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夕阳落到了地平线,温暖的橘黄色从西边晕染过来,照在每个躺在棚子里,不愿动弹的人脸上,照在那些还有些许精力,在那捡石子的顽童脸上,也照在刘杰脸上,灰黑色的棚户区变成了温暖的橘黄色,就连和州城也一并变成了金黄色。城门口的那位老官脸上,也是渲染上了黄色,鬓角的白霜,眼角的皱纹,也变得浅了,嘴角挂着笑容,摇摇头,看着那群从棚户里钻出来,眺望西边,感受这一天地奇观的众人,不知在想什么,提起笔写画了什么,嘴角挂着笑容。
夕阳落下,最后在天边留下一抹血红色,黑夜开始降临。
刘杰让个士兵送了一封信,给了十几文钱,听说是给马府送信那个士兵竟是坚决不肯收钱,还是刘杰硬塞的。
刘杰憨牛两个人在棚户区里逛,刘杰随意敲了敲一个棚户的草门,一个汉子弓着腰打开,刘杰一看,竟是那个青牛村的领头,刘杰说明想要暂住的来意,汉子也没问,就让刘杰进来了,刘杰弯腰,从那片门进来,憨牛则是几乎爬进来了。不大的棚户里塞进刘杰和憨牛几乎已经没有其他空间。
两个小孩,瞪着大眼,瞅着刘杰。
那汉子问,“跟你们一起的那位夫子呢。”
“他找到了昔日的旧友,住在城里。”
“那你俩。。。。。。”汉子看着他俩,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是出来找些东西,但是太晚了城门关了,说来话长,不谈也罢,”刘杰摇摇头,“我看周围不是以前一起走的人了。”
领头道:“进来没多久后就被分开了。“
咳咳咳,传来一阵咳嗽声,刘杰看向所在被子里的姐弟两个,小男孩不停地咳嗽,领头的赶紧过去,“小芝,你怎么又咳嗽了。”刘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担忧。
“不碍事的爹,我感觉已经好多了,吃了那些东西真的好了许多。”
“哎,”男人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黑乎乎的干饼,道:“小芝,吃点,压一压吧,就不咳嗽了。”
叫小芝的男孩咽了咽口水,摇摇头道:“没事,我不饿,还是爹爹吃吧,你明天还要上工的。”
说到这个男人脸色一暗。
刘杰把今天城里做工给的饼子递给汉子,道:“吃这个吧。”
汉子看着刘杰塞到自己手里的饼子,一呆,道:“这可不行,使不得。”刘杰隔着夜色都能感受到他脸上的窘迫,还有涨红的脸。
刘杰说道:“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知道的,我们城里有些认识的人,吃食不愁,你尽管收下便是。”
刘杰说完,不等那个领头的男人说什么,就摸到男孩的额头上,轻微的发烧,应该不算是很严重的病,但他也无能为力,能不能扛过来,还要看运气,刘杰对汉子道:“他这病不算是很严重的,没有药,我治不了,不用给他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喝热水,多吃点东西,会好的。”
汉子听了刘杰的话,想要张张嘴,最终还是说出了求人的话“这饼子我不要,能不能帮我们带些药,我以后会慢慢还。”说到后边汉子声音变小,刘杰看着这汉子的反应,心里摇摇头,道:“饼子你收下,明天我会把药煎好直接送过来。”说完刘杰就不再管汉子,直接躺在了憨牛身边,这一天也确实把他累的个够呛。
“我叫林均刚,这是我儿子林芝,女儿林花,能不能请问恩人的姓名。”
刘杰那边却是久久没有回应,汉子心想,是啊,这一看就是家室比自己好不知道多少的,自己又那有什么机会报答这位。心里满是苦涩。
“刘杰,我叫刘杰,临濠府人,以后想要报恩不要找错人。”刘杰翻了个身,说道。
汉子一脸惊喜,道“恩公放心,我林均刚,只要活着,绝不会忘了恩公。”说着跪着磕了两个头。
“好了好了,不用这样,就当我是可怜你们了,别说话了,睡觉吧。”刘杰躺着,一副不情愿的语气。
林均刚使劲点头。
刘杰睡得很香,他发誓,他这一辈子都没睡的这么香过,他甚至做梦梦到了前世时候的席梦思床。
接着刘杰就感觉床翻了,揪着他的床垫在使劲晃。刘杰也从梦中醒来,借着月光,刘杰看到了憨牛,眼睛亮晶晶的,就听憨牛道:“门外有动静。”
两个人趴在门口,借着缝隙,就看到,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头戴莲花冠,手里拿着各种看不懂的法器,借着月光,刘杰能勉强看清,视线再转,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没有什么声音,有诡异的安静,但他明明在那些人的脸上看到了狂热的表情。
这时,刘杰听到后边有人说话,“是白莲圣使。”刘杰看向林均刚,示意他继续说,林均刚接着道:“这些人已经这样有三四天了,我曾经好奇参加过一次,被赐下了包治百病的圣药,给林芝吃了,但是没什么用,却是架不住很多人都声称吃了后可以包治百病强身健体,后边我就没再去了,了解的也不多了。”
“他们有宣扬什么教义吗。”刘杰问道,他意识到这问题有些严重了。
“只是听说是圣母将会在此降临,倒也没宣扬什么其他的。”林均刚想想说道:“他们有时候还会分些粮食。”
刘杰在此望向门外,发现外边带有宗教色彩的舞蹈已经停止了,反而是一位中年男子来到中间,表演起了杂技,口吞火焰,油锅捞钱,等等,人群中传来一阵阵低呼,压抑着。
突然一个眼球出现在刘杰的眼前,睁得老大,从门外,往棚户里看,吓得刘杰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讲真的刘杰都想给他插爆。
不一会,刘杰感觉门外的人应该是走了。但他也没再去看,直到天亮,当刘杰从棚户里出来,再看周围那些难民的时候,总是感觉他们的脸上的表情跟昨天的不一样。
刘杰憨牛开始入城,在城门口,看到几个士兵抬了两个尸体,家人在旁边哭的撕心裂肺,一问才知道,说是官府派发的粥里有霉变的,喝死了人。刘杰看到那官员脸上表情难看。也没理会,他现在只想快些进城,把事情告诉马叔叔,赶紧解决点掉这些隐患,刘杰跟憨牛回到了马府,就直接找到了即将要去官府坐班的马兰,把昨晚所见到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马兰,马兰眉头紧皱,表示自己会解决,就去府衙。说完刘杰刘杰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他的今天的行踪都落在了别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