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 我要去辽国(1 / 1)如是了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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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辽国寻找家人,你能帮我吗?”

曾册直视着孙重进,语气十分坚定。

“想去找你家人?”

曾册迎视着孙重进的目光郑重地点头确认。孙重进露出一丝苦笑道:“你可知道,在辽国汉人当牛做马,即便找到又能如何?”

曾册问:“所以你不去找你的家人?”

孙重进听见暴喝一声:“住口。”

曾册冷静地看着脖子上青筋暴起的孙重进,只见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继续高声喊道:“我的兄弟们找遍了幽云十六州也没有他们的踪影。”

曾册道:“你帮我,我即使找到大漠也要找到他们。”

孙重进冷笑道:“我两个结义兄弟丢了性命也没找到,就凭你……”

曾册挑衅地说:“对,他们活着我给你带回来,他们要是遇难,我把他们的尸骨带回来。”

孙重进被曾册凛然之气震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曾册,忽然大颗大颗的眼泪涌溢而出,接着孙重进猛一转身,朝向北方扑通跪下,咚咚咚一连磕了几个响头,失声哭喊道:“爹、娘,儿子不孝,叫你们受苦了……”

曾册虽然两世为人,比当下的古人要超脱很多,但仍被眼前的情形击中泪点。他鼻子一酸,视线也被泪水模糊了。他慢慢蹲下身去,陪着伏地不起,呜呜哭泣的孙重进。过了许久他才把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的孙重进扶起。

曾册将粗布毛巾放在瓦盆水中浸湿,然后递给孙重进,看着他将脸上的泪水和额头的尘土擦净。曾册平静地说:“跟我说说辽国那边的情况吧。”

孙重进在曾册的搀扶下又回到炕上趴着,他现在再也没有跟曾册争锋的想法,就像个乖孩子般徐徐道来。

孙重进投入后周军队后,与同为辽国易州的同乡们结伴厮杀,在战斗中结下了生死情义。后来他们按照说书人讲的故事,战后余生的十个同乡结拜为兄弟。他们还取了一个很响亮的名头叫作“易州十虎”。孙重进年长为兄,十兄弟战场上彼此照应,生死与共,立下不少战功。后来柴荣退军,后周整个战线向后收缩防御。十兄弟都跟孙重进的遭遇相同,他们眼看不能收复幽云十六州,家人也没了音信,于是决定让孙重进留在军中继续做官。其余九人到边境辽国一侧的一座山寨中落草。因为那寨子在拒马河边,所以取名拒马寨。九个兄弟继续找寻失落的家人。陆陆续续他们接回了一些兄弟的家人,还接纳不少逃亡的汉人。因为拒马寨地处险要,辽军几次围剿都没能攻破。拒马寨的名声越来越响,前往投奔的汉人也越来越多。眼下那里聚集了数千汉人。

拒马寨巩固以后,孙重进和两位弟兄的家人仍无下落,于是就派两个兄弟带了精干的手下乔装深入辽国腹地四处寻找。结果家人没找到,反而折了两名兄弟。孙重进闻讯后急忙托人捎信,叫余下的八个兄弟再别冒险,静等大军攻辽时再想办法。

孙重进说辽国土地广阔,虽然有一个朝廷,但却分南北两府。北府宰相仍按契丹旧制。放牧牛羊,逐水草而居。南府宰相主管幽云十六州,仍按照唐时制度,也设州县,乡间采取保甲制。禁止汉人四处迁徙。那两位结义兄弟就是因为遇到辽军盘查暴露了身份。

孙重进叹息道:“去辽国容易,想要随意去留就难了。”

曾册沉吟道:“必须有个辽国的官方身份才行。”

孙重进问:“你想去辽国做官?”

曾册也没有给他解释官方和官员的区别,又问道:“大宋什么人可以自由游荡?”

孙重进想了想说:“士农工商里面只有商人可以行走四方。还有僧道可以云游四方。再有就是匠人艺人也可。只是都需要衙门颁发度牒。”

曾册一拍大腿道:“对对对,做商人可以。”

孙重进道:“到辽国经商需要甚多本钱。如何筹措?”

没等曾册回答,孙重进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曾册道:“我倒忘了,你不缺钱是吧?”

曾册也没有正面回答,到现在为止,曾册也没有明确向孙重进承认自己就是那江洋大盗。倒不是曾册胆小,他不想让孙重进心理有太多的负担。

曾册问:“本钱我想办法,辽国经商需要执照吗?”

见孙重进不解,曾册又补充问:“辽国衙门的公文怎么能弄到?”

