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里安和冯将军一听就都拦他,不准他喝。曾册装作抢着喝,闹得屋里好生热闹。不到半个时辰,冯将军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就连报数都舌头打结。没里安比他稍好些。曾册看出二人有些倦怠,于是提出换一种玩法。
冯将军来了兴致,强撑着问:“你还有啥新奇玩法?”
曾册的玩法多的是,问题是张三娘这里没有道具,他只好把猜碗底的规则说了一遍。见二人反应都已迟顿,于是叫人拿来空碗当面给他们演示了一番。二人立即来了兴致,催促着开始。曾册见冯将军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没里安比他清醒。于是就笑道:“冯大官人不要再喝了,让这位大官人给你助力吧。”
冯将军立即点头,指着没里安道:“你,你给本大将军,助,助力……”
没里安强颜欢笑道:“冯兄,你今天也乏了,不如今天玩到这里。咱们回去如何?”
冯将军猛地一拍桌子道:“某家好容易,好容易,快,快活一回,你,不要,不许,败本将军兴致。”
没里安连连点头道:“小的遵命便是。小兄弟,开始吧。”
于是曾册开始猜碗底,又过了一刻,没里安也已经睁不开眼了。冯将军则干脆趴在桌上睡着,口水流得湿了一片。没里安挣扎着起身说:“我们,我得回……”
这时张三娘匆匆进了门,曾册递了个眼色。张三娘立即拦下说:“哎哟,看冯大官人头上都是汗,回去肯定着凉。快快,给两位大官人收拾下。”
曾册趁着张三娘张罗把屋里的软榻收拾出来的空当,转身回屋,脱去长袍换上短衣,从后窗悄悄翻出去。趁着夜色向没里安住的客栈狂奔。两处离的并不远,加上夜已到了四更天,路上行人绝迹。曾册用不着闪避。不一刻他就翻过了客栈的围墙。他顺着白天看过的道路,摸上了二楼贵宾客房。他轻易就找到了门上挂锁的客房,谨慎地伏耳倾听确认房中没有动静后,才取出钢针捅开了铁锁闪身进入。
凭借着超人的视力,曾册在微光中仔细查找,花了一段时间,在木柜里发现了上锁的暗格。曾册用针捅开了锁头,里面摸着有一堆元宝,一个小木盒和一个信封。曾册也不知道这间房是不谁的。反正里面没找到勘合。他只好把木盒和信封揣好。顺手掂了两块沉的元宝一起拿走。曾册把屋里又恢复了原状,退出房间把门按原样锁了,继续摸向下一个房间。
他顺利地进入了第二间空房,他再次捅开门锁进屋。幸而这里的贵宾房间格局一样,他打开柜子里的暗格。这次里面的元宝堆得满满的。里面也有一杳纸。令曾册最开心的是他摸到一个布包,打开一摸正是那块木牌勘合。曾册立即把勘合揣起来,把纸全都塞进怀里。又拣了二十几块沉重的元宝,若不是担心行动不便,他就会把这里的元宝席卷一空。眼下只得忍下贪欲,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曾册迅速恢复了房间的原样,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锁了门。一路急奔回到了赌坊。
一路飞奔,曾册脑子里都不禁暗赞这具身体练就的轻功。一个原来江洋大盗的身体与后世魔术师缜密头脑的完美结合,做出的事情必定超出这个时空人们的想像。
曾册仍从窗子翻回房间换好衣服,他把带回来的东西打了个包悄悄开门向外一看。赌坊的人大都睡下。只有张三娘仍神不守舍地坐在屋里发呆。曾册在暗处朝她招了下手,张三娘立即起身来到他屋里。曾册低声道:“这些东西事关生死。必须找个牢靠地方藏好。明天官府可能会来搜检。务必藏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张三娘掂着沉重的包裹紧张地看着他,才要开口问。曾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张三娘只好咬牙只好去藏东西了。
曾册回到了没里安和冯将军的屋里,见二人都鼾声如雷。他静静地坐在原处,往身上、脖子里都洒了些酒。等看到张三娘回来时,他做了个睡觉的姿势。张三娘就立即回屋去了。等一切安才完,曾册就上去摇醒冯将军道:“大,大官人,我才去尿尿,你如何睡下了?”
