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有着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除了平川、高圣黑袍人之外唯一可以听见如此声音的中圣刺客一瞬间松了口气，看来果然没有信错那位召唤者。果然如此强大英灵的召唤者也必然是人中龙凤，即使身无半点修为在面对高圣强者时却也可以纠缠如此之久。

无论个人武力如何强大，在智慧面前都要保持尊重。这可能就是即便伟力归于自身的超凡世界里面依旧需要学习文化的理由了吧。

封禁被破，事已成为定局，高圣黑袍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玉，满是不甘地对着陈玉说了最后一句：“记住你的话！”

陈玉歪了歪头淡然地笑了笑，“那是自然。”

学院方向几道光芒亮起，随后便是几道流光向着这边飞来，在那其中有一道即使是身为高圣的他都要忌惮的气息。高圣黑袍人见状一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陈玉再也绷不住自身的气场，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面对高圣黑袍人的种种应对直接掏空了他的身体。

陈玉的身体和精神自始至终都是处于极端紧绷的状态——高圣强者自身的气场、高圣实力带来的心理威压、高圣圣域中身心皆被人掌控的束缚感都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经历。即便是浪惯了的陈玉也是第一次有如此体验。

在脱离了危险的第一时间陈玉不仅仅只感到一阵虚脱的感觉，一种无言的快感于同一时间充斥着全身。

随即，陈玉又想到了自己在刚刚那短短时间内都说过了些什么话……算了，好累，还是先晕一会好了~

……

“你们说马平川可以力敌高圣？”艾斯黛儿看着三个黑衣人冷着脸确认地问道。

那第二波到达现场的三名黑衣人彼此看了看，他们三离得较远，后面平川陈玉与老者的对话他们都没有听见，平川也没有正面和那位高圣黑袍人交过手。

虽然没有最直观的比较，但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来分析的话——中圣打不过高圣，中圣打不过平川，所以平川等于高圣。嗯，没毛病。

“没错，那位叫做马平川的英灵剑技极为恐怖，虽然本身没有圣级的修为，但是出剑的时候便是高圣都要避其锋芒。”

“剑道？”艾斯黛儿皱着眉头思索着，皇室的藏书比之一般贵族甚至学院里面的藏书都要多上一些。外界知道的他们都知道，外界不知道的他们也知道，以她博览群书的知识面中竟然也没有丝毫可以对得上这位奇异英灵的强者。

自马平川出现以来，已经使了枪、弓、剑三种武器，用枪可以力压同为英灵的希尔洛，用弓也是一箭射穿初圣法师，用剑更是恐怖到直逼高圣强者。前两次还是因为灵气限制的原因，不然也不知道可以发挥出如何的威力，如此强悍恐怖的英灵……

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同时将武技法术都修行到极高的层次，也没有人可以精通全系法术或者全部武器。人的精力终究有限，即便是历史上的英灵也逃不过这一条铁律，毕竟他们曾经也是人。

然而这位名为马平川的英灵实在有些过于强大，强大到——有些不像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人！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如今她的修为竟然还不到圣级，一旦当陈玉也到达了圣级之后两人便可以再次共同进步，以她如今不到圣级的修为便可以力敌高圣。

如果日后平川到达了圣级呢？如果平川到达了天一境呢？如果平川走到了那最后一步呢？

“叫福尔林过来，你们先下去吧。”艾斯黛儿心思急转，面上却是淡然地挥挥手，示意三位星月境的黑衣人离开。

……

陈玉醒来之时身边除了平川之外没有外人，床头柜子上的长明灯散发着柔和的橘黄色光芒。

“你醒了。”平川眼光复杂地看着陈玉说道。

陈玉没心没肺地笑着，一睁眼就能皮：“我根本都没有睡，何来醒了这一说，我就是闭眼养个神……那个，现在什么时候了。”

陈玉四处看了看房间，咋一个窗户都没有啊？房间里面设施什么的都齐全，但是门窗却是一个没见着。

“已经第二天中午了，这是在法术塔里面，阿萨卡从他雇佣的刺客那里知道了事情前因后果之后给你开的学院单人疗养室。”平川顿了顿，话锋忽转：“你之前……说过的话都算数？”

“算数？啥算数？”陈玉想了想，应该没说什么打完这一仗回去就成婚之类的话吧？

平川脸红了红，随即强行冷着脸说道：“千百万人的生死，希望你别只是一时说说。不然……还不如让阿萨卡和铜铃死了的好。”

“哦，这个啊。”陈玉挠了挠头发，调整了下姿势仰面看着天花板说道：“你就当我是静极思动好了……咸鱼了那么久想找点正经事干干。那黑袍人说为了大部分人便一定要牺牲无罪的少部分人，这一点我很不喜欢。”

陈玉对着空中握了握拳头说道：“两边我都不想放弃，我全都要好么！”

顿了顿陈玉继续说道：“不过其实我也很怕，毕竟是千百万人的生死。万一……那黑袍人的做法才是对的呢？万一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所以啊，平川……你帮帮我好么？”

平川一时没有回话，陈玉也没有接着再说什么。

空气安静了一会，陈玉突然又说道：“你知道么，曾经我接触过一道叫做《电车难题》的问题。你肯定不知道什么是电车，我就给你改成合理一点你能听懂的说法吧。”

“有一辆停不下来速度极快的超重马车，它行驶的路上有两条道，原本马车正常行驶的道上有三个人被绑在地上不能动，另一条道上有两个人被绑在地上不能动。站在路边只是普通人的你仅仅只可以发出警示以此来改变马车的道路选择——那么，你是选择发出警示让他离开正常行驶的道路，走上另一条道轧死两人；还是选择视而不见不做任何提示，眼看正常道路上的三个人被轧死？”

平川皱着眉头思索，想了半天却也无法决定，无论是死两个还是死三个，都有让她背负上冤魂的错觉。

“决定不了是吗？”陈玉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我换个数字，正常行驶道路上被绑着的……是一千万人。”

“那么，现在呢？”

平川差点脱口而出：“发出警示。”

但是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两个人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么？

“是不是感觉那两个人是被你杀了？”

“……”平川沉默。

“其实，你知道这道题的正确选择是什么么？”

“？”平川看向陈玉，眼睛里面就一个问号。

“把出题人杀了。哈哈哈哈哈……”

“……”还皮？

陈玉当然是皮，也不是皮。

“谁若是置你于两难的境地，那么谁就是最该负责的那个人。”陈玉顿了顿又说道：“谁给你提出的问题无法解决，那么就把谁解决了，那样一来问题不就没了么？”

“所以啊，从今天开始，我们来找那些出题人吧……我们来看看，谁规定的阿萨卡和铜铃的生死……”

“平川冲鸭！”

……

一道亮光自陈玉右手边的墙面也就是平川背后的墙面出现，随后一扇门的光影才被陈玉所看见，平川的身影在同一时间开始变淡进入灵体状态。

进入房间的艾斯黛儿愣了愣，看着孤独自嗨的陈玉疑惑地问道：“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