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那15个鞑子就全被捆翻在地。提辖手下的汉军也有三名兄弟被刀砍伤,被箭射中,但都不致命。提辖看着被捆翻一地的契丹兵,这会头脑也冷静下来,他现在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这场闹剧如何收拾。曾册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就来到提辖马前道:“这些契丹兵入户抢劫平民,扰乱治安,提辖出面弹压。小可家人皆可做证。”
提辖一听曾册这个建议好,只是迟疑地看了看院里。曾册就跟着补了句:“呆会儿我们把门砸了,再烧间房子。放心吧。”
提辖吃惊地看着曾册,觉得这小子够妖的呀,怎么我想啥他都知道,而且还有办法。没等他反应呢,曾册就在肖五子耳边嘀咕了一句,肖五子点点头就飞奔进院去了。曾册又叫过喜哥儿和家丁们,一起拆起了门板,看得鞑子们个个一脸蒙逼。提辖心里说:你小子等我们走了再伪造现场呀,就在这么多人面前造假,还要不要脸?
提辖连忙下令:“带上人和马回城复命。”
人们内心其实都有魔鬼,只不过被理智压抑了而已。此时曾册留下喜哥儿和家丁砸门,关小乙嫌这活太累,就跑去跟肖五子放火。人家肖五子是这里的老人,对院子情况清楚,也知道曾册的用意,就找了间柴房放了把火。可关小乙觉得放火好玩,只道是要把这院子烧成白地,扯出个着了火的木棍到处乱捅,兴奋得大叫。
曾册这边只顾着砸些不值钱的瓦盆瓦罐,却见关小乙猴子般的上蹿下跳四处放火,登时大骇,连忙跑过去大喊:“小乙住手,别乱放火。”
关小乙听见喊再住手时,已经点燃了三间房子。曾册气得过去踹了他两脚,再看着火的房子顿时大惊叫道:“快跑。”
关小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曾册一把扯住往外就跑。肖五子一看竟然是存放火药的房子让关小乙给点了,也吓得撒腿就跑。三人刚刚跑出十来步,就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三人顿觉脚下地面一颤,同时扑倒在地。跟着就是砖头瓦片纷纷掉落,砸得三人身上屁股上如同挨了顿老拳。
三人这才翻身坐起,他们个个一脸尘土,神情呆滞地看着爆炸现场。那间小砖房已经被掀去了屋顶,门窗也都破碎,断壁残垣上还在冒着青烟。周围地面上到处是被炸碎的瓦片木屑。三人都被震得耳朵里鸣叫不止,头也昏沉沉的,半天缓不过劲来。关小乙瘦脸已经拉成了长条,满是惊惧的双眼茫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哥哥,你在这屋里放了个天雷吗?”
爆炸声不仅把曾册他们吓到了,喜哥儿和家丁们都跑过来查看,喜哥儿肥大的手掌伸来一把将曾册拉起,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曾册,并未发现他身上有伤,这才松了口气。其余两个也被家丁们拉起来,他们这伙人就站在当地看着爆炸现场,个个心惊,不知这么大的威力是哪里来的。
院子外面的提辖领军押解着契丹兵正要走,也被这一声巨响惊到了。提辖吩咐声:“看好他们。”自己就纵马驰进了院子,看见被掀去房顶的小屋,他惊愕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曾册垂头丧气的说:“鞑子抢劫弄的呗,还能有啥?”
提辖真想跳下马来踹曾册两脚,你特么把老子诓进了你的局,连半点秘密都不告诉老子,算啦,这笔账全算在鞑子头上吧。
曾册才没心思管提辖的心情呢,他配制出来的高能火药,至少还剩下二十来斤,他还指望着再叫匠人过来全做成二踢脚换钱花呢,这下可好,把自己房子都炸了。他越想越气,照着关小乙的屁股又狠狠踹了两脚。
提辖这会骑马回来,正琢磨着那惊天动地的一响是什么神力。忽然见前面大路上尘头大起,似有大队骑兵奔来。提辖顿时觉得心头不妙,他今天本以为被派了个便宜差事,随便叫了10个士卒就出来了。没想到意外却接连不断。眼下这队马军至少也在百人以上。汉军的骑兵兵营在南城城外,而他们这北城的大路上十有八九是契丹骑兵。
提辖立即下令道:“戒备。小五马上回城报信。”
一名汉军骑兵立即马上加鞭朝城里冲去。提辖的手下用战马将被捆着的契丹骑兵围在中间,他们全都抽刀在手,双眼警惕地盯着尘土扬起的地方。
尘埃之中隐约一面牙旗猎猎飘扬,随着疾速驰近,提辖看见牙旗上绣着一只展翅的苍鹰。鹰旗临近,马上一员契丹将领披挂严整,盔甲鲜明,只是黑脸少须,眼神锐利。他勒住马立在提辖十步开外,冷声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提辖认出,来人正是南府宰相之子耶律德里。他现在官职是宰相府详稳司的小将军,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辽国南部战区参谋部少校级参谋。提辖则属于南部战区涿州卫戍部队上尉连长。所以提辖只能上前叉手道:“回将军,末将正来查看昨晚这边异动,恰逢这伙乱兵抢劫,下官就把他们拿了。”
这时,那被捆住的队将在身后大喊大叫起来,耶律德里听得明白,但提辖听不懂契丹话,还在傻愣愣的等待耶律德里的命令。
院子里的曾册刚刚踢了关小乙几脚,心里的恶气还没出净,就看见了这边的尘土,爱凑热闹的曾册就丢下关小乙,一路小跑地过来看热闹。
耶律德里已经听完了两边各执一词的说法,他挺好奇的是15个全副武装的契丹骑兵是怎么被这伙汉军拿下的。于是他就问:“提辖本领高强么?”
