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鼠须守墓人环顾四周,看到堆在身边成袋的粮食,和挂在棚顶的一块块腊肉,眼里便一阵的火热。
他猛灌了几口酒,毫不要脸的对王阳说到:“小子,我和你爷爷是同辈,当是你的长辈了,你这里好吃好喝,我那里挨饿受冻,做为一个小辈,你怎么过意的去啊?”
王阳听了,不由的一阵恶寒,什么玩意啊?你当初抢了我爷爷的遗物,把我赶走,你不是也照样心安理得吗?
心里虽然腹腓,但王阳毕竟两世为人了,又经历了孤独无助的苦难日月,他的心智,可比面前这个混吃等死的家伙,成熟多了。他知道,今日要不叫这家伙满意,定然是无法善了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先是恭恭敬敬的,给鼠须守墓人鞠了一个躬,然后才说道:“您老人家说的对,这事的确是小子我,做的欠妥。小子的,就是您的。怎样处置,全凭您老人家做主就是。”
鼠须守墓人用手搓捻着,自己的尖下巴上的,稀疏的几根短须,奸笑着说到:“嗯,你小子还算是上道,不枉我宝元宗,教化你一回。既然是你孝敬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把粮食、白菜、腊肉、食盐,和一概调味料等,全都收进了,自己的贮物袋里,直到看着自己的贮物袋,已经装的满满登登,再也塞不上一点东西了,才恋恋不舍的罢手。
他伸手捏了捏那两床被子,又尖酸刻薄的说道:“小孩子火力大,还用的着盖被子了吗?”
这个鼠须人说完,完全不顾王阳那哀怨的表情,把两床被子都夹在了右腋下,左手提溜着一个,只剩了一小半酒的大酒葫芦,便扬长而去。
呸,你个孙子!我祝你吃肉吃多了,不消化,撑死你!吃油吃多了,滑肠子,拉死你!喝酒喝多了,晕脑袋,掉到沟里摔死你!栽到雪窝子里冻死你!天打五雷轰死你!王阳望着鼠须人的背影,扬着小拳头,不住的在心里怒骂。
不行!这个家伙贪得无厌,他尝到了甜头,肯定还会再来,总不能养他一辈子吧?这样下去,非漏了馅不可!得想个法子才能。
要不,趁着夜晚,偷偷的潜进石屋,杀了他?不行!这样会惊动宝元宗,最终会查到自己头上。再说了,即便查不到自己的头上,再来一个守墓的,会不会也和这货一样,欺凌自己?
怎么办才好呢?不能杀他,当然更不能养着他。自己除了这个地方,又没有其它地方可去。这里毕竟是宝元宗的辖区,除了他们宝元宗的修士,为了一点芝麻粒大的利益,经常打个头破血流之外,外人谁敢到这里来撒野?
因为离修真门派较近的原因,就连那些豺狼虎豹等猛兽,也不敢到这里来。所以,这个地方虽然阴气森森的,但相对于外面来说,还是安全的很。不到万不得已,王阳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打又打过他,怎么办好呢?愁人啊!唉,有了,自己不是有专门阴人的丹药和符箓嘛,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那忘心丹和奴心符,对付练气期的低阶修士,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他服下去,就能让他忘了此事,再也不来骚扰自己。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所用呢。可怎么才能骗他服下呢?王阳想起这个夯货,那嗜酒如命的样子,心里便有了主意。
王阳迅速挖开了团瓢下的地面,搬开薄石板,拿出了那只贮物袋,他仔细想了一下,取出一张奴心符,和一只写有“忘心丹”字样的玉瓶,然后又把贮物袋放回了原处。盖好石板,填上了覆土,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王阳又想了想,把藏在铺板底下的几块碎金子,也取了出来,埋在了围栏外面的,一棵大松树底下。他把几吊大钱也一块埋了进去,身上只留了二十个铜板。
第二天一大早,王阳就往镇上赶去。棉被暂时是不能再买了,冷不冷的,先将就一下吧。粮食只买了小半袋,腊肉买了一小块,烧酒又买了一小半葫芦。做好了暗算那个,可恶的鼠须守墓人的准备之后,王阳便不再出门了,就坐等在团瓢里,等着那鼠须修士再次光临了。
