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树林口旅馆的袭击最终以铁民完胜而告终,面对这些即凶残,数量又多的敌人,旅馆当中的旅人们完全不是对手。
乃至于整场战斗持续时间似乎还不足十分钟,吵闹的喊杀声与惨叫声响就基本消失一空了。
此时天空阳光浓烈,却无法驱散入冬后的寒冷,不远处一片枯枝树林内此时被铁民们挂了十多具摇晃着被审讯后而惨死的尸体,鲜血汇聚脚尖滴落流淌地表,融入松软泥土当中化作一片片暗红色泽,一张张死不瞑目的面孔呆滞而又残留痛苦,无声控诉着这个残忍的世界。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死在了当场,尽管铁民们抱着的目的是打探消息然后将这些人全都杀死,但当战斗结束后,当铁民们达成基本目的后,仍旧有两个活口被压着送到了为首一位坐在旅馆椅子上的黑发铁民首领面前。
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那个是一位浑身伤痕累累,但却仍旧充满愤怒神色的“男人”,小的则是一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邋遢孩子。
“这女人杀了我们六七个好手,伊伦头领,我认为她身份不简单。”
一位头发斑白的老铁民边说边踹了一脚那被五花大绑着的银发“男人”,对方报以威胁目光,结果因此又挨了一巴掌。
“再不简单她也只是个女人。”被称之为伊伦头领的黑发铁民有着一个非常明显的鹰钩鼻,黑色眼眸饶有兴趣地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俘虏一眼。
“不过姿色倒也尚可。”
“她杀了咱们很多人。”
旁边有一位光头铁民咧嘴一笑:“把她交给我,伊伦,我会好好审讯她。”
“这是我的俘虏!”闻言后那老铁民不悦地看了光头一眼,惹来对方啐了一口:“我可是为了你好,霍拉德,你太老了,这种女人你可驯服不了。”
“我相信霍拉德已经将她献给了我。”领头的伊伦瞥了光头一眼:“所以这审讯嘛,还是我亲自来做的好。”
说完这话后他就不理会这个一向不怎么服自己的属下是什么表情了,转而瞥了眼女俘虏身旁那个邋遢男孩。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去马厩检查马匹的时候发现他正准备翻墙跑。”一个中年铁民回答道:“后院还有我们两个兄弟,被割了喉咙,但没找到凶手。”
“所以你怀疑是这小子做的?”
一旁心有不甘的光头铁民闻言嘲讽地道:“这可真稀罕,两个好手被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给解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铁种都是一群窝囊废?”
“闭嘴,穆德,正因为没找到凶手,所以我才把这孩子带到这儿来。”中年铁民反瞪了光头一眼,随后低头看向黑发男孩。
“而且我怀疑他身份并不简单,你们看他的手和脖子,寻常农家孩子可不会有他这么嫩。”
这话让为首的黑发铁民视线从女俘虏胸前左右脱离,转而看向男孩。周围二十多个或坐在桌子上,或干脆站着的铁民也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那低着头的邋遢小子。
男孩似乎因此吓了一跳,于是用一种很微弱的声音开口道:“我——我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死的,我跑到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跟我没关系!”
这话并没有引起铁民们的怀疑,毕竟男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而这种年纪就算在民风彪悍的铁群岛中也仍旧是玩泥巴的份,想要那么干脆利落地杀掉两个铁民好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你是谁呢,孩子?”
叫做伊伦的铁民首领饶有兴趣地问:“你来自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老实说说,也许知道后我们会放过你也说不定。”
男孩闻言站了张嘴,但还没等他说话,就有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是你们巴隆大王想要的人!”跪在一边的高大女俘虏突然道:“有人雇佣我绑架他,然后送往铁群岛将他交给你们的巴隆大王!”
这话让原本不甚在意的一众铁民纷纷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后,全都看向为首的那位黑发伊伦,对方此时则皱眉看了男孩一眼,又看向女俘虏。
“我兄长可没说过这件事,雇佣你绑架一个孩子?”
他边说边眯了眯眼:“而且雇佣的还是一个见到我们后直接开打的女人?你说说,你要是真被我们雇佣了,为什么不说?”
“你的人没给我机会说!”女人反驳道:“我不反抗,难道等挨宰吗?”
“这样啊……”
对方恍然地点了点头:“也许在审讯完毕后,我会先割了你的舌头,然后把你送到我兄长那里去问问详细情况,没准他会乐的真正审讯你一次。”
这话让银发女人面色瞬间涨红,但她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而是咬牙道:“并非是巴隆本人雇佣的我,而是其他人。”
“那么,这个其他人是谁呢?”对方挑眉问。
“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你们铁群岛的朋友!”
“铁群岛的朋友可不会雇佣一个女人来办这种事。”
“有时候女人身份比男人要方便的多!”
为首铁民闻言还想再说什么,但一旁的光头铁民却不耐地插话道:“别吞吞吐吐了,你既然说咱们巴隆大王想要这小子,那么他是谁?”
“蓝道.塔利的长子,河湾地塔利家族的继承人!”女人毫不犹豫地道:“他父亲目前正在和你们打仗,我想这俘虏有多重要你们应该能了解。”
这话落下,一旁低着头的男孩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周围铁民们则愣愣的充满茫然,唯有为首的伊伦眯了眯眼。
“据我所知,蓝道.塔利只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他何时蹦出来个这么大的长子?”
这话让被俘女人表情一愣,周围铁民们也一个个将不怀好意地目光看向了她,那压着女人的老铁民更是一脚将俘虏踹翻在地,恼火地啐道:“爱撒谎的婊子,到现在还不老实,看我们待会怎么料理你!”
“我说的是真的!也许你们记错了,他的确——”被踹的当事人没顾得上愤怒,愣愣地反驳半句后,却突然回过味来了,于是猛地将视线看向身旁男孩。
“小子,你到底是谁!?”
“我——”
男孩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后面对周围人饶有兴趣地注视,小声呐呐地道:“我叫维拉斯,维拉斯.提利尔。”
“高庭继承人。”
话语落下,一众铁民纷纷一怔,随即忍不住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