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丹药的辅助,凝炼神识虽说是慢了一些,但还是有收获的。一段时间之后,王阳目力和听力,比以前又增加了不少,精神也格外的好。一个七岁的孩子,哪怕每天只睡二个时辰,居然也不会犯困。
不愁吃喝的日子,过的飞快,春天走了,夏天跟着也去了,金黄的秋天又来了,叶落草枯,转眼又是一年。在冬季来临之前,王阳连跑了十几趟镇上,贮备好了过冬的食品和衣物。
王阳照例每天背着弓弩,满山的转悠,逮个兔子,打个獾子,抓只松鸡。尽管有的时候,会被那个邋遢的守墓人,半道上给劫掠了去,可王阳还是乐此不疲。因为,这是故意做给那个守墓道人看的,要让他觉得,自己现在过的很难,天天为吃的奋斗才行啊。
有钱花的日子,就是舒服,围着火炉子,变着花样的吃着炖肉,呡着小酒,冬天好像也不怎么难熬。这不,猫着猫着,一个冬天就又过去了。草木返青,万物复苏,新的一年,又在不知不觉中,重新开始了。
王阳每天都会准时的出去,捣弄点野味,然后便回来练练拳脚,再么就是根据,蕴神诀上介绍的方法,在团瓢里修炼自己的神识,这一天到晚,小日子倒也过的充实。经过了两年多的修炼之后,王阳的神识,已经可以自由的离开身体,并且外放至三丈之外的距离了。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三丈之内的一切景象,王阳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清晰的感知的到。尤其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神识放出体外,围着自己的身体周围游动,脑子里有着身体周围的,清晰完整的图象,不受光线的限制不说,居然还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睡眠。
我的乖乖,开挂了!这项技能,简直逆天呀!在这个距离上,虽然还不足以提前预警,但毕竟自己的神识,能够外放出身体了不是?反正王阳现在还小,有一大把的时间可以利用,凝炼神识,慢慢来就行了呗。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代表着王阳,他在神识修炼方面,有什么过人的天赋。绝大方面的原因,应该是因为,王阳是带着记忆重生的异世灵魂,外来物种的生命力,都格外的强大,这种现象,即便在前世里,也是一样的。
而且,王阳还吞噬了招魂幡里的,包括一个金丹修士在内的,五个修士的生魂,所以,只用一年的时间,就修炼到神识可以离体外放,也就不足为奇了。
转眼间,王阳来这里守孝,已经两年半了。个子比以前窜出了一头还多,活动量加大了,饭量也长了,每天早早的就害饿,老是有吃不饱的感觉。今年的秋天,很快就又要过去,在霜冻来临之前,王阳加固了围栏。
团瓢也换上了新草苫,糊上了厚厚的一层黄泥。去镇上买了几趟粮食,和大白菜萝卜干等冬季蔬菜,以及腊肉之类的腌制品,就要准备过,离开爷爷后的第三个冬天了。
山里的冬天来的早,几场寒风过后,鹅毛大雪一声招呼都不打的,飘然而至了,纷纷扬扬的洒落在漫山遍野。大雪封门,漫长的冬季又开始了。
王阳在锅子里,放上了几小块肥膘肉,炼出了里面的油脂,接着放上了一只,剁成大块的腊兔子肉,上面再码上干菜,倒上半壶山泉水,抓上了一把盐粒,八角茴香一放,咕嘟咕嘟的小火炖着,满团瓢里飘着一股子香气。
打远处传来了一阵,嘎吱嗄吱的踏雪而来的声音,起先王阳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宝元宗的弟子,又例行巡山来了。因为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他们盘问过自己两三次后,就把自己视做了,冢山上的兔子老鼠一般,不屑于再过问了。至于说,王阳摆在明面上的这点东西,他们也没看在眼里,甚至还表现出了,嫌脏厌恶的要吐的意思呢。所以,自那以后,王阳也就没有了,再防着他们的必要了。
直到踏雪而来的声音,渐渐临近,感觉是只有一个人,而不是一支巡逻队伍的时候,王阳再想收拾起锅碗瓢盆,还有这些吃的东西,已经来不及了。再说了,也没地方藏呀,索性就这样了,反正屋里也就一些吃的东西,难道在宝元宗的地界里,还能被人给抢了不成?
