶效应，这款经典服装，早了七八十年，风靡了上海滩......

也顺带着，让方姐姐，走上中华服装界一姐的神坛；后来她这辈子，都没人能够超越。

同时，也造就了观澜女子大学的服装设计学院，人才辈出；成为这个时代，很多有才气的寒门女子，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一个令人传颂、心驰神往的艺术殿堂。

也再一次把绘画功底很好的特蕾莎，更加推上服装界艺术大师的显赫位置；无论是欧洲贵族夫人小姐，还是我大中国的大户人家千金小姐、品级夫人，没几件特蕾莎小姐亲手设计的新款衣裙，都不好意思出门。

嗯，也给方六爷方子聪，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地接触特蕾莎的新契机。对方六爷来说，只要从杨孟晗这，随便掏点灵感思路，回家信手涂鸦一番，设计个新款服装系列，简直是小来兮，小菜一碟嘛，不要太轻松。

后来，服装设计界，把方子聪方六爷与特蕾莎，并称雌雄双杰；都是开山鼻祖式的令人仰望的大师级人物。

连芸娘都顾不上方大爷方子箴的禁令了，把方六爷高薪聘请为观澜服装设计学院与特蕾莎并列的首席教授。以至于后来，方子聪与特蕾莎，两人后来，竟也有些惺惺相惜；特蕾莎的态度，多少有些改变；至少愿意偶尔在观澜苑滴水轩或者女子大学茶室，与方子聪单独喝杯茶，聊一聊服装设计心得了。

当然，也许，更害得方六爷一辈子，都没有忘记那在水一方、明眸善睐的倩影，这都是后话了。

杨孟晗实在是不敢再让方五妹瞎逛了，就把几个老婆拖进了离大中华百货不远的，观澜苑滴水轩，让五妹喝杯茶，歇歇脚；哼，都走了一上午了，也不喊脚疼。

杨孟晗让五妹歇着，自己还特意到前面观澜剧场看了一眼；特蕾莎与夏洛特，作为节目的舞台总监，正在做最后的彩排。虽然剧场连楼上的包厢都算上，也只有不到三百个座位，但在没有扩音设备的这个时代，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敏体尼带来了欧洲符合声学原理的剧场设计，即使在后排，也能清晰听到台上演员的道白和歌声。

所有的座椅，都是在欧洲定制的蒙皮沙发式宽大座位，边上扶手位，还有一个小茶几；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奢华了，很有档次了。

除掉女子大学有一台节目，还专门请了几个很有名气的昆剧班、京剧版、徽剧班；嗯，在安徽老家，或者徽商徽剧最活跃的扬州，京徽是不分家的，都一样都是一回事。他们从破碎的扬州，跑到沪上，能进观澜苑演出，算是再获新生了。

今年的沪上新年，过年倒是有了一个新的好去处；在娱乐贫乏的今天，观澜苑场场爆满，是可以预见的；尤其是集中了全国有钱人的沪上十里洋场。

为了照顾女客，观澜苑的计划是，上午是女性顾客专场，下午才是老少爷们的休闲时光；嗯，这种安排，大家都没意见；男女混杂，这个时代，暂时还不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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