冯将军打着哈欠道:“渴,水……”
曾册立即跑到门口大叫:“来人,怎么都睡下了,来人……”
曾册这两嗓子一下把屋里的张三娘和近前的几个人喊了出来。曾册佯装生气道:“怎的都不济事。大官人还在,如何就睡下了。快送茶来。”
张三娘立即张罗人手烧水煮茶,随后移步进屋,向冯将军道个万福。冯将军斜靠在榻上,两眼也不睁,仍嘟囔着:“水,水……”
方才曾册一嚷,没里安也翻了个身摇摇晃晃地坐起来,也跟着叫水。张三娘见状连忙叫人取来凉水。二人接过都咚咚地一口气灌下。冰凉的井水让他们昏胀的头清醒了一些。冯将军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又要歪到榻上去。曾册故意坐在桌前,将小瓷碗弄得乒乓作响,转脸问道:“冯大……大官,人,这一把你,输了,你输了,不要赖账,装睡,不能装睡……”
说着,他就伸手去划拉放在桌对面的铜钱。
冯将军一听,瞪起眼睛道:“谁输了?我没输,你这小厮,休要诈我。”
说着他就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地重回桌前。曾册眼睛瞪得大大的问:“我没,没耍诈,是大官,大官人输了……”
没里安吃力地揉着眼睛道:“就是你这小厮耍诈,我都看着呢?”
曾册瞪着眼睛向没里安叫道:“你,你刚才,睡了,你没,没看见……”
没里安手拍着木榻道:“胡说,我没睡,我一直看着。”
张三娘自然知道曾册的用心,非常配合地发挥着演技道:“大官人莫气,我家兄弟喝多了。还请见谅。我说留个伙计照应着,可官人们非不让。”
说罢她又佯装生气地一把扯住曾册的耳朵说:“不许跟大官人争执,再若无礼,小心你的皮肉。”
冯将军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只是头还晕乎乎的,看见自己这边一堆铜钱和两块银子,心里畅快道:“小娘子莫怪他。酒吃得多了些。不碍事。继续,快,我们继续。”
张三娘再向冯将军道个万福说:“奴家这兄弟已经喝多,怕他冲撞了大官人。还是让我伺候吧。”
冯将军连连摆手道:“你这兄弟厚道实诚。某喜欢。就叫他留下。”
曾册忽然拍打着桌子道:“我没,没钱了。都输了,输光……”
张三娘忙说:“莫急莫急,姐不怪你。只要陪好大官人姐这里拿钱就是。”
说着就叫伙计又抬过来一箱铜钱,还把冯将军跟前的铜钱也都兑成银子。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冯将军脸上有种功成名就的满足感。他不缺钱,但这些钱是他在赌桌上赢来的。这对于嗜赌如命的冯将军来说就是一种极端的体验。看着东倒西歪,眼睛都挣不开的曾册,战胜者的优越感充塞胸臆。
冯将军捋着稀疏的胡须笑咪咪地道:“小兄弟,快来,继续。”
曾册再开始时,故意手上慢了许多,还故意露出破绽。冯将军轻易地连赢几把。曾册看见没里安坐不住,回到榻上斜靠着响起了鼾声。于是指着他叫嚷道:“我要,要和他,和他赌。”
冯将军看着眼前又堆起不少的铜钱道:“你姐说过,不会怪你的。”
曾册摆手道:“冯大官,大官人,厉害。我不,赌不赢你。我要试,试试他……试两把,两把就行……”
冯将军早已疲惫不堪,也想歇歇,就笑眯眯指着曾册的脑门说:“手下败将。”
说罢,冯将军起身用力把没里安摇醒,指着桌子逼他过去。没里安一脸痛苦地坐到桌前,用手掐着太阳穴硬撑起精神。曾册装着酒醉,可手下不含糊。只几把就将对面那堆铜钱又赢了回来。曾册见没里安总是半睡半醒,而冯将军已经鼾声响起。他拍着桌子朝没里安嚷道:“你不行,不行。你把冯大,大官人的钱,都输光了。”
没里安打了个冷战,急忙要来一盆冷水洗了把脸,又喝了碗浓茶。再回到桌前,他仍是输,把跟前的两块银子都兑了出去。没里安才要从怀里取银子补上。曾册已经站起身来,用力把冯将军摇醒,他撒酒疯般大笑大叫道:“他输了,把你赢的,输了,他不行,哈哈哈哈……”
冯将军挣扎着起身,揉着眼睛刚好看到没里安从怀里摸出银子。他立即拍着榻沿嚷道:“毬囊的,谁叫你丢人。”
他起身过来,一把将没里安推到一边,拍着桌子吼:“某家来也,来战。来战。”
这一次,曾册故伎重施,又让冯将军赢得铜钱堆成小山一样。就这样一直闹到了天光大亮。曾册见时候差不多了,于是就趴在桌上装睡,无论冯将军如何摇晃就不起来。没里安看天色大亮,就低声提醒道:“将军今日返程,还是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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