木栅栏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草帘子一掀,一个头戴棉兜帽,身穿棉袍的修士,顶着满头满肩的雪花,闯了进来。一股凛冽的寒风,伴随着一股刺鼻的体臭,也随之卷进了小小的团瓢,感受到了外面,吹进来的这一股子冷风,王阳的汗毛孔急剧的收缩,打了冷颤,不由的用双臂,抱拢了自己的身子。
来人抖落掉了,落在身上的雪花,先是用力的吸了吸,自己冻红了的,流着鼻涕的酒糟鼻子,接着又吧唧吧唧了嘴,才悻悻的说到:“哟呵,小崽子唉,小日子不错呀,还炖上肉了呢。”
说完后,倒是不觉得生分,用脚勾过了一只,用树根做成的矮凳,大咧咧的坐到了火炉旁,左手用筷子从锅里,叉起了一根兔子腿,右手捏着腿骨,也不嫌烫的慌,更不管熟没熟的,使劲吹着还烫嘴的兔子肉,就大啃了起来。
嘴里啃着兔子腿,他的小眼睛,还没忘在团瓢里,四下的寻摸。于是便又发现了,放在火炉边上的,一个大个的葫芦。他用他的一只脏脚,蹬了一下这个大葫芦,听到了满地滚动的大葫芦里面,有着水流的响动,于是便弯腰探出身去,用一双油腻腻的脏手,捧起了这个大葫芦。
他先是又用力摇晃了一下,这个大葫芦,以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否正确。接着,便拔开了大葫芦上面的,一个软木塞子,赶紧的又凑上了,自己的酒糟鼻子,从敞着的葫芦口里,使劲的闻了一下,然后极享受的仰起了,黝黑的污垢,遮盖了本色的脖子,藏在缺脂少油的,小肚子里的酒虫,就立刻上脑了。
那一双小绿豆眼,都享受的眯成了一条缝。一副见了酒,比见了他亲娘老子,还亲近的猴急模样,就赤裸裸的表露了出来。他仰起了脖子,就来了一大口,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过后,嘴里角还发出了,吱溜吱溜的声音。八百年不洗的一张瘦脸上,也露出了,饿死鬼投胎的那种表情。
他用沾满了油的黑手,抿了抿嘴巴,又抓起另一根兔子腿,嗞溜嗞溜的喝着烧酒,几口就把手中的,另一根兔子腿,啃的只剩了,一根光溜溜的骨头。
王阳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前这个饿死鬼投胎般的家伙。来人的棉袍,一身油光锃亮。这倒不是袍子的用料好,主要是上面的油垢,导致都看不出袍子的底色了。浸满了脑油的棉兜帽下,那灰白相间的头发,都打成绺了。脚上的棉靴上,还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上的干菜叶。
那双绿豆眼,塌鼻梁,瘦瘪的嘴巴,尖耳猴腮的样子。再加上,那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巴上,稀稀落落的几根鼠须,就凑成了一张,猥琐至极的面孔。就是这个孙子,他接替的爷爷,然后霸占了爷爷的财物,把自己一脚踢出了石屋。咦?这孙子那么懒得一个人,怎么在大雪天里,就到我这里来了?
鼠须修士风卷残云一般的,很快吃完了锅里的兔子肉,和那几块猪膘油脂渣,连干菜也下了他的肚子,还端起锅来,把汤也喝了个干净。
然后站起身来,腆着个肚子,打了个饱嗝,用手指甲剔着牙缝,对着王阳奸笑到:“小子,我注意你很长时间了,原以为你早就饿死了,想不到,你比老子活的还滋润呢…”
原来,二年多过去了,这鼠须守墓人,见宗门里始终不管不问的这个小孩子,并未离开冢山,于是就开始留意王阳了。他见王阳面色红润,走路轻盈有力,怎么看,也不像是忍饥挨饿的样子。好吃懒做的他,于是便动了坏心思。
嘿!这小子居然沒饿死,活蹦乱跳的,看来打猎的收获真的不小。找时间,得到那小子那里,寻摸点吃的东西。
鼠须修士有了此念想之后,便动了打劫王阳的心思。大雪封门后,闲来无事,鼠须修士便溜达到了山后。见墓地边缘有一个团瓢,四周还有围栏,团瓢顶上又升起袅袅炊烟,便闻着肉香味,找了过来。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