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门徒(1 / 1)尚艺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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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牙离开后并没有急着回彰怀书院,他还是难以置信张先生关于宿命一事,所以他要留下来观察一番,再回书院向谷夫子复命。

门徒在晗城恰好也有据点,青牙根据记忆来到晗城城西的一剪子裁缝铺,这时候铺子早已经打样了,屋子内黑漆漆的。青牙又确认了一下这铺子,却是是一剪子裁缝铺,没有搞错,这才用手拍了拍紧闭着的大门。

这拍门的节奏也很有讲究,两下两下的拍,一共要拍三次。拍完了,青牙就往一旁站了站,门徒据点的门和其他的门不同,为了防止被一脚踹开,这门都是往外开的,所以得闪远一点,不然让撞着就不好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但只开了一扇门,是个年轻的壮小伙,他先堵在门前,看了看外面,确定就青牙一个人后,又打量了一番青牙,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这才闪开身子,让开一条路来。一边伸手扯着门,一边用另一只手示意青牙进去。

青牙一进去,门就随即关上了,屋子里没有掌灯,黑彤彤的一片,要不是青牙游走多年,视力不错,哪能看清身边虎视眈眈围着的四个黑衣人,而且刚刚的门口还有那壮小伙堵着。

“隐于阴暗。”这是门徒之间用于表明身份的暗号,一听到这句话,屋里的人便用火匣子点着了烛灯,屋子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但周围的四个黑衣人依旧毫不松懈,还需要进一步确认身份,不然也不敢轻信,几年前门徒就吃过这样的亏。那掌灯人,继续问道:“大雾弥漫。”意思是你是哪个堂口的。

青牙对答如流,“村头老树。”意思是我是从总舵来的。

“敢问先生贵姓?”堂口的人可能会被冒充,但总舵不会,因为总舵的人就那么几个,各个堂主都清楚的很,特别是总舵人的若有出行,都是会提前通知各个堂口的堂主,如有危险需要求助,也能随时接应。

“青。”青牙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青先生,东田七堂欢迎您。”那掌灯人似乎得到了心中的答案,态度很是谦卑,弓着腰为青牙引路,只有先前开门的年轻壮小伙跟在身后,而那四个黑衣人并没有跟来。

掌灯人一路领着青牙进了内院,对身后跟着的年轻壮小伙说道:“小杜,你去沏壶茶,拿点点心来。”

然后又笑着请青牙进了里屋,把屋里的灯点上,转身跪地道:“东田七堂堂主蝉,拜见青先生。”

“起来吧。”青牙自然毫不客气坐到了太师椅上,论地位这堂主可是离他差远了。

“不知青先生来此所谓何事?”蝉站起身来,站在一旁恭候道,至于青牙来晗县干什么事,他肯定是不敢打听的,他只是问问青牙来这七堂是有什么要吩咐做的。

“晗县学堂有个张先生,你派个人去盯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还有,今晚给我腾个空铺,我要在这儿住一夜。”

“喏。”蝉赶紧下去安排,青牙交代的事,他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不一会儿,蝉又端着茶水和点心回来了,“青先生已经给您收拾好床铺了,您看?”

“等会儿的,你先去把堂薄拿过来我看看。”青牙尝了尝端上来的点心,是绿豆糕,口感松软细腻,很是不错,再搭配上这清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青先生,这是您要的堂薄,去年的已经递上去了,只有今年的了。”蝉很快就带着堂薄过来了,厚厚的一本,堂薄的左上角写三个大字“东田柒”,稍下面写着年号,建业八年上。青牙接过堂薄,把吃的喝的向前一推,平铺在桌子上,借着烛光边翻看着,边示意蝉坐下。

因为门徒的主要工作就是暗杀,所以这堂薄上会记载着这个堂口所在的范围内,发生的各种事件,堂口内部的活动和变动,以及一些奇人异事等。对于一个外来人,这无异于能提供绝佳的信息,对暗杀起到关键性的帮助。

青牙翻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便把堂薄合上放一旁了。他又思量了一番问道蝉,“北野六堂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青先生,您说的是乙字二号?”蝉仔细思量一番,北野六堂近段时间也无大事,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只有那绝密的乙字二号了。

青牙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具体的事情,只是听府主大人提起过,说近一两个月恐怕会有大动作。”蝉也很为难,这乙字的事情,都是各府主及府中重要人才能知晓的,他仅是个小小的堂主,唯一知道的都还记在了这堂薄上。

“哦,大动作?”青牙暗自揣测起来,这大动作又会是什么,会不会和那老小子的宿命有关,“你们府主在哪儿?”

