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房间的门锁是我买的，除了密码，房卡也能进。”

“房卡呢？”

“齐桥那儿。”

“你每回怎么进来的？”

“走窗户。”

“……”

话说到这地步，怀安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走到门边，布拉两下门锁，脸色郁闷阴沉。

路辰笑笑，问：“心里不舒服吧？”

“明明是签了合同租的房子，还被人随便进出，是不是特没安全感？”

怀安咬住唇，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走回工作台，开始有条不紊的缝衣服。

可是个人眼睛都看得出她山雨欲来的压抑脸色，偏偏路辰睁眼瞎的非在旁边煽风点火，有一句每一句，又偏偏用词中肯，丝毫不露破绽。

怀安攥着衣料缝缝缝，忍无可忍时终于啪一下一掌拍在桌子上：“有完没完！做不够了是吗？”

“是啊。”路辰悠闲的靠在她身边，双眼微眯，长腿交叠，他颇为得意的说：“怀安，我好像越来越容易让你失控了。”

怀安听出他话里自信，恼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她低头把穿了一半的针扎过来，冷冷逐客：“出去。”

“我找你还有事。”

她语气不善：“我不想听了，你出去。”

路辰认真的看怀安的脸色。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就冷下来，像春分万里时突然破空而来的一道西伯利亚寒流。

路辰还是不动，怀安脸上情绪越发阴沉。她站起来拉他，怒声吼：“出去啊！”

霎时剑拔扈张。

她的眼，他的唇；

她的指甲，他的臂弯。

气息一如往常，一切发生的迅速而果断。

同样两双眸底黑沉的眼睛，同样两张柔软美好的嘴唇，此刻无论是光影还是触觉，都融合的那么气焰嚣张。

怀安被拽的破口大骂：“路辰！我日你大爷！”

嘭一下，怀安擦着自己的话音撞到桌上。

路辰紧紧扣柱怀安的后脑，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腰，狠狠地往自己身上按：“你好像特别爱日我大爷。”

布料柔软，底下游动着女人如玉，肤白体香。

怀安被强势的禁锢着，挣扎间她抓住男人的两只臂弯，她把指甲都扣进去，却挡不住他作乱的节奏。

肩背上疼痛异常，一丝一丝的痛感，把心脏抽丝剥茧。

路辰嗓音沙哑：“你在上面。”

怀安咬着唇吼他：“我不做！”

“想多了，就亲一下。”

“亲一下这么隆重？你他妈是变态啊！？”

气极反笑，路辰乐开怀：“是，忽然很想对你变态变态。”

怀安挡不住他的手，胸前被突然握住揉捏，小腹被刺激的圈圈酸胀。

怀安挣不开他。这姿势太弱，她半趴在他腿间，手脚被困着，用不上力。

路辰扬起身凑到怀安脸侧，动物一样磨砂她耳侧的碎发，出口的声音像河滩上的细沙。

他说：“这次一走会很久。”

怀安咬唇：“剪个彩，我又不是没常识！”

“恩……除了这些。”路辰叹一口气，然后忍着臂弯里被锋利指甲抠出的痛意，抬手摸上怀安脑后的发：顺滑的，像刚刚织出的一匹锦缎。

怀安很意外。

这男人突然停了动作，甚至于退出粗糙大手帮她扯好了高堆在臀上的裙身。

怀安的心跳慢慢平稳，她枕在路辰颈窝处，侧过脸深深呼吸，她越来越觉得他像站在逆光的洞口里的人，如影似幻，前进还是后退，光明还是黑暗，都那么让人捉摸不定。

怀安声音清亮：“不做了。”尾音稍扬，是一句肯定的问询。

路辰怔了一会儿，缓过来后差点笑出声：“你要做吗？”

怀安不理他：“行。现在起开。”

声音干净利落。

路辰放开手。

怀安站直身体，她冷着眼，脸上表情无比平静。她当着路辰的面背手拉开拉链，当着路辰的面把已经歪三倒四的内衣整理好。

男人黑沉阴郁的眼睛里，就这么双素白的手，和那么一对温软的能散发出温暖眼球的淡色光芒的雪球。素白握住了雪球，雪球滚动进柔软的布料房子里，浪纹轻缓，欲遮欲掩。

他在那瞬间呼吸急促。

她今天穿的是米色文胸，底面上绣着一只鸟，像鹰的幼崽。

路辰声音低沉：“刚才不做，现在又勾引我。”

“你滚蛋吧啊。”

路辰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一会儿，却又在怀安要接着下逐客令的刹那，忽然开口：“我到你家来过这么多次，从没见你有什么反应。”他嗓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怀安抓起手机发短信，听到他的话，冷冷回答：“我表达厌恶了。”

“愤怒吧？”

“你说什么是什么。”怀安扭身找烟，眉宇间尽是不耐。她摸索很久，终于在书架上找到一盒剩了一半的烟。

她吸一口，声音含糊：“别再翻我窗。”

“那我怎么进来？”

“你不需要进来。”

路辰慢慢笑：“我不进来怎么干你。”

这原始野性，一瞬就击中怀安柔软又坚硬的心。

她透过烟雾缭绕，看路辰眼里的光。

“**，你爱上我了？”

“身体。”路辰纠正：“身体爱上你了。”

怀安冷笑：“真不幸，我没有爱上你……还有你的小弟弟。”

路辰咬牙，怀安看到他脸侧的劲道，连着太阳穴隐忍。

他没说话，已经算是退步。

怀安也没打算纠缠，转身上楼准备披一件外套，结果身后路辰就跟上来，她有些忍无可忍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明天早上要走了，今天来看看你。”

……

路辰眼神温和，甚至于唇角都勾起来。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神态。

怀安做了个吐息，眼底慢慢融成一片墨色。

哦，退步了？路辰眨眨眼睛。

“还跟着我？”

“看你做衣服。”

“裁布料绣绣花有什么好看的。”

“没看过。”

……

“把剪刀递给我。”

“――哪个？”

怀安侧过头：“绿色的。”

“这么小能干什么？”

“小也有用。”

路辰顿了顿，忽然低声问：“大的呢？”沙哑声音把句中含义蒙上暧昧。

这满脑子低俗的男人。

怀安闭了下眼睛，深呼吸，直直的抬眼盯住他：“你以为自己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