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当我最初的目的达到,在你看过了最后多的人心黑暗后,我又在想,你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
“儒家先贤几千年前就提到过的,人性善还是人性恶,孟子说,‘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平?’一语杀入穴道,只需要轻轻一转入人性,其论证便坚不可移,我们便都认可性善论。”
“但是事实如此吗?看过那么多的人心险恶,你还会认为人性本善?当然不,就算不承认荀子的人性恶,但也不会去完全承认人性善。”
“孟子这个人,真的应该去名家,而不是儒家,不是说他的学问不高,而是这个人耍嘴皮子的功夫,比他的学问只高不低,甚至有的时候胡搅蛮缠,信口雌黄。”
“倒是我们儒家的另一位祖师爷,荀子,说话做事还是有依有据,他在反驳孟子的时候,他先对人性下了定义: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与“性”相对的是“伪”。“伪”是后来的。比如,仁义礼智信就是“伪”,是人为教化的结果。”
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道:“荀子曾经批判:“孟子曰:‘人之学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伪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礼义者,圣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学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也。”
“能对性下定义,我就认为我们这位荀子老祖宗比孟子老祖宗要学问高那么一些。”
“在人性问题上,两位老祖宗看法不同,但是在人性向善的方法上倒是异曲同工,孟子主张通过教化,扶植和培养善,使善性得以发扬光大;荀子主张通过教化,限制恶的趋势,使人性之恶向善转化。不管怎么样,至少都强调了后天教化的重要,能当我们儒家的祖宗还是有些水平的。”
刘杰坑已经刨了挺大一个坑,木棍被磨得有个锋,刨起来已经快了许多,一用力,扎下去很深一块,用力一撬,一大块土就飞了起来。
“想当初,我初读儒家圣贤之书,书字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就犹如……”一个土块落在了夫子的头上。
“臭小子,嫌弃我啰嗦?”夫子怒,把头发里的草根摘去。
刘杰挠挠头,继续刨着坑。夫子看了刘杰一眼,长叹一声,继续道:“说一千道一万,最终我看到的,还是你能不能守住本心。你在后边的一些以行为上,不自觉的已经受到那些黑道人物的影响变了很多,但是最终还是守住了本心。”
“你总觉得自己可以,可以处理好,实际上呢,一个十几岁的人能见识到多少人心险恶?等真正陷进去了,受其影响,变成自己讨厌的人了,也不自知。”
刘杰默然无语,手里棍子却是不自觉攥紧,手中动作也放慢。
夫子的话语没有停止。反而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你当时最蠢的事是做了什么吗?”
“就是以身犯险,下到了地宫里。”夫子像是休息够了,站起身,来到坑边,棍子插进土里,翘起一大块泥土。
“那个地图是我给王老的,王老又给了你。我当时在一本失传的古籍里找到的,了解了机关术和地宫的分布通道,但是,我在绘制的时候嫌弃麻烦就没写那些机关,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用。”
“我没想到你会有勇气下去,就以为是那群人被杀了七零落?要不是那位白莲教的圣女在此之前帮你大杀了一通,你现在能不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都不好说。”夫子看着刘杰冷笑一声。
刘杰听到肖熏名字的时候,停了停,抬头看了眼夫子。
“行了,差不多了。这坑再大点可以埋进去我们两个了。”
刘杰停下,把小姑娘抱过来,认真的帮小姑娘整理好衣服,束好头发,从腰上解下一个小布袋,里边翻出来一小把豆子,被水泡过,刘杰把豆子装进英子的口袋里,把人抱到坑里,看着小姑娘。
夫子也站在一旁,等着刘杰,刘杰从莫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用手捧起一捧土,撒在小姑娘的身上,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我自己来。”刘杰阻止夫子,自己把土盖在了小姑娘的身上,堆出来一个不大的土堆,在旁边找到个木头,用夫子的剑削成了一个木牌,上边刻上了爱吃豆子的英子之墓几个字。立在小小的坟茔前边。
“走吧,憨牛还在等着我们。”
“嗯。”
“夫子,以后课业能不能简单一些,我怕我真的熬不过去会死。”
“放心放心,我把握的好度。”
“可是这次真的很凶险。”
“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用怕,你看,这次不也是收获巨大?”
“我只感觉劳心劳力。有些累。”
“年轻人不要怕吃苦,课业完成的好,奖励也是有的,像王老的家业,明面上的那些金银珠宝,这次死了个蒙古小王爷,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会被官府打劫了去,但是那些官府看不见的,不都是你的?”夫子拍了拍刘杰肩膀
“我要这些有什么用?”刘杰摇头。
“哈哈哈,会有用的,多点东西傍身总错不了。”
身后的湖面上。浮出一个巨大的蛇身,鼓起的肚皮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着落日余晖,一阵翻涌,就像是临盆之前,在一道几乎把黑蛇斩断的巨大的伤口处,一只手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