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4年,这一年是乱象丛生的一年。元廷内部,元顺帝以脱脱为太傅,当时脱脱正在谋求重新复起为相。朝堂上的争斗变得越发的白热化。而我们的顺帝同志,似乎已经过了初登大宝时的,雄心壮志和热血沸腾。开始变得有些佛系,也许跟他近来沉迷西域佛陀的讲经有关。
元朝内部不稳,外部也是风雨飘摇,我们都知道,元朝当年崛起的时候横扫了整个东亚,把当时东亚各国灭了个遍,像是朝鲜,金国,南宋,党项等。等到了王朝末路的时候,打着这些旗号人自然也就很多。比如在这年,辽东锁火奴、辽阳兀颜拨鲁欢相继起兵,均自称金朝后裔,但是不久皆败。
同样在这年,台州黄岩方国珍入海起兵,擒参政朵儿只班,使上书为之求官。元授方国珍定国尉。最滑溜也是最没出息的元末反贼。
这一年,黄河决堤,陷济宁路,人民迁往济州。元廷设行都水监于济宁郓城,派工部郎中贾鲁主管其事。
也许我们看来这天下似乎已经糜烂,但是从整体上来看,这一年还是不错的,至少对元廷来说,起来反抗的都是一些小角色,并没有掀起什么大的风浪,都是被元廷镇压抬手镇压。各位官老爷对这一年也是比较满意,于是大家该沉迷女色的沉迷女色,该发财的照样发财,今年看来可以过个不错的年,官老爷满意了,谁敢说这天下不好?可能只有我们的脱脱太傅在日渐忧虑。
那这一年那几位浓墨重彩的人物都在干嘛呢?徐达正在地里刨食,闲暇的时间里练一点拳脚功夫。虽说是地里刨食,但是从他还有闲情逸致来练拳脚功夫,可以看出至少还是能吃饱的。如果你不是知道他后来的战绩,没人会想到这样一个个子不太高,沉默寡言的黑瘦青年可以成长为这个时代最无敌的统兵将领,丝毫不逊色于卫青李靖等一代名将。
常遇春,年景好的那会家里请了拳脚师傅,带他习武,后来没钱了,拳脚师傅就走了,他就只能一边在田地里干活,一边习武,不久便成为了周边武力值最高的人,后来也成了明朝将领中武力值最高,最喜欢带头冲锋的人。一个好的武人定然是有个好的胃口的,比较惨的是他家里比较穷,尤其这几年年景不好,他自是每顿都吃不饱。于是动了歪念头,等再过几年就会去投靠当时活动在怀远定远的大盗刘聚。
我们朱元璋呢?不,现在还只是朱重。他的生活也是有了一些改观,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每天起早贪黑,风餐露宿,就为了能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讨碗饭吃,能够挣回一条命。现在,一切似乎好起来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样需要露宿街头,有了温暖的屋舍住,吃饭也不是别人吃剩的残羹冷炙,他还可以数算着日子,去村里拿一下邮寄过来的书稿和一封书信,这是他最快活的时候。
就是他需要做的杂活不少,每日洗衣劈柴,上香拜佛等等,都是一个和尚的本分工作。他也没什么不满的,可以说他已经过上了让外边那些破产农夫们深深嫉妒的日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除了拿到书稿的时候,其他时候总是快活不起来。他在劈柴的时候,在洗衣服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怀念以前在外边挣命的日子,他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可笑。
可能自己真是个贱骨头,劳碌命吧。
刘杰呢,一年的书院生活,不用每天走的腿抽筋,也不用在大太阳底下或者风里雨里赶路,也不用风餐露宿,于是一年下来后,刘杰原本晒得黑黑的皮肤又重新变得白嫩起来,穿着一身青色的儒衫,手里提个书箱,端的是风度翩翩美少年。
刘杰提着书箱,出了门,直奔方文珍的房间,砰砰把门敲得直响。“姓方的,赶紧起床。”
“啊,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再睡会儿。”屋子里传来方文珍的声音。
“今天考试啊。”
“啊?”
