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圣黑袍人眼见对平川的劝说无用，他也只好无奈动手。

虽然心中千百般不愿伤害除了目标以外的无辜之人，但是每一个坚持自身信念的人都值得尊敬，既然这一对主从想要证道，那么他也就愿意在达成自己目标的前提下做他们两人的试金石。

然鹅，没想到事到临头竟然还是那位中圣在金币的鼓舞下可以说是勇气可嘉，竟然敢庇护那两个小孩子，而自己看好的那位召唤者竟然站在一边看戏摆明了自己不会去找他一般。

看戏？自然是不会的。

高圣黑袍人刚刚起步去追中圣刺客便发觉了不对劲——

一个曙光护盾一个自身圣域，中圣周边的空间短时间内并不会被他掌握以至于他短时间内无法追上中圣。

那位强大的随从连试图阻拦自己的行动意向都没有就直奔球形空间边缘而去，这显然也不对劲，身为随从英灵不会真正死亡的她不可能胆怯逃避。

而自己虽然和她说过她拦不住自己，但那只是一种心理战术而已。面对这种未知而强大的英灵其实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要打过才知道。

综合来看……

行动不明的随从，稳坐钓鱼台的召唤者，亡命奔逃的中圣。

所以他们选择的破局点是打开封禁使得学院发现这里的异状么？

高圣黑袍人对于自己布下的封禁有着绝对的信心，持续时间绝对足够的长，长到自己可以安逸地击杀越线的人。

可是那位莫测的随从有些怪异，在布置封禁的时候黑袍人已经从球形空间内部感受过一种奇异的战斗波动。当时若不是他已经布置好了自己的封禁，仅凭开始的封息阵是决然无法封住那一道似是剑道的锐利气机的。

如果任由那位随从前去破坏封禁，黑袍人并没有十足的信心。死物终究是死物。

所以……

黑袍人看向了那站在原地的召唤者，是叫陈玉是么？你小子，是真的想死么？除了前往破阵的那位女子以外这里的人都没有反抗能力，所以只要击杀了那位随从的召唤者，这里的人都只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

念头如此动着，陈玉的身体便已经被黑袍人抓到了自己的身前。在他的圣域内部，除了平川和那位中圣，其余的人一言一行、生死命运皆在他的手里。

若是直接去追平川反而会落到陈玉的第一种想法里面，那种可能陈玉能想到高圣黑袍人自然也能想到。其中的风险对于二人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所以他选择了直接解决掉随从的召唤者，那样一来随从也就会随着召唤者的死亡而直接消失。

平川的担忧便在这一瞬间自灵约中穿了过来，陈玉连忙通过灵约对她说道：“破掉封禁，我的命在你的手里！”

随后陈玉才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袍人，“先别急着动手，听我说一句可好？”

“说！”黑袍人虽然不愿击杀这种一看便必定会成为人族精英的家伙，但是相比较千百万人生死而言，再如何不愿也只能出手。他打定了主意只要陈玉一句话说完立马痛下杀手。

陈玉也知道这时候黑袍人不愿多说，立刻便急急地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我也知道了他们接触的是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知道啥？知道个屁，当然是猜的啦。只是可能性很大而已——阿萨卡和铜铃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嗯？”黑袍人眉头一皱，明显想听听是什么原因，他自己对于为何要斩杀这些有着丝线的家伙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从古传下的圣令如此规定。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之人鲜血的他也曾经有过迷茫，对于其中原因，他其实也想知道。

对于圣令他从未怀疑，但是不妨碍他想知道真相。

之前的对话中黑袍人有过如此倾向，陈玉便敏感地捕捉到了。

“快点说，不然就死！”黑袍人不愿拖延时间，虽然掌控不了平川的行为，但是身处圣域中的平川位置他却是知道的，已经快接近封禁边缘了。

在高圣的圣域中，真正到了高圣面前说话时陈玉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掺杂一丝谎话，对于高圣强者的问题只要在自己心中有了答案便会无法控制的说出来。不过好在陈玉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真话，全都是他内心中真正的想法，对这种强者来说说谎其实是一件非常作死的事情，想让他们下套唯有以真话、以阳谋。

