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遥？”叶霓疑惑了一下，脑中在快速搜寻这个名字，显然在没有doc系统搜索引擎的帮助下，他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也并没有什么印象，也更不必说新丁方竞星了。

倒是一直没有言语的雷老板闻言嘶了一声急忙闭嘴，赵飞遥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笑问道：“看样子你听过我的名字？”

雷老板面色不自觉地一抽，无辜的大眼睛睁得更大：“没有，从来没有。”也许是因为紧张，他那原本就带有外国口音的华夏话更显得有些僵硬。

“没关系，保持神秘感也很重要。”赵飞遥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仍旧不疾不徐道，“不过雷老板的大名在黑市可是鼎鼎大名了，你说doc系统知不知道，你在上缴变异能量时候偷偷截留一部分的事情？”

话音落下，方竞星就看到叶霓和雷老板脸色齐齐大变。

从雷老板的表情来看，显然这件事是真的，也许他身为钱柜老板和doc系统代理人，平素城府极深，但此时突然被人说破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下意识流露出的惊慌失色却是无法掩饰的；而从叶霓的表情来看，甚至这桩秘密连他都从未知晓。

原本因为屋内没有了守卫而蠢蠢欲动的两个人，立刻老实下来。

听着屋外更加喧闹的撤离声音，赵飞遥丝毫没有着急，在不经意透露两个秘密震慑住了叶霓和雷老板之后，他最后将审视猎物一般的目光，落在了方竞星身上。

从他的神情来看，比起叶霓和雷老板这两个原定目标来，显然对方竞星更有兴趣。

而因为他之前连番震慑叶霓二人，此时方竞星正处于高度紧张之中，那种心脏都纠成一团的强大压力，只让他恍惚间面对的不是一个文弱神经质的赵飞遥，而是Z镇里那些源源不断冲出的变异生物群。

“你叫方竞星？”赵飞遥看着方竞星微笑，他又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方竞星的名字，似乎对于这个意外目标也很陌生。

“也许我也知道一个你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你信不信？”不等方竞星说话，赵飞遥又笑着说道，有了叶霓二人的前车之鉴，就算现在赵飞遥说他是doc系统本尊也不能让方竞星不信。

三人心中同时对眼前掌控着节奏的赵飞遥下了同样一个定义：神棍。

“我信。”方竞星知趣地给了一个无趣的答案，这倒是让叶霓和雷老板有些失望，毕竟他们的秘密被方竞星听了去而没有得到相应补偿，此刻内心里十分不平衡。

赵飞遥撇了撇嘴，对方竞星的回答并无特别表示，也许在他看来，无论信与不信，他都有继续引方竞星入彀的话术。

“这样那也好办多了，我们现在赶时间。”赵飞遥的话让方竞星有些啼笑皆非，从现在实验室的氛围来看，丝毫看不出有赶时间撤退的迹象。

“赶时间做实验么？”方竞星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说道。

“对啊，你们来看，先驱实验的各环节，都已经到了最后冲刺阶段了。”赵飞遥转回身，示意三人走到实验操作长台前面。

这时舒蕾推门而入，对着赵飞遥伸手指了指手表：“除了实验室这里，其他战友们都已经分批撤离了。”

方竞星这才觉得，之前外面的喧闹声已经沉寂了下来。

赵飞遥朝舒蕾温柔地笑笑：“楼下等我们就好。”目送舒蕾离开，赵飞遥指了指实验长台最里面靠墙位置一名实验人员操纵的设备说道：“我想这台设备，你们都不陌生吧？”

方竞星和叶霓脸色齐齐一变，那人操作的设备，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修复师学院配发的指示手术刀腕表。

就连方竞星眼前也没有跳出任何新的识别讯息，这也意味着眼前的东西确实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腕表，虽然已经被拆卸开可以清楚看到腕表里面的结构。

操纵腕表的实验室人员左手旁放着的是一块装在长方形铁盒里的紫色变异晶体，此刻他正用两条透明导线小心翼翼将腕表中心一块闪烁着红光的晶片和变异晶体连接起来。

“这就是先驱实验？”叶霓忍不住问道。

“叫什么实验都无所谓的。”赵飞遥重新戴上橡胶手套，看到操纵腕表的手下双手有些发抖，他站到旁边稳稳接过导管，嘴里还在提点道：“能量晶体信号活跃，稍微有一点异动就会被doc系统探知了，桥接一定要稳稳的。”

“是，组长。”被赵飞遥替换下的组员有些气馁，但随即就振奋起来，在一旁专心看着他操控设备。

叶霓此时心中一动，尚未有动作，就听赵飞遥笑道：“叶大少不要乱动，你也不想秘密被腕表上传到doc系统吧？”

方竞星和雷老板听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刚才叶霓猛然紧绷的身形有些不甘心地松弛下来，方竞星立刻明白了原委。

刚才一定是叶霓想要趁着赵飞遥专心于操控腕表的时候暴起发难，却被他轻飘飘一句话将突变消弭于无形。

“这支腕表还在工作？”叶霓有些难以置信问道，刚才赵飞遥破解他异动企图的方法，就是要将他的秘密通过这支腕表上传到doc系统，只要叶霓下的不是一击毙命的死手，那赵飞遥的对策无疑就是成功的。

考虑到要离开这里，挟持赵飞遥明显比杀人灭口有用得多，这就是刚才赵飞遥一句话中蕴含着二人的交锋过程！

“当然还在工作，看到核心晶片在闪烁么？只要doc系统愿意，它大可以控制这支腕表的信道，打开摄像头看看我们在干什么？”

方竞星和叶霓都沉默了，他们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惊险，doc系统可以反向控制任何一只注册过的腕表，这只是无孔不入的doc系统其中一个表现。

“那你就真不怕被doc发现？”雷老板心有余悸。

“在doc的运行库里，这就是一支没有任何异常的腕表，它是不会动用珍贵的能量素来监控一支没有价值的腕表的。”

“你为什么肯定这支腕表没有异常？”叶霓问道，他当然希望赵飞遥的判断是错的，他从未有如此期盼doc系统可以主动发现下面的漏洞。

“因为先驱实验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doc系统啊。”赵飞遥手中的导管完成了双向桥接，旁边那块紫色变异晶体同时亮了起来。

“我们是先驱，掀起反抗doc系统压迫的先驱。”赵飞遥回身，摘下手套的右手轻扶了扶眼睛，目光重新变得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