孙重进道:“若在辽国境内经商,要到县衙州衙呈文,按律上缴钱粮厘金。若跨境到大宋或是高丽经商,就要到户部或转运使司求得勘合,进出境时守关官军要审验才能通过。”

孙重进的话音才落,何贵就在外面招呼道:“都头久等了,我把董立也叫来了。”

何贵推开门,那天的另外一名差役先进了门,曾册猜他就叫董立了。差役身后还跟着两名小伙计。他们挑着一摞食盒,拎着两坛米酒进门。几人手忙脚乱地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伙计领了钱说了声“晚间来取家什”就离去了。

何贵去搀孙重进。董立则亲热的上前拉着曾册的手道:“小官人端的勇武,竟能连杀两个鞑子。”

孙重进站着,三人落坐开始吃喝。两差役向孙重进献媚过后,就把话题引向了曾册。何贵端起碗敬过曾册酒后,笑着道:“小官人好手段,我和董立试过半天,用绳缠住脖子必是要死的。怎么也猜不出小官人的手段。”

董立眼睛放光地望着曾册问:“小官人是如何拴得那绳?”

曾册笑了,就把那天拴绳的方法连说带比划的教给了在场三人。两差役弄明白诀窍后,都朝曾册树起了拇指。倒是孙重进不怎么关心绳子的问题。他问曾册:“你当时怎么知道辽军只来四个骑兵。若他们几十人一起冲来岂不危险?”

曾册心想:我特么也不是神仙,不就是赌吗。大不了被抓到契丹做奴隶。

可曾册嘴上却不说明,仍装作淡定地分析道:“都头如果是那辽军首领,看见这边有火,有人吊死树上,有车翻倒路旁可会带上全部人马冲过来?”

孙重进想想道:“嗯,深入敌国,遇见蹊巧只能派三五骑察看清楚再说。”

曾册一拍桌子道:“对呀,我这是故布疑阵。我吊在树上目标最大,又浑身是血。鞑子过来必先看我。都头正好出其不意击杀。这叫转移注意力。”

孙重进重复道:“转移注意力?你的话总是古怪的很。”

曾册心中暗笑,魔术最根本的技能其实就是转移注意力,用尽各种手法光影效果把观众的眼球牢牢抓住,魔术师趁机做小动作演出各种出人意料的把戏。对于曾册来说,树下夺马其实就是一场魔术。

有了两个差役在场,曾册也不再和孙重进聊要紧事,只管跟三人一通胡聊。在言语间曾册大脑始终敏锐地捕捉着任何有用的信息。刚刚穿越过来一切信息对他来说都十分珍贵。听董立说刚刚县城里来了一个大宋商队,他们本来要绕城而过的,听说鞑子劫掠,就先进城避避风头。曾册听罢心头一动,就顺嘴打听起商队的事情。孙重进望向他,估计也猜出了曾册的想法。

四人将两坛米酒喝个精光,曾册心里有事再加上他不喜欢宋代的米酒味道,所以喝得并不多。那三人则已经醉醺醺的。孙重进被扶回炕上继续趴着养伤,见曾册要跟着两差役到县城逛逛,就叫住不让出门。

董立道:“县里已将三个少年送往易州叫鞑子辩认去了,案子已经结了。都头尽管放心就是。”

曾册心里既喜又忧,喜的是自己已经没了牵连。忧的是那三个无辜少年可能被鞑子商人诬陷。出门后,曾册问何贵:“那三名少年会不会被鞑子乱咬成盗贼?”

何贵道:“不妨事,那三个少年的家人都找了里正做保,断不会有事。鞑子越境劫掠没人管,他们告状凭甚大宋就认真了。”

董立也道:“估计到了易州走个过场就放人了。”

曾册抚着后脑道:“顺安客栈的人好狠,我现在还头疼呢。”

何贵笑道:“小官人有话不必明说,我们兄弟替你出这口鸟气就是。”

董立也醉醺醺地道:“找个茬口拖他们来打通板子。小官人若不解气,我们兄弟有的是办法消遣他们。”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没多久就走到了县衙。二人还要陪曾册游玩。曾册客气的谢绝了。二人相视一笑,何贵道:“小官人尽管耍子,遇上事就来这里招呼我。”

曾册朝他俩唱个诺就转身沿县衙大街一路走走看看。涞水县城并不大,是易州下属的前线城池。县城南北门间是一条笔直的官道,衙门就在这条大街上。东西各还有三条道路相交,形成了一个“丰”字型的格局。虽然是前线,但城里买卖店铺一点也不少,沿着南北大街夹道铺开。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倒也甚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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