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间的友谊总是建立的自然而然。
从那天医院回来,千卿和怀安就成了还算说的上话的朋友。
偶尔,她提几句路辰,偶尔,她发个小火。
“我还以为他真的爱上你了。”
“恩,可惜没有。”
“唉,老大不小了,还是说走就走。”
陡然的,怀安想起那晚最后他们说的话。
她累极了,被他抱去浴室清洗。
两人身上都腻腻的,她软在浴盆里,任他冲洗。
温热的雾气漫上来,湿软着迷离人的思绪。怀安半睁着眼,半梦半醒间,才想起来问他:“你说剪彩,去哪里啊?”
她声音太小,太稠,路辰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他靠近一点,关了花洒,问:“怀安,你刚刚问我什么?”
她动了动,也不知是听没听到,眼睛缝一样,呼吸又平又缓,像睡着了。
路辰差点放弃,结果怀安嘟嘟囔囔的真又问了一遍:“我问啊,你要去哪里……剪彩?”
这回听清了,路辰微微笑的,低头亲了亲怀安的额头,说:“现在才想起来问呢。”
“……刚才忙啊。”
路辰被怀安的娇憨模样逗的忍俊不禁:“那刚才忙什么了?”
怀安闭着眼,半晌,把浸在水里的沉重手臂抬起来,拍他的胸膛。
男人忍不住又吻住了身前的女人,温香软玉,情欲跌宕。他的手在她光滑裸背上做着乱,唇齿也没闲着,从她的嘴唇移到她耳边,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嘶哑嗓音,道:“怀安……你这么关心我,是要把自己连夜打包送到我飞机上吗?”
“哈……想的真美。”
路辰低下头吻了吻女人湿润的发心,不知为什么眸底忽然渐渐湿润,过了很久,他说:“可能会很久不见了……怀安,听说柬埔寨寺庙很多,如果还能回来,我给你求一只护身符。”
关于这些湿重的记忆,怀安醒时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她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作风强势的男人的神秘离开,而仍然要说出她唯一能记起的片语,大概就是他在那几句话里感情温柔的叫的她的名字。
怀安,怀安,怀安。
情意绵绵,像会再也不见。
红白刺绣的衣服出乎意料的合身。
千卿穿着这条正正好垂至鞋底的飘逸长裙在穿衣镜前转了好几个圈,怀安能听到她脚底那双银色高跟鞋敲击在木板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千卿说:“怀安,非常漂亮。”
怀安看着她掩印在红色蕾丝下线条流畅的白皙的背,淡笑着问:“妖娆吗?”
千卿点点头,双手摸了摸胸前以及腰侧的蕾丝,失笑到:“妖娆。”
“纯洁吗?”
千卿抬脚踢踢下身洁白的纱裙:“恩,挺纯洁。”
“那你还满意吗?”
“满意。”千卿微笑。
怀安终于笑出来,她眨眨眼,继续问:“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千卿扑过去:“给你加价加价加价满意吗?”
于是那小裁缝终于,非常非常满意的笑了。
第二天,城北。
“怪不得楼锬连面都没露,合着是你勾引人家去了?”
“老将军怎么样?”
“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哈哈。”
“你这衣服不错……从哪弄来的?”
“就扶摇隔壁那工作室。”
“那个路什么星?”
“名字是挺怪,马路星辰――倒是跟我们家三儿名字差不多。”
“呵,你说路辰啊?”
“恩,不知道他现在又去哪了,每天在我那跟隔壁姑娘聊骚。”
“恩……三儿倒是跟我说过那家店,我还约过一次,结果被放鸽子了。”
“……你没说什么吧?”
身边人吸口烟:“能说什么……正好那天从杭州回来路上碰着彭五,丫打电话跟我说有事来不了了……心情不好,就骂了两句。”
千卿:“……”
“不过今天看你这身……回去帮我再约一遍吧。”
“再约干什么,去给人找茬?”
“扯什么犊子,又不是街角巷陌那些蜱虫,还找上门跟人吵架。”
“那你约了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于是莫名其妙的,怀安就被千卿叫到了扶摇。
她到时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女人,腿倒是长的,黑色头发披着,末侧烫了柔和的卷,双目冰冷,一副从头到尾不近人情的样子。
千卿从厨房走出来:“来啦,坐。”
怀安侧身接千卿递来的茶杯,顿了一会儿,问:“找我什么事?”
千卿温和的笑笑,伸手把怀安引到沙发上坐下,说:“不急,先坐吧,聊聊。”
怀安动了下胳膊,余光扫过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她似乎有那么几秒的犹豫,最后还是出声拒绝了:“今天有货要交,既然你不急我就先回去了。”
“我不急啊……她急。”
怀安淡笑接话:“我也急。”
终于,沙发上一直冷漠喝水的女人站起来,她的目光笔直而沉默,十分具有目的性的射向怀安,开口的声音同她的人一样声线平稳:“既然都急,那就长话短说了。”
这声音,怀安一听就想起来是谁。
可不就是那个间接致使自己和范琪动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