提辖头皮一紧,连忙说:“末将不敢。”
耶律德里冷笑着问:“你既本领不强,如何把这些兵悉数拿了?”
提辖这会也顾不上许多了,回身指着曾册道:“回将军,末将全靠事主协助。”
耶律德里侧头一看,脸上一下就露出了笑容,此人他认识,就是一个月前审讯过的那个宋国商人。他后来也听说过这商人给太平王妃献了座冰房子。他立即朝曾册招手,他高居马上,讥笑的看着扬起脸来的曾册问:“听说是你帮着拿下这些兵的?”
曾册云淡风清的说:“是。”
耶律德里冷笑道:“看来你本领强呀?”
曾册也冷笑说:“别人打上家门了,必须露两手。”
耶律德里觉得他说话古怪,也不计较,翻身就跳下马来道:“我挺想见识见识你的本领。”
曾册不屑的笑笑说:“算了,万一不小心打死你我也有麻烦。”
耶律德里怒喝道:“你倒是有这本领?”
曾册抬手制止了他的咆哮,淡淡地说:“从你的人里挑几个出来,打死勿论。”
耶律德里一向自恃强横,手下自然也都是硬手,他横行辽国南北,还没见过曾册这么横的。早就气得暴跳如雷,他用手指一滑对众手下喊道:“谁替我宰了这厮。”
同时有几十人一起高声应和。耶律德里挑了四个最强悍的手下。曾册用手指点着四人说:“想清楚,打死活该。”
耶律德里在一旁暴喝道:“啰嗦做甚,给我宰了这斯。”
这些人虽不上战场,但也都身穿着胸甲,披着护臂,大腿上也挂着战裙护腿。脚上的战靴也甚是厚重。曾册抬手示意叫声:“慢着,叫他们脱了盔甲,不然是小爷欺负他们。”
耶律德里虽然暴躁但却不傻,他立即下令叫他们脱去盔甲。四个壮汉去掉盔甲后顿时觉得浑身轻松,力量爆表。这四人在提辖眼中,披甲时是铁塔,卸甲后是肉山。曾册立在四个壮汉面前就像一只猴子面对着四头黑熊。
耶律德里早就不耐烦了,见四人准备就绪就大喝一声:“宰了这厮。”
就在耶律德里第一个“宰”字出口,曾册身形已如箭一般射出,他一他提起膝盖狠狠地撞在最左边汉子的裆下。那汉子“噢”的一声惨叫就颓然倒地。就在他击倒第一个汉子的同时,身体已经跃起,右肘重重地撞击在右边壮汉的太阳穴上。这名壮汉也软软地倒在地上,只见一缕鲜血从他的鼻孔中流出。
曾册实在太快了,耶律德里觉得自己刚喊完,四个壮汉里已经倒下两个了,剩下的两个都紧张地防备着,竟不敢冲上去与曾册搏斗。曾册可不会给他们认输逃命的机会,他向左边壮汉一扑,那壮汉吓得急忙后退,可曾册做的是个假动作,他忽然蹲下身用右肘猛击在壮汉的右肋下,曾册当时就感觉到肘间传来的肋骨断裂的塌陷。那壮汉闷哼了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不一会儿就开始咳嗽吐血。
剩下的那个壮汉吓得掉头就跑,曾册疾追两步猛地跃起,身体如鹰一般飞到壮汉头顶。曾册双膝刚一落在他肩上两手就迅疾而出,一手抠腮一手旋顶,只听脖颈处轻脆的“咔嚓”一声,壮汉就如一截枯木直挺挺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