“啊!”
“卧槽,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门外的刘杰倚在门口,淡然道:“我叫你起床叫了快一年了,就没想着哪次能叫成功,这次我以为还不成功,就没早起叫你。别洗漱了,穿好衣服走时间刚刚好。”
“你小子故意的。”方文珍咬牙切齿。
“哪能啊。”
“呵呵。”殷沉也从屋子里提着书箱出来。这次没有阴沉一笑。
“你再不出来我们先走了。”刘杰喊道。刚说完房门哐当打开,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方文珍提着书箱。
三个人一路上走的不快,走过了三个庭院,陆陆续续的学员才从房间里出来洗漱,方文珍瞅瞅周围,问道:“这群家伙怎么才洗漱?”
“考试,比正常上课推后一刻钟。”刘杰说道。方文珍一下沉默,停下脚步,紧接着又跟上,刘杰继续道:“我猜你刚才一定在想,我现在停下回去洗漱来不来得及,后来一算,算上来回三个院子的路程,时间刚刚不够,还心想,辛亏当时没说出声,不然又要被这两个家伙笑话,于是就直接跟了上来。”
“是不是现在才发现我性格恶劣?”刘杰嘿嘿一笑。
“啊?没有啊,我觉得还行。”方文珍虚着眼,学着刘杰,一副吐槽的口吻。
考试进行的很是顺利,对这几位来说,虽说平时爱整些乱七糟的,但是学习的时候也都是一等一的认真,再加上聪明过人,一场考试下来别人苦思冥想的东西在他们这里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考完试五个人决定再去吃个饭,收拾了家伙事,往后山去。
“你看你家驴子。”王义馨指了指。刘杰看过去,发现石头正在一群鹿中间悠然的吃草,这个场面刘杰自是已经习惯了,自从一头山上冲下来的灰狼要祸害鹿群,结果被石头一脚踢死后,他就被这群鹿给接纳了。
看着石头对着母鹿的屁股嗅来嗅去,刘杰就有些尴尬,当石头想要爬上一个母鹿的身子结果被踢开后刘杰就想吃驴肉火烧了,你一头驴子对着一群母鹿发什么情?更可恶的是,旁边还有一群蹲在地上嗑瓜子的学员在起哄。
刘杰收回视线,道:“不用管。”
一行人各显神通,这次捕鱼,设圈套,射杀野味,都不用刘杰操心,他只需要把丢到殷沉那边,剥皮处理好的食材下锅就可以了。
自是进行的顺畅无比,这一年里这种配合都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了。一群人围坐在草地上。
“我过几天就离开了。”刘杰道。
“准备再去哪里游学。”
“出门走一走。不能只待在学院里。”
“有道理。”
“来,干一杯。以后再相见就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
“干一杯。”
“临走前不考虑去逛个青楼吗?”
“滚。”
似乎也都是早有预料,分别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反倒是大家一人一杯酒,一句祝福的话语,也就这样过去了。跟平时唯一的区别就是,一直吃到了太阳落山,菜不够了刘杰去做,食材没有他们拿着弓箭去打。
等刘杰回到屋子,就看到憨牛在往石头身上涂药,石头身上一些不大的伤口,没等刘杰问,憨牛就说到:“是被那群鹿咬的。”
“怎么回事?”
“他老是想往母鹿身上爬,可能是把鹿群弄烦了,就把他赶出来了。”
“也罢,他本来就是异类。”
“少爷,我们明天就走?”
“嗯,夫子呢?”
“去找老贾了。说是今晚不用等他,明天一早他跟老贾来接我们。”
刘杰挠挠下巴,摸了摸石头的脸,说着,乖,不委屈,以后给你找漂亮母驴子,大花马,跟鹿是没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