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1 / 1)頔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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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辰语气平缓,仔细听,又不敢单纯以为是一种夸奖。一语双关?因为她不说话还是他莫名其妙生起的火气?

很久,怀安垮下肩来,低声说:“狗会死的。”

路辰顿了几秒,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在想怎么回答。他睁开眼,看天上的星星,好久之后,说:“不会,你给它按时喝水按时吃饭,晚上早上出去溜溜,不会死。”

“它会生病的。”

“没有那么多不好的事情的怀安,你想太多了。”

路辰觉得自己像在哄孩子,可她和孩子不一样,如果是孩子,他会想要狗,会希望有这样一个小东西每天围在自己身边,从不想它会不会生病哪一天死亡。

过了一会儿。

怀安说:“你还有事吗?”

路辰在广阔的草原上盘腿坐着,感觉到长了细齿一样的暖风从裤腿灌进去,在皮肤上细细柔柔的啃咬。

路辰的眼前浮现出怀安那张红润润的嘴唇,他想起那种含在嘴里像一颗暖暖的晒了太阳的果冻的味道。

身后有遥远的呼喊声像风一样擦着地面闯来,路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碎草,跟电话那边的人说:“每天晚上九点我给你打电话,如果哪天不能接就给我发个信息。”

怀安觉得不对:“你不是去剪彩吗?”

路辰笑的喉咙发颤:“怀安,你怎么总是反应迟钝?”

“我迟钝什么?你自己说去剪彩,现在又说的好像回不来一样,怪我了?”

“好了,去睡吧,早睡早起。”

怀安被他哄的脸发烧:“你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路辰低下头,数着自己的步子,耳朵里听着怀安气急败坏的声音。很奇怪,他现在所有的担忧和忧虑都不见了,心情舒畅的像修整完毕的风箱,呼呼的通了气,他勾起唇角,说:“好了,睡吧。再见。”

善于逃避的人不怕伤痛。

他还担心什么呢。

挂断电话,怀安心思激荡,她不知道该想什么,脑子里飘来了大片大片远古的迷雾,眼罩一样,蒙住她的眼睛,限制她的耳朵。

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

不爱他吗。

我不知道。

他爱你吗。

……

呵,怎么可能。

田璐三天后的突然回访让怀安怔愣不已。

怀安刚刚把门推开,她就急急的进来抓住了她的手臂,怀安:“……”

“范琪要告你剽窃!”

“……”怀安眼皮抬了下,过了会儿,怔了怔,忽然就笑了:“告我什么?”

“剽窃,她说你抄袭她的服装设计。”

怀安把人领进屋,倒杯水给她,又听了一会儿,笑的很平静。

田璐说:“你一点都不着急啊?”

怀安问:“急什么呢?”

田璐咽一下口水,眼睛亮亮的,小动物一样盯着怀安,顿了顿,又咽下一口口水,她说:“怀安,你一点也不怕啊?”

怀安笑笑,往后靠在桌上,白衬衫落满阳光。她就在那光影里微笑,说:“上法庭,我怕啊。可我又没做什么,怕什么呢?”

“怀安,你是不是惹过她?”

“恩,我扇过她一巴掌。”

“!”

怀安看着田璐瞪大的眼睛,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怎么了,很惊讶?”

“……你知道她爸爸是……”

怀安轻巧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还打她!?”

怀安漫不经心地答:“我是事后知道的。”

“……哦。”田璐抿抿唇:“那现在怎么办呢,去找她道个歉吗?”

“道歉干什么,不是已经告我了吗?”

“所以才更要去道歉啊,可能你道了歉了她就不追究了。”

怀安微微笑,她看着田璐,整个人罩在移动的光影里,浑身都荡漾暖意。她的眼神柔和的让田璐发烧。

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傻?就是老实巴交,喳喳呼呼。”

怀安很诚实的点头:“确实有一点。”

田璐把头低的更低了,她频繁的伸手揉自己的耳垂,耳根通红,她说:“那次来之后我知道你是好人,不想看你被别人欺负了,来告诉你一声,想让你有个准备。”

真的,她好单纯。

怀安想,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单纯的时刻,恩,突然有点羡慕和觉得可爱了。

“其实方月明不是我朋友……我觉得她推荐给我的衣服都不太适合我,只是很贵,只是赚钱而已,所以我……就带着她到这里来了……”

怀安安静的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

“她叫你夫人,虎口长茧,应该是和我一样经常用剪刀的人。”

田璐说:“对不起啊怀安。”

白衬衫的女人站起来,身上抖擞着阳光。

她点点头,说:“好,我收下了。”

布袋又开始汪汪叫了,风里开始越来越多的包裹树叶飘摇零落的声音,一片片的,拖在地上奔跑。

怀安看了眼,双手抱在胸上,兜了满怀日光。她站在那,嘴唇轻轻的动,说:“秋天越来越深了。”

“是啊,我家门口的菊花都开了大半了。”

“……时间过的真快。”

快到不知不觉,身边物是人非。

千卿说:来喝杯茶吧。

怀安非常无奈的回信息道:“我真的不喜欢喝茶。”

“好,那就喝酒。”

“……”

穿过院子时,怀安看到正在啃咬枯萎花朵的布袋,微风吹气它身上头上的发,露出小小漩涡底下白嫩的皮肉。

它扭回头四处看,粉嫩嫩的舌头露出黑色唇缘,眼睛乌亮,可爱至极。

千卿从屋里推开玻璃门,笑着说:“屋里待不住它,天天往外跑。”

怀安四处看了一圈:“破坏力十分强大啊。”

“还说呢,已经咬断我好几棵南天竹了。”

“炖了吧。”

布袋:“!!”

千卿大笑:“好了快进来吧,我烤了蛋挞。”

进门,一眼看到两个人,一个熟悉,一个陌生。

齐桥率先打招呼:“也就千卿请的动你。”

怀安松开拉着门把的手,眼光从那女人脸上慢慢移开:“那当然,她又不来找我麻烦。”

千卿靠过来,伸手指向那女人,说:“蒙绘,律师。”

怀安淡淡的:“秦桧的桧吗?”

蒙绘礼貌微笑:“不,绘画的绘。”

“哦,绞丝的。”

齐桥:“什么?”

千卿翻个白眼:“绞丝旁。”

“哦……哦,呵呵。”

怀安看他一眼:“啊,好尴尬。”

蒙绘绾一下耳边的发,笑:“怀安好幽默啊。”

齐桥:“呵呵――”

怀安:“……滚。”

千卿端出茶,一杯杯放在茶几上,淡声说:“本来喊你来喝酒,结果蒙律师来找,碰上了。”

怀安看着那茶,身体慢慢的往沙发上坐下,手里顺便拿了个橙子。

圆嘟嘟的一个,放在掌心一片清凉。

蒙绘仍然站着,齐桥拍拍她的肩膀:“正好了,有事说吧。”

怀安开始剥橙子,指甲刚扣下去,一股小小的黄雾漫上指尖。

蒙绘犹豫了一下,说:“路小姐不是讲等楼将军答复吗?”

千卿:“没事,你有事直说,跟当事人说说。”

怀安后知后觉的抬了下眼:“哦……说我呢?”

齐桥挑挑眉:“你怎么知道说你?”

“当然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身上有官司。”

蒙绘愣了愣:“我才刚来,你怎么知道……还是你已经收到了法院传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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