果然,三天不到,这货就又来了。这个鼠须守墓修士,从王阳这里拿走的东西,他就是敞开了肚皮吃,一个月也吃不完,但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还是又来了。您说这货可恶不可恶?王阳有着超强敏锐的听觉和视力,在五里路之外,就预知了到这里来的,那个鼠须守墓人。
王阳本来在之前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着一丝犹豫的,因为毕竟是用这种,为人所不齿的手段嘛。但现在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让他连这最后的一丝犹豫,也彻底的没有了。他从容的刺破了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那张奴心符上,写下了一长串的,晦涩难懂的符文,然后把这张奴心符点燃。
奴心符点燃了之后,发出了一阵妖异的蓝色火苗,在那不断跳跃的火光之中,还闪动着一串串的,诡异妖媚的符文,这也在无形中,证实了这张符箓的真实性,和它确实不菲的价值。
王阳把燃烧过后的符灰,都收集了起来,全部倒进了大酒葫芦里。又从玉瓶里取出一颗丹药,也放进了这只酒葫芦,然后抱着大酒葫芦,用力晃动了十几下,使丹药和符灰,都充分溶解到了,大葫芦里的烧酒里。
王阳把玉瓶揣在怀里,想了想觉得不妥,于是干脆把这只玉瓶,扔到了围栏外面的雪地里。那只玉瓶落到一尺多厚的积雪上,立刻陷进了雪层里,如果不蹲到跟前仔细看,都看不到雪地上的,那个小鸟爪痕般的细小痕迹。做完了这一切后,那个鼠须修士哼着淫荡的小曲,也悠哉悠哉的,从远处走过来了。
鼠须守墓人进到团瓢里以后,先是把团瓢里面翻了个底掉,接着又强行的,搜了王阳的身,可惜只翻出了几块铜板。他倒也不嫌少,一个大子不落的收入了囊中。看着鼠须守墓人这张贪婪的嘴脸,王阳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幸亏刚才把药瓶扔了出去,要不然还真就麻烦了呢。
看见鼠须守墓人把小半袋粮食和那小块腊肉,又都装进了他的贮物袋,王阳心里暗骂,狗日的,真狠!既然这样,那你别怪我比你更狠了。
王阳趁着这个鼠须守墓人,注意力都在那一锅峩子炖鸡上的时候,抢先一步,把放在炉子边上的那个大酒葫芦,一把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冲着鼠须守墓人,可怜兮兮说道:“您老别全都给我拿走了呀,这么冷的天,好歹也给我留这一葫芦酒,暖和暖和身子吧?”
鼠须守墓人把小绿豆眼睛一瞪,恶狠狠的说道:“不行,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啊?快给老子拿过来!”
王阳拔开了大酒葫芦上的软木塞,快速往一只黑瓷碗里,倒满了一碗酒,然后才说道:“那您老给我留这一碗,总行了吧?这天也忒冷了些。”
嘴里一边说着,手里便端起了这只,盛满了烧酒的黑瓷碗,作势欲喝。
鼠须守墓人见状,劈手一把,抢过了碗去,接着把黑瓷碗端到了嘴边,仰起了脖子,把洒了一小半的烧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看着洒在地上的酒水,这货可惜的一阵心疼,由此还迁怒于王阳了,他嘴里骂道:“小崽子,敢抢老子的酒喝,欠揍吧你。”
说完,将手中的空碗,朝着王阳的小脑袋瓜,就狠狠的砸了过去。见王阳一偏头躲了过去,这货就更怒了,他上前一步,扬起了自己黑乎乎的手掌,就要往王阳的脸上招呼。
这个臭不要脸的鼠须守墓人,他压根就不想想,这烧酒到底是谁的,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呀?
不过,刚刚举起了自己的脏手,这个家伙就觉得,自己的大脑,一下子就没了意识了,然后…然后自己的身体,就不听自己的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