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郭平一声令下,那些兵卒将长矛对准那少年郎,后者眼睛微眯,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
只见那令牌上画着大大的一个火焰纹样,朱砂般的颜色将周围的金子的光辉都压了下去。
平常的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郭平心下着实被惊了一下,这令牌可不是什么人都有,只有王公贵胄才会持有,尤其是那些王侯的亲眷,他们可是下一代王侯,是万万惹不起的。
“慢着!“郭平叫住了那些士卒,他眉头挑动,那令牌且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是假的,那么自己便更有理由法办他了,若是真的,自己要是对他无礼,那就是自寻死路,而且这种人身旁一定都有高手,那中年人丝毫不惊慌,说明他心中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的人伤不了他们两个。
“大胆郭平,胆敢擅自在公堂上动用武力,是蔑视皇上定下的王法喽,我一定要到公侯面前告你的状,然后让中州的御史记上你一笔。“沈福见这位小王爷出面,他自然有了十足的底气,在皇亲国戚面前,他一个小小的将军算什么,就算是慕容勋亲自来了,都要讲道理。
“你叫什么名字?“郭平问道。
只见那少年嗤笑一声,悠然说道:“我说我的名字,你敢听吗,我只告诉你我是风家人便是了!“
听到一个风字,姜平也是眉头一皱,他此前在南荒时便听到过一个叫做风烜的人,不知道和自己身旁这个人有什么联系。
“恕郭平该死,竟然冒犯阁下,有眼不识泰山,真是万死不足惜!“郭平见沈福刚才如此倚仗面前这个年轻人,他也是摸爬滚打几十年才爬到这个位置,哪能不在这个时候见风使舵。
“那这位少侠你准备怎么处置啊!“风尹背过双手,他明白现在郭平是相信他就是赤候的亲子,天下有两个姓风的大人物,一个是当今的皇上,一个是他的弟弟赤候,掌管中州东南方边的离州,人族与妖族争战时,离州被夺了去,而后来赤候又打了回去,与中山阁一同将离州收复,自此更是威名远扬。不过还有一位皇上的哥哥风万里是当今的护国公,他与太子的音讯至今袅无。
郭平会意了风尹的意思,当下吩咐手下的士卒将郭安等人抓起来,只见那郭安眼睛瞪得圆睁,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相信自己竟然在外人面前被自己的亲哥哥抓起来。
“慢着!“兴阳宫副掌门站起身来,他走到众人面前道,“今天的事不能就这么完了,我兴阳宫必须要亲手清理门户,为兴阳宫正名。“
那郭安听了这番话,身子打了个哆嗦,他是主事者,理应受到最重的责罚,他也知道兴阳宫门中的手段残酷无比,受过刑罚的大多都是败坏了兴阳宫利益的人,他们有的死无全尸,受刑场面被要求全部兴阳宫弟子都要观看,并且以此为戒。
“副掌门饶命啊!“郭安突然跪着转过身来挪腿靠向那兴阳宫副掌门,而后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弟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弟子只求掌门宽恕,今后就算是当牛当马也会报答副掌门的恩情。“
众目睽睽之下,那副掌门正心道人冷冷地笑着,他的手轻轻一动,只见郭安突然发不出声音来。
郭平意识到刚才正心道人定然是做了什么,就在他眼睁睁看着的这段时间之中,正心道人的手中扔出一条黑色的东西,那东西顺着郭安的嘴进入了他的胃中。
“我暂且宽恕你吧!“正心道人冷冷一笑,而后走到郭安的背后点中他几处穴道,而后郭安便能够如常呼吸。
后者指着正心道人,手指颤颤巍巍,眼中血丝密闭。
“带下去吧,他有修为,若是挣脱了,你们做卒子的可是要背上责任的。“正心道人说罢悠然离开。
郭安颤巍巍地倒下,众人眼中刚才那正心道人只是点了他两处穴道,并没有出手杀人。
郭平手中一探,郭安竟然已然一命呜呼,他恶狠狠地看着刚才正心道人离开的方向,眼中流出两行热泪。
在公堂上的沈福知道这不仅是对郭安的下马威,也是对自己对风尹的下马威,现在且是对风尹有敌意,如果等到风尹一走,他这根墙头草也就只能日夜提心吊胆过活。
“我杀了你!“郭安突然拔刀冲了出去,正准备砍向那正心道人,脚下缺是一软,身子斜着到了下去,而正在此时,另一股力量将他从地面托起,而后退回到衙门之中。
“他还没死,冰蛊只是将他的心脉冰封,等待冰蛊孵化之后才会吃尽他的五脏六腑,到时候他才算是死了。“风尹身旁的中年人说道。
而后他走到郭安的身旁,点中他的腹部,顿时,那地方便凹陷了下去,一块黑漆漆的东西从郭安嘴里吐了出来。
“这是!“郭平见到那黑漆漆的东西竟然还在蠕动,顿时用刀砍了上去,将其截成两半。
嗖的一下,那黑色的虫子身体之中窜出一只细小且晶莹剔透的幼虫,钻向郭平的面上去,正要钻入他的眼瞳之中时却被中年人一手抓住,热气在中年人手中蒸腾过后,一滴滴液体从他的手中滴落。