“府主他现在在北野,具体哪个地方属下也不太清楚。”

青牙也并不难为他,伸手从腰间摘下一个牌子,在手里掂了掂,递给蝉,“这是我的腰牌,拿着去找你们府主,就说我要知道具体的事,让他写封信来。”

蝉此时难掩心中的激动,这腰牌可是代表着青先生他本人,而青先生的权力那可是连府主都可生杀,这又是他一个小小的堂主哪里敢想的事,怕是做梦都会笑醒,赶紧伸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接下,揣到自己的怀里放好。

“喏。”

“哦,还有,你对外怎么称呼?”蝉只是他在组织内的代号,而对外则有着其他的身份。

“姓李,名单,字常满,南阳郡下马县人,年四十一,父母早亡,由大伯抚养成人,现无家室,七年前盘下一剪子裁缝铺,旁人称李掌柜。”蝉对于身份一事一向谨小慎微,记得格外清楚,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青牙想了想,“你大伯可曾出现过?”

“至今未曾。”尽管蝉努力克制自己,但心里还是不由得想笑,这么问岂不是就是说青先生要用自己大伯的身份。

“很好,我可能要在晗县呆上一阵子,就以你大伯的身份。”

“属下这就去安排。”

一夜无事,临近天明时,蝉敲响了青牙的房门,“青先生,学堂里的张先生出门了。”说完,蝉便到一旁恭敬的站好。

青牙很快便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很好,有人跟着吗?”

“有。”说完,蝉从手中递上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青牙作为蝉的大伯的个人信息,“青先生,这是您的身份信息。”

青牙接过来,打量了一眼,身份很简单,没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就只是把名字默背了两遍,记在心里,随后又递了回去。

“我昨晚交代你的事安排好了吗?”

蝉的脑筋活泛,一下子便明白是说去找府主一事,“安排好了,昨夜便出发了。”

“很好,辛苦你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此时天色才刚亮起来,街上还静悄悄的一片,都还在梦乡没有醒来。清晨还泛着些湿气,路面的石板砖上还渗着些露水,青牙跟着此前盯梢的一人身后赶到学堂,然后又寻着印记跟着,来到了李记医馆,看到了正在寒暄的张先生。

“先生,这三个孩子就拜托您了。”李大夫背着行囊,向张先生诚恳的说道。

“你就放心吧,路上多注意安全。”

李大夫本还想再多说几句,可是店里的伙计已经赶着马车过来了,马车停在了药铺门前,慧儿从车厢里下来,和李大夫还有伙计一起往车上搬着行李。

再看那站在门前抱头痛哭的四个小子,都不免多多少少有些伤感,昨个秦书伦还特别高兴的吵着嚷着要去乐国,可今个一觉睡起来就哭着说什么都不去了,抱着陈康的胳膊不撒手。

但这都是已经定下来的事了,也由不得他这小孩子性子,尽管不舍但还是要说再见的,慧儿安慰的摸了摸秦书伦的头,“男孩子可不能哭鼻子,等长大了,到时候再回来,或者我们一起去看你。”

“真的吗?”尽管秦书伦情绪已经平复多了,但还是紧紧的抱着陈康的胳膊。

“真的,我们来击掌约定。”陈康给秦书伦抹了抹眼泪,笑着说道。

“大哥,二哥,小四,咱们说好了,等着长大了,你们一定要来看我。”

“我们一定去。”

秦书伦跟哥仨一一击完掌,这才总算是笑起来了,哥四个依依惜别,慧儿在旁边看的泪眼婆娑的。

李大夫正在跟店里的伙计嘱咐着,“我就不跟他们三个告别了,你帮我转达一下就行了,我这一趟大约半年多就回来了,到时候还愿意回来干,随时欢迎。还有,一定要把这信给黄大夫,他看完信一定会收留你们的。”

“好的,掌柜的。”

李大夫用力的抱了抱伙计,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李大夫没有跟哥仨交代什么,只是挨个抱了抱,然后便带着慧儿还有秦书伦,冲着张先生跪下郑重的行了个大礼,便上了马车,李大夫也名正言顺的成了李马夫,驾着车上路了。

“你们要记得来看我。”秦书伦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冲着哥仨喊道。

“好。”

“你们一定要听先生的话。”慧儿从另一个车窗里冲着哥仨喊着。

“知道了。”

马车渐渐的走远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却偏偏带走了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一下子心里空落落的,陈康再也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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