“那当然！”陈玉也不啰嗦，直接点明：“是未知的英灵没错吧？他们俩接触了一个相同的英灵，那个英灵可能并不像他们所想的是正面人物，反而可能是毁灭世界的终极魔王。形象可能有出入，但是目的一定是一致的，他们可以借由知晓他们的人类到达这个世间，一如召唤者召唤出的随从一般！”

“你先别急着否认，你听我说。他们在我们学院的图书馆里面发现的线索，我一直很好奇，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于过去的历史就真的这么不感兴趣么？信息碎片一直都被好好地保存，怎么还会有这种从来没有人发现的秘密，而且还被他们两个孩子轻易就研究了出来？现在想来，之前发现了秘密的人可能都被你们给处决掉了吧？”

陈玉这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但目的却是为了拖时间。听着陈玉叙述的高圣接受信息、处理信息都需要时间，陈玉说话本身也需要时间。

而这些时间……足够平川跑到封禁边缘了。

修行增长的不仅仅只是力量，个体的反应速度、思维能力都会得到同步提高。高圣强者的信息处理速度极快，一瞬间就理解了陈玉话中所有的涵义，并且惊怒地发现——那个随从已然到达了封禁边缘。

知道了一个大概思路的高圣再也不愿留陈玉性命，无论陈玉说的是对是错，日后他自然会去验证。而如今，眼见封禁快被破除学院快要插手的他必须痛下杀手了。

“再等一下！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等你？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你必然输了么？”

高圣黑袍人又顿了顿，陈玉连忙说道：“我和他们说过，只要我被你攻击了！在场所有人都会知道那位未知英灵的存在，到时候你要杀得就不仅仅只是那两个孩子了。而我即使一时死了，灵的消散却也还有点时间，并且随从的灵气并不是由我直接供应，我的随从不会立马消失，那点时间足够她破掉封禁了！”

“怎么样？我死——换来今晚在场所有人都接触到不可知的存在，而学院很快就会过来你也无法短时间内杀死这么多人！死我一个，换来更多的人知晓未知存在，他们回去后立马大肆宣扬，我保证，三天之内——整个帝国都会知道那个所谓的未知存在。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你在学院的高级战力来之前能不能把这里的人全杀了？”

陈玉如此一番话说完，高圣黑袍人瞬间有些失态，若陈玉猜测的未知英灵假设是假那到无所谓；若是真的——其他人还好说，那位一心想要逃跑的中圣他也确实短时间内追之不上，难道要杀掉一整个子蛮帝国的人？

陈玉趁热打铁继续混乱高圣黑袍人的思绪，“要不然这样？我们玩一个游戏吧？我若是活着，便会让他们两保守秘密，日后能不能找机会杀了他两便是你的本事，这个秘密永远也不会扩散。而我若是死了……你要不要试试？”

便在此时，平川的声音自灵约中又传了过来：“我先说好，刚才我那一剑已经被一些未知的强者注意到了，他们是善是恶我也不知。当时事出仓促他们无法锁定位置，这第二剑一出有很大概率被他们发现，你日后很可能会遇上更大的麻烦，那是比高圣更加强大的存在！”

“而且，即使这第二剑还是没有被他们锁定我们的所在……任何事情可二不可三，在你自身到达圣级以前，我绝对不会再用剑了！你想好了么？现在认输交出阿萨卡和铜铃还来得及。”

平川未曾在灵约中说出来的是——够了，她要看的已经够了。陈玉不需要以身犯险，不需要和高圣强者以命相搏。

面对平川突然间抛出的问题，陈玉没有显出半分犹豫，他只是平淡地在灵约中对着平川说道：“动手！”

好吧……平川深吸了一口气，手中长剑高举。

“剑式——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