“这就是孵化的幼虫,在那只母蛊身体中已经长成了形,只要假以时日就能够破体而出,倒是候他需要大量的血食来让自己成长,就连母蛊的血肉也不例外会成为它的食物。“中年人将捂住的拳头松开,而后滴落下一滴滴液体。
而躺在地上的郭安也咳嗽了两声,渐渐醒了过来。
如此,两方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两方竟然化除了干戈,这样也是顺势而为,郭安以后不再是兴阳宫的弟子,自然也不敢在兴阳宫的地盘上胡作非为,所以,现在就算是放虎归山也没有什么大碍,倒是现在才看出来,所谓的飞扬跋扈可不是指的兴阳宫的弟子,而是这个门派的风气便是目无王法,我行我素。
郭安被拿下了天牢,不过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郭平从牢中捞出来,毕竟他是官家的人,自身也掌握着实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从今以后恐怕不是低调做人就是要从南山城之中搬出去。
自衙门出来之后,姜平重新见到了清朗的天空,他此行来城中找人,还未找到便差点被关入牢中,以后这种事情看来还是少管一些。
风尹走上前来报了自己的名号,姜平亦然报了自己的名字,而那中年人名为林不眠,话语极少。
“不知道少侠到这南山城来作甚,若是方便说出来,也许在下能够略微帮得上一些小忙!“风尹慨然说道,他一向如此地豪爽,加之身份颇高,也没有人能够管束住他。
“不必了,我一介草民,还是安守本分,咱么就此别过吧!“姜平说道。
中年人看得出来姜平身上有一些修为,便提醒道:“你是炼体士吧现如今炼体士处处受人针对,你最好还是隐藏你的身份吧!“
姜平感觉十分奇怪,眼前的这人与白鹤道人一样都才开始就将他看作是炼体士,但自己明显没有炼体士体魄的强度,只能说自己比常人稍强而已。
风尹将之前拿给吴刚去报信的那个玉佩摘了下来,他递给姜平说:“既然你帮了我们一把,这是回报你的报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然要将你的恩情还给你!“
姜平见着这块美玉,连连摇头,他虽然是个乡下人,但是美玉表象美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物件,若是自己受了,以后岂不是成了一个专门为鸡毛蒜皮之事计较,只苟求利益的小人。
“举手之劳,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如果我不出手,那兴阳宫弟子便会杀人,我这样只是不想看见杀生。“姜平答道。
几番推还,姜平始终没有收下那块美玉,要知道工艺如此繁复的一块表面雕着复杂纹路的美玉不禁稀有,而且价值连城,单单是这么一小块,姜平可能今后的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请你吃一顿饭吧,这样来表示我的感谢不为过吧!“风尹见姜平如此耿直,也有些欣赏他,这样的朋友才会在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若是以利益相合的双方,定然会以利益分裂,那些现如今与自家交好的大臣们大多都是因为赤候的名声而已,一旦赤候开始走下坡路哦,所有人就会像候鸟一般飞离赤候。
正当姜平想要拒绝之时,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这样他也不好说自己并不饿,只能接受了风尹的邀请。
风尹挑了家万兴街上最贵的酒楼三鲜楼请姜平餐饭,三人坐在楼上的雅间之中,菜香顿时弥漫开来,一桌子好酒好菜满满摆着,说实话姜平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饭菜是这么做的,他不久之前还在吃红薯啃白菜,现在就吃上这么好的东西,他都有些不习惯。
“这……“姜平结结巴巴地说着,他不敢先动筷子。
而风尹见他客气,先为他斟了一碗茶水,而后自己在一盘鸭子之中夹起一块鸭掌尝了尝,然后放下。
姜平见风尹开始动筷子,自然也撑不住饥饿,风卷残云一般开始“收拾“桌上的饭菜,顷刻之间,桌上的大多数饭菜都进了他的肚子,那中年人见他如此吃饭,也是有些惊讶,不过随即释然,炼体士与常人不一般,力气大消耗当然也大,吃得多没什么。
正是饭饱之时,风尹面前的那个鸭掌只是动了一嘴,他问道:“你来这南山城是做什么,之前我见郭平说你使用年前的旧官银,定然是许久不入世,今日定然也是有事才会到城中来。“
姜平能够感觉出这个风尹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不过他此前的阅历也告诉他不能什么事都告诉别人,让别人愁苦不说,还连累了别人。
“我是入城来找我舅舅的!“姜平说道。
“你舅舅是谁?“风尹问道。
“我舅舅!“姜平思索一番,还是说了出来,“我舅舅名为叶吴。“
“叶